四月十日,山城政府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新鄭前沿指揮部。
這裡是湯蒽伯的指揮部,原本他的駐地在葉縣,整個豫省國統區的防禦,他麾下的部隊駐守京漢線,蔣銘三的部隊駐守商都以西的隴海線,隨着日軍不斷的集結,他就跑到小組,設立了前沿指揮部。
“特勤局的情報準確無誤,日軍的兩個突破口,主力聚集在黃河鐵路橋的對岸,一部在中牟的河對岸,看來這是我們第一戰的防禦重點,黃河防線一旦守不住,豫省國統區的門戶大開,後續的仗就難打了。”蔣銘三說道。
“截止到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兵力,如果日軍主力盡出,商都以北的鐵路橋修復了,中牟的河面寬度有限,軍委會要我們固守黃河防線,我們怕是很難守住。”湯蒽伯皺着眉頭說道。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他麾下的部隊雖然很多,但一般都是抓壯丁補充的,既沒有嚴格的訓練,又沒有充足的武器彈藥,沒有戰爭的時候,這些部隊能爲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兵餉,可到了大戰時刻,他是一點底氣也沒有。
“商都北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怕的就是中牟出問題,幾百米寬的河面,很容易找到突破點,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大量消耗敵人的力量,爲後續的作戰贏得時間,只是這樣就違背了委座的命令和軍令部的作戰意圖。”蔣銘三想了想說道。
就在這時,特勤局華北大區的副區長孫秉言來了。
“報告兩位長官,根據局長的命令,我特來向您二位彙報日軍進攻部隊的情況。”孫秉言舉手敬禮。
“老弟別客氣,你是韓副主任的得力干將,大戰來臨正是需要情報的時候,有什麼情況你儘管說。”蔣銘三急忙說道。
“此次日本華北方面軍實施一號作戰的部隊爲日軍第十二軍,下轄第三十七師團、第六十二師團、第一一零師團和戰車第三師團,此外有獨立混成第七旅團和獨立混成第十旅團。”
“方面軍司令部的直轄部隊爲剛從關東軍調來的第二十七師團,菊兵團也就是第六十三師團的七個步兵大隊,第十二野戰補充隊的三個步兵大隊、工兵和炮兵各一個大隊,各個旅團抽調的三個大隊和一個炮兵大隊。”
“駐紮晉省的日軍第一軍,出動第六十九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三旅團,以及抽調第二十六師團組成的支隊,下轄三個步兵大隊。第十三軍第六十五師團兩個步兵旅團麾下八個步兵大隊向阜陽一帶移動,日軍第十一軍派遣獨立混成第十一旅團從信陽向北接應,空軍力量爲第五航空軍的兩個飛行團。”
“粗略估算,華北方面軍這次進攻的部隊爲大約十四點八萬人,不包括僞軍部隊,目前,第十二軍的主力在商都北部的黃河北岸,第二十七師團和獨立步兵第七旅團在中牟。”
“我們得到的大致數字爲,此次日軍調動六千餘輛汽車,兩百多門大炮,三萬多匹馬,坦克和裝甲車的數量加起來爲六百多輛,以上就是截止到目前的所有情況,這是一份統計報告。”孫秉言說道。
“這次日軍可真是傾巢出動了!”湯蒽伯語氣艱難的說道。
隨着特勤局最新提供的情報,局勢瞬間就明朗了,兩人頓時感覺到了如山的壓力。實在沒有想到,日軍爲了這次的作戰,居然出動了這麼多部隊,估計華北方面軍是把所有的野戰力量全部調用了,還加上其餘日本部隊的配合。
參與的有第一軍、第十一軍、第十二軍、第十三軍和第五航空軍,難怪韓霖說是日軍派遣軍使用了六成以上的力量。
從豫省南部、北部和東部,晉省的南部,皖省的西部,把整個豫省國統區給包圍了,特別是有一個戰車師團,這是最爲擔心的情況。
山城政府的軍隊基本沒有裝備什麼反坦克武器,從德國採購的武器,基本都消耗光了,美國的武器還沒有支援到國內,遇到日軍的薄皮大餡坦克,除了抱着炸藥包同歸於盡,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老弟,你韓局長回來了沒有?”蔣銘三問道。
在面臨重大威脅的時候,他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在許昌周圍的兩個美械師身上,第一戰區的部隊肯定要比日軍的攻擊部隊多一倍,可真正具備戰鬥力的部隊,算算還不如日軍多,戰鬥力更是沒法比。
美械師的強大火力雖然不如日軍的甲種師團,可是要強過乙種師團,丙種師團和丁種師團更不用說。
兩個美械師的三萬軍隊,雖然頂不住日軍這麼多軍隊的強攻,但他想到的是,美械師可以牽制日軍,給第一戰區贏得緩衝時間。
可問題是,在第一戰區範圍內的第四山地師和第五山地師,屬於是杭洲行營的作戰序列,只有韓霖有資格指揮,軍委會的作戰部署是,兩個美械師駐守許昌兩翼,力保自身防區的安全,協助第一戰區與日軍作戰。
也就是說,第四山地師需要保障襄城以及周邊的縣城,第五山地師保障淮陽以東地區。
韓霖自己評估了雙方的實力對比,認爲正面和日軍硬拼是下策,他建議軍委會的策略是,不在地勢平坦沒有防禦優勢的地方和日軍死拼,日軍的戰鬥力明顯強於自己,必要的時候放開京漢鐵路,從兩翼夾擊日軍。
爲此,建議在商都和中牟的黃河防線,以黃河作爲助力進行首輪作戰,洛陽地區,嵩山和伏牛山地區,是和敵人決戰的場所。
“局本部倒是給了我通知,韓局長本月六日剛從美國出發,等回到國內,預計要十天的時間,可能大戰剛剛開啓。”孫秉言說道。
“兩個美械師現在什麼情況?”湯蒽伯問道。
“第四山地師目前在許昌以西的潁河一線,駐守潁陽鎮,第五山地師在許昌的五女店和陳化店一線,可以隨時支援許昌,許昌城內和周邊的堅壁清野工作,也在緊張的進行中,大量的老百姓拖家帶口,轉移到襄城和淮陽躲避戰火。”孫秉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