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田在秦淮河畔的一家不起眼的茶樓,約了兩個心腹門人會面。
既然韓霖單獨交代了任務,他就要以最快的速度予以落實,還得拿出成績來,爭取讓韓霖對他的表現滿意,將來可以將功抵過。
“大哥,這大冷天的,您不在家裡喝酒快活,怎麼想起約我們來這裡喝茶了?”政治保衛局總局的組訓處副處長宋陽輝問道。
政治保衛局的總局,在金陵的靈隱路八號,也是萬里浪和胡俊鶴勾心鬥角的主要戰場。
政保局成立以後,他們這些以前馬曉田的舊部,雖然也混了個差事,卻沒有受到任何一方的重用,遠沒有跟着馬曉田過得舒服。煙毒查緝處這個部門,可是汪僞政府內政部的肥缺,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
馬曉田設置的秘密組織,是按照大哥、二哥、三哥這樣的排序,類似大家長一樣的概念,因此,所有的幫會弟兄們稱馬曉田爲大哥。
“我找你們來,是有些情況需要了解,最近萬里浪和胡俊鶴有什麼異常舉動沒有?”馬曉田不慌不忙的說道。
“胡俊鶴應該是和中統局搭上線了,但他和平常一樣,對中統局的潛伏組織不管,地下黨的潛伏組織也不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混着。至於萬里浪,他在總局的下屬,最近的確有些活動異常,經常不在局裡,似乎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宋陽輝說道。
“這件事我倒是知道點情況,金陵分局的市中區主任嚴寶生,就是以前咱們金陵區總務科管接待的傢伙,與萬里浪的心腹,總局情報處長喬富民是連襟,兩人的私交非常好。”
“嚴寶生私下告訴我,萬里浪已經得到戴老闆的批准,正式歸隊了,叫什麼金陵直屬行動總隊,他爲了立功贖罪,正在緊鑼密鼓的佈置人馬,在京滬及周邊地區搜捕地下黨組織,要不是您特意說起來,我還沒有在意軍統和萬里浪的這點事。”總局總務處事務科的科長孟彥江說道。
他們兩個都是中統局叛徒,跟着馬曉田的時間比較長,雖然在職業能力方面,中統局普遍的不如軍統局,但以前就是外勤的他們,卻不至於對身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且特務的本能,也讓他們平時很注意蒐集信息。
“嚴寶生和喬富民是連襟?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馬曉田很是驚訝。
“此連襟非彼連襟,嚴寶生在金陵區的時候很受我看重,手裡有采購物資的權力,而且當時咱們在金陵那是橫衝直撞,沒人敢不給面子,有個商人就巴結他,把小老婆生的閨女給他做了外室。”
“這小子很會鑽營,政保局成立後,他也不知道怎麼搭上了喬富民的線,把自己那個漂亮的小姨子呢,介紹給喬富民做了外室,因此他們兩個可不是一般的關係,是這麼個連襟。”孟彥江笑着說道。
“行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個嚴寶生好像不是軍統也不是中統,混青幫的吧?你能把握的住嗎?”馬曉田問道。
特務機關的男女關係混亂,對此他是深有體會的,這些爛事他不願意多問,最關心的是,這個能接觸到喬富民的嚴寶生,能不能爲自己所用。
喬富民是萬里浪的心腹,在軍統滬市區時期,隸屬於萬里浪的第四行動大隊,眼下萬里浪的左膀右臂都死了,他就成爲萬里浪最爲倚重的下屬之一,是在金陵地區的骨幹。
“當初是我把嚴寶生吸收到金陵區的,也是我罩着他,纔有了今天的成色,更何況眼下他在金陵自己有地下煙館,還指望着從煙毒查緝處搞點貨,這種連襟關係脆弱的很,您放心,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孟彥江說道。
“好,既然你有這個自信,明天你就給嚴寶生傳個話,讓他悄悄的把喬富民的行動情況打探清楚,只要他盡心盡力的給我做事,煙土的事情好說。”
“可你也要注意,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能全然相信嚴寶生,軍統那羣王八蛋不是好對付的,你們集中精力私下給我調查這件事,這對我們未來的命運很重要。”馬曉田說道。
“老大,我們幹嘛要搭理這種事?”宋陽輝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軍統局利用萬里浪來對付地下黨組織,這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不管汪僞政府還是山城政府,甚至是日本人,都把地下黨視作是生死大敵,他不明白,馬曉田幹什麼要插一腳,針對軍統局的和萬里浪的行動。
“不是我要和萬里浪作對,而是我在山城政府的靠山不想讓軍統局表現的太活躍,我們都知道,地下黨可是蔣總裁的心腹大患,誰做出成績來,誰就能贏得蔣總裁的歡心,你們把這件事做得漂亮點,對將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日本人和新政府,估計是撐不了太久的。”馬曉田意味深長的說道。
十二月三日晚,衡州第六方面軍前指。
派遣軍總司令官岡村寧次、第六方面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第十一軍司令官上月良夫、第二十軍司令官阪西一良等人,在會議室研究對策,如何解決桂省的戰事,是派遣軍目前的第一要務。
“柳州目前有第一零四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二十二旅團駐守,還有第十三師團和第三十七師團不到一個聯隊的兵力。獨立混成第二十三旅團在東南方向的象州扼守交通要道,第二十二師團還在南寧。”
“桂林方面,目前有第三十四師團、第三十九師團、第四十師團和第五十八師團,戰車聯隊和重炮兵聯隊,以及後勤輜重部隊。”
“柳州西側有山城政府的兩個美械師,具體番號不知,應該是屬於山城政府軍委會戰略機動兵團的組成部分,此外,陸續有第九軍、第十三軍和第九十七軍,七個步兵師的兵力,駐印軍的新六軍兩個美械師。”
“桂林以北的零陵地區,駐紮着山城政府戰略機動兵團的三個美械師,耒陽駐紮着兩個步兵師,茶陵縣駐紮有一個步兵師,都屬於是半美械師的裝備,完全截斷了我們向桂林的物資運輸通道。”
“國內補充來一批新戰機和運輸機,幾次趁着夜晚向桂林運輸補給,都遭到了聯合空軍的襲擊,損失了十幾架戰鬥機和六架運輸機。”第六方面軍的參謀長宮崎週一做了簡報。
“如果我們使用桂林的四個師團向北發動進攻,衡州的第二十軍向南發動進攻,進行南北夾擊,能不能做到消滅這三個孤立在中部的美械師?第二十軍,能抽調多少兵力出來?”岡部直三郎問道。
“我們第二十軍的四個師團,第二十七師團駐守在衡州以東和東南地區,防備來自茶陵和耒陽的敵軍,衡州自身守備的只有第六十八師團,第一一六師團駐守在寶慶,第六十四師團駐守在潭州,沒有多餘的兵力能用來作戰。”
“方面軍直轄的第三師團,因爲在攸縣遭到了敵軍的圍攻,造成了毀滅性的損失,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戰鬥力,如果要參戰,只能調用第二十七師團,放棄寶慶,動用第一一六師團。”阪西一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