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中央大學的師生,表現出來的思想動態和金陵政府沒有保持一致,就發生了這樣駭人聽聞的惡性事件,特務機關和憲兵司令部,把工人的生命視若草芥,居然隨意殺人,這是代表地主階層利益和資本家利益的蔣總裁以及金陵政府,搞獨裁專制的具體行爲。
可眼下國內的大環境就是這樣,金陵政府是實質性的統治階層,韓霖對此也無能爲力,哪怕是稍微表現出一絲同情地下黨和革命羣衆的態度,也難以在特務機關立足。
幕後的老大蔣委座,包括二處的戴老闆,對地下黨的態度是有殺錯不放過,別說是少校,就算是少將,也只能隨波逐流,否則就是殺身之禍。
“你探頭探腦的幹嘛,有事進來說話!”韓霖瞅見特警二隊的隊長喬建林,在門外轉圈,就把他喊進了辦公室。
“處長,我是特意來向您彙報工作的,昨天晚上我接到了特工總部行動總隊的協助要求,我派遣第四中隊跟着一處的人,到一個秘密工人夜校抓人,這些聽課的工人,爲了保護中央大學的師生逃走,竟然拒捕,導致雙方發生了激烈衝突。”
“行動總隊的特務當場開槍打死兩個工人,我們自己的弟兄,用拳腳也打傷了十來個人,在場的所有師生和工人,都被帶回咱們憲兵司令部,目前關押在監獄裡。”喬建林畢恭畢敬的說道。
昨天晚上在國際聯歡社發生的一幕場面,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韓霖履新軍事參議院軍事廳的軍事調查科長,在國際聯歡社宴請下屬,憲兵司令官谷徵倫親自到場站臺不說,赫赫有名的宋梓文,居然也給面子的喝了杯酒,還給韓霖結了賬。
而國際聯歡社昨天晚上的客人,並不只是韓霖和調查科的下屬,還有別的人,這件事幾乎在一夜之間傳遍了金陵城,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了。
一處的特務們先得到消息,抓人的時候,特務們又把消息傳遞給喬建林,嚇得他有點肝顫。沒想到韓霖不但官運亨通,被提拔爲警務處的副處長,而且背後居然能搭上宋先生的關係。
剛纔看到韓霖的汽車停在院子裡,他趕忙來到辦公室彙報工作。
對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們來說,這個信息倒也無所謂,可是對他這樣的小角色,威懾力卻足夠了。
“你的意思是說,特務開槍殺人了,我們的人沒有開槍?”韓霖聽出了喬建林的意思,仔細追問道。
“這次行動又不是抓地下黨,殺了也就殺了,全是讀書認字的工人,還有中央大學的師生,我們可不希望給一處背這種黑鍋,所以,我在行動之前就告訴弟兄們,只動手抓人,不準開槍。”喬建林急忙說道。
瞧,這話說得多麼殘忍無情,遇到地下黨的時候,就能隨意開槍射殺,說明現在的環境有多麼的惡劣!
“有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和地下黨方面有關係?”韓霖問道。
“報告處長,反正在現場沒有搜到任何證據,依卑職的想法,就是這些中央大學的師生,嘴上沒有把門的,說了些犯忌諱的話,偏偏遇到了一處搞大行動,倒黴催的給牽連了。”喬建林說道。
“一處摳的厲害,弟兄們爲了他們的任務辛辛苦苦折騰大半夜,他們連車馬費都不給,這樣的任務你少接點,能推的儘量推掉,做到不見兔子不撒鷹,總不能讓弟兄們白白乾活,最後連湯湯水水都混不上,圖什麼?”
“最近軍事警察科接到通知,要協助二處偵破新的日諜案,你和特警二隊隨時做好準備,接到命令就要參與進來,二處給錢給的痛快,而且還大方,比一處的窮鬼們強的太多!”
“雖然維護社會秩序,也是我們憲兵司令部的主要職能,可現在的金陵城,哪來那麼多地下黨和危險分子?上次一處也是搞大行動,說是要一舉端掉金陵城的地下黨組織,爲此,甚至把金陵城的水陸交通全給封鎖了,可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還不是人影都沒有見到一個!”韓霖很不屑的說道。
憲兵司令部的特警一隊,現在對他是唯命是從,他原本不打算搭理特警二隊的,可現在發現,自己的考慮不夠周全。
因爲這些便衣憲兵配合一處的特務,總是幹壞事,爲此,他打算讓特警二隊參與到日諜案中。
案件的具體偵破過程不用二隊,等行動的時候,便衣憲兵可以對抓捕現場實施封鎖和圍堵攔截,發揮一定的作用。
“處長教訓的完全正確,要不是徐恩增和司令官的私交好,動不動就調我們特警二隊協助,我也不願意和一處走得太近,這些人看起來道貌岸然的,都是肚子裡做文章的陰人,心眼太多了,我們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吃虧。”喬建林說道。
處長居然要給特警二隊機會,參與到油水豐厚的日諜案中,說明他這段時間的效忠行爲,得到了韓霖的認可,不再排斥特警二隊了。
叮鈴鈴,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我是韓霖,哪位?”韓霖拿起電話問道。
“霖霖哥,我是曼茵。”陸曼茵的聲音從話筒傳了出來。
“你把電話打到我的辦公室,出什麼事了?”韓霖覺得很奇怪。
自己未來的小嬌妻,從來沒有在上班的時候給自己打過電話,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可能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我們教育學院的老師,昨天晚上給工人上夜校課的時候,被特務給抓了,學院的師生現在都很着急,我記得你在憲兵司令部工作,幫我打聽一下人關在什麼地方,我們想辦法救救老師和同學!”陸曼茵說道。
“教育學院?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韓霖奇怪的問道。
“也是我沒有告訴你,商學院和醫學院,不是搬遷到滬市了嗎?我們這批學生上學的時候,學校還沒有完全建好,就在金陵唸的專業課程。”
“等學校完全獨立辦學,我們一部分學生沒有回去,轉到教育學院的教育學系讀選修課,但對外還是說商學院的銀行科。等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再和你說,你先幫我打聽消息!”陸曼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