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晨三點多鐘的時候,張天浩才從餘雨的家裡走了出來,而此時的外面早已經一片漆黑,甚至看不到路燈的光亮。
走在這一片,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竟然下起了點點的小雨,小雨帶之中帶着一股涼意,吹打在臉上,顯得有些壓抑之感。
夏天本來就多雨的上海,又一次下起了雨,看樣子,此時的雨也纔起來,估計過一段時間纔會慢慢的變大。
隨着他離開不久,便找到了一輛轎車,也不知道是那一個大家族的轎車,被他當場偷了過來。
只是他剛剛開車向着城北的碼頭而去的時候,外面的雨也是越下越大,陣陣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擋住了視線,擋住了他的道路。
即使是他的車燈,效果也並不是那麼理想。
“該死的,這樣的雨還不知道又要下到什麼時候呢!”
他暗中罵了幾句,然後繼續往九號碼頭而去,也只有那裡,纔是他今天晚上所要去的目的地。
而戴老闆的要求便是要他去九號碼頭與一個叫座山鷹的傢伙見面,用了三級加密密碼,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情況。
至於原因,他根本沒有去多想。
只是這個座山鷹到底是什麼人,他還是相當好奇的,對於這位大特務頭子,他可從來沒有小瞧過。
隨着轎車在大街上飛奔,不時濺起一些雨水,發出陣陣的響聲。伴隨着轎車的轟鳴聲,很快消失在大街。
而此時的大街,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巡邏警察了,當然偶爾還有日本兵巡邏,一身的雨衣,在有着路燈的地方巡邏,其他地方便是一片的黑暗,便沒有什麼人願意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來到了九號碼頭的隔壁的八號碼頭與九號碼頭中間的空地方。
說起來,兩個碼頭之間的距離還是有一些的,足足有千米多的距離,而他把轎車直接停到了這裡,便直接熄了火,然後盯着九號的碼頭。
他輕輕的看了看手錶,此時已經指向臨晨四點半,他趕到這裡快一個小時了。
五點,纔是他與人約好的時間。
隨着他把轎車收了起來,然後慢慢的走向不遠處的黑暗當中,畢竟外面還是有不少的樹木,長得相當茂盛。
走進了邊上的小樹林叢上,他慢慢的檢查起來,甚至只要有一些動靜,他會第一時間發現。
整個過程,都需要他親自來做,畢竟今天的見面,不適合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除了他之外。
化了二十分鐘,張天浩把這四周仔細的檢查了一圈,他纔來到了九號碼頭的一邊,找了一個暗影,容易藏身,甚至還可以逃跑的地方。
隨着他慢慢的潛下來,離水面只有一米的地方,然後便靜靜地等待起來。
就在他這裡藏好十來分鐘的時候,便看到了遠處一輛轎車正向着這邊駛過來,上面還掛着日本人的小旗子。
“這不是日本大使館的轎車嗎?”
隨着轎車越來越近,離張天浩只有三米遠處地方停了下來,這讓他的眼中閃過了抹意外。
“平野長治參贊!”
他馬上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這讓他格外的吃驚,日本人的一個參贊啊,老戴這到底是要玩那一出。
隨着轎車停下來,轎車裡的平野長治也從轎車裡走出來,打着一把傘,開始抽起了煙。
而他一邊抽菸,他一邊看着手錶。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了,而張天浩也在計算着時間,當臨晨五點的還差十幾秒的時候,他小心的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而對面抽菸的平野長治也在聽到了腳步聲地時候,也不由得轉過身子來,看向離他兩米多遠,站好的張天浩。
“你好,風箏!”
“你好,座山鷹!”
“等你好久了。”
“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我的時間有限,這是一份日本把南京的僞政府扶植起來,成爲一個傀儡政府,也就是在下個月,談判也差不多了。”
“下個月,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個事情阻止不了。”
張天浩一聽,想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如果是這件事情,我想,老闆不會親自動用三級密碼給我了。”
“呵呵,這事情還不大嗎?你知道這對於抗戰有多大的影響嗎?如果……”
“沒用的,阻止不了,而這位汪叛國即使是成了南京僞政府的主席,他也不是一個有命享的人。日本人需要的是一個傀儡,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並沒有再說話。
當然,他一直是壓着嗓聲來說話的,並不同有給平野長治一個真正的聲音。
“看來老戴能派你來,你的見識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現在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下,便是中國派遣軍中有人準備與黨國談判,兩方暫時休戰,準備對付共黨,你通知下去,讓他們派人與他們接觸一下。”
“這個事情,你可以讓戴老闆直接彙報啊,怎麼又通過我這一層來彙報呢?”
“我這邊沒有辦法彙報,兩人只有一個電文,而且只有一個字,其他的,都沒有用,我不是與他們直接聯繫的,另外,中間聯繫的人,我不信任,特別是上海這邊的軍統,不少是廢物。”
“那行,我會轉達的,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不用需要,只有這事情,讓重慶那邊與日本駐使館的人接觸一下,雙方暫時停戰,以各自的地方爲界限。”
“好的!”
張天浩並沒有多猶豫,而是應了下來,但他的心裡卻是罵了起來。
現在日本人竟然與國民黨開始合作,準備暫時停戰,一起對付共產黨,那接下來共產黨的日子將會格外的難過。
“大掃蕩!”
突然,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了這樣的一個詞語,讓他的眼睛不由得睜得大大的。
“不好,各種麻煩來了,日本人對共產黨開始圍剿了,國民黨這邊剛剛與新四軍在黃橋打了一仗,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的。”
一想到了這裡,他的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但黑暗之中,兩人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表現,甚至連對方的聲音都聽得不大清楚。
不過,誰讓張天浩的視力,聽力特別的好呢。
“好了,再見!”
“我們怎麼聯繫?”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我會在報紙上登上一則尋父啓示,你看如何?”
“什麼報紙?”
“新新聞報,你看如何?”
“沒有問題,約定好了,《新新聞報》中的報紙,見面的地點,依然還在這裡,你看如何?”
“不用,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平野長治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