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來香茶樓外面,張天浩一身黑色的便衣,眼上帶戴着一副墨鏡,一看便有點兒像是街上的街溜子。
這種妝束在上海相當普遍,更加普通。
普通、普遍,但又不是那麼普通的。
目光掃過了整條大街,甚至精神力更是掃過了整個客來香茶樓,裡面的一切都不自覺的印入他的大腦之中。
而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一箇中年人正手裡拿着一把扇子,輕輕的把扇子合起來,敲打着他的左手,一邊眼神犀利的掃過了窗外。
好像他在這裡,隨時保持着警惕性。
這幾乎是成了一個特工的本能反應,畢竟在上海,隨時處於危險當中,上海的特務幾乎可以說是多如牛毛。
一個不小心,便可能會被人發現,然後送命。
“這個李長春,真是的!”
看着二樓窗口的那個中年人,雖然還戴着帽子,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客官,幾位?”
“一位,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吧!”
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一個小夥計跑過來,很是恭敬的說着。
“好的,先生,您請,二樓!”
一邊說,一邊把張天浩引起了茶樓,同時對着樓上大聲地喊了一聲。
“二樓靠窗,一位!”
畢竟樓上的貴一些,貴上一毛錢而已,畢竟樓上的裝修更加精緻一些,招待客人,更加賞心悅目一些。
樓上一個小夥計立刻站在樓梯口等着張天浩。
這個時間段,客人並不多,畢竟現在還是吃過午飯的時間,許多人都不會進入茶樓來喝茶。
“先生,您請!”
說着,指了指樓上幾個包廂,但包廂的房間門是關着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只不過各個包廂之間,並不是牆而是一道道屏風擋着的。
“去三號吧!”
而李長春是在二號包廂,相對來說,兩人只要把屏風拉開來,便可以面對面說話了。
這也是爲什麼他選擇三號的原因。
被人引起了三號包廂,張天浩也是打量了一下,靠窗,只要伸頭,便可以看到大街上的一切,甚至對面發生的一切。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茶,我們這裡有龍井,碧累春,毛尖,鐵觀音四大類。”
“給我來一壺鐵觀音吧!”
張天浩一邊說,一邊從口袋之中摸出了三角錢放到了桌上,然後便目光投向窗外,準備好好的欣賞一下外面的景色。
看着小夥計離開,張天浩也是坐在那裡,然後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起來。
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了起來,而離他很近的二號包廂內,或者說只有一個屏風隔着的隔壁。李長春也是聽到了另一邊張天浩的敲桌子聲音。
他仔細一聽,馬上便是一陣的苦笑。
他也沒有想到,張天浩根本沒有說話,而是用敲桌子的方式,跟他聯繫,而且還在隔壁。
“請問先生是姓中嗎?”
“呵呵,鄙人不才,免貴姓中,都說有朋自遠方來,君(軍)兄來得好早啊?”
張天浩也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用自己正常的聲音跟李長春聊了一句。
“君兄,不介意的話,一會兒到我這裡來喝一杯,如何?”
張天浩立刻發出了邀請,然後便不再多說,畢竟外面的小夥計已經拿着一壺茶走了進來。
“先生,您的茶!”
“謝謝!” 張天浩看着那托盤以及一個壺,一個杯子,便笑了笑,看着夥計把壺和杯子放了下來,退出了包廂。
看着房間的門再一次被關上,張天浩便輕輕的敲了一下桌面。
“君兄,可以過來做做,我想,我的茶絕對是很香的,你看如何?”
“好啊,老朋友了,沒有想到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真不知道中兄還來這個茶樓喝茶。”
便看到了屏風輕輕的被分開來,李長春也從隔壁走了過來。
看到張天浩一個人正坐在那裡,面朝着他,而且正一臉淡然。
“中兄!”
“君兄!”
張天浩也是看到屏風被推開來,便已經站起來,對着李長春一抱拳,有些客氣地說道:“請坐!”
“客氣了!”
“君兄,這半年來,生意做得可好?聽說你前一段時間跑外地去進貨了?”
“是啊,都去進貨了,有些累啊,前一段時間纔回來,真是的!”
李長春也是一臉的唏噓,畢竟在年後三月份便來到了上海,現在都進入六月了,而他在這裡,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對了,聽說中兄前一段時間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現在看到中兄,我也是放心不少!”
“感謝君兄掛念,我只是偶感風寒,這不快到夏天了,早好了!”
“還是中兄年輕,身體好,我們可是老了,以後都要依靠中兄照顧!”
“呵呵,老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君兄也太客氣了,再說,君兄想做一寶,還早呢!”
張天浩也是打趣起來,畢竟兩人聊天也是相當隨意的。
更何況兩人平級,沒有誰高誰低的說法。
“對了,中兄,聽說你上一次進了三噸黃豆,有這樣的事情嗎?”
李長春喝了一杯茶,然後緩緩的開口道,同時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抹精光。
同時,他更是直接取下了戴着頭上的帽子,同時更是看向張天浩。
而張天浩也是緩緩的取下了戴在頭上的帽子,一張熟悉,卻又帶着一絲的不大平淡的臉出現在李長春的面前。
張天浩整個臉的輪廓,還是看出來一些。
“中兄這半年來,有些變化啊!”
“彼此彼此!”
“哈哈哈!”
兩人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你說的三噸黃豆,我怎麼可能進到貨,我還在打聽,看看那裡有人進了貨,唉!”
兩人都明白這三噸黃豆,那是上海傳出去的三噸黃金,現在的問題是,軍統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你們那邊那麼多人,都沒有進到貨嗎?”
“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現在也是爲難,老闆那邊已經催了好多次,同時也想讓你幫我們進一下貨,你那邊有沒有門路?”
“我那邊也是一樣的,老闆想做豆腐,可是好不容易聽說有三噸,想要分一杯,結果我這邊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真是難啊,真不知道,不就是豆子嗎,藏得那麼嚴幹嘛。”
李長春一聽,也知道想從張天浩這裡得到消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唉,那老闆那邊,我怎麼交待啊?”
“我也沒有辦法,我老闆這裡,我還不知道怎麼交待呢,前一段時間外出遇到麻煩,受了一些傷,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好,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
“唉,我也聽說了現在還沒有好,但能不能幫我查查?”
“我也想啊,可是我手下的人,在上一次跑貨的時候,死得差不多了,除了大貓小魚三兩隻,便沒有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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