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恬淡的時光,在陽光的洗禮下,帶着淺淺的溫度,給這室內撒上一層柔光。
徽瑜一雙眼睛炯炯的看着她,滿面帶着期待,心裡卻再思量哪一家有這麼大的勇氣敢應了這門婚事。畢竟夏迎白姐妹之間的恩怨在京都還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這不是一件隱秘的事情。
郭彤看着徽瑜還是跟以前一樣,聽到八卦眼睛就格外的閃亮,不由得輕笑一聲,眨眨眼睛調皮的說道:“說起來你們還有親戚關係的,怎麼會不知道呢?”
徽瑜愣了愣,有親戚關係?這個親戚關係的多了,但是她一時間還真的想不起來這個親戚到底是哪一家,就看着郭彤說道:“好吧好吧,我認輸好了,你趕緊說到底是哪一家啊?”
“是安平候府。”
“安平候府?”
徽瑜呆了呆,關於安平侯夫人,徽瑜是真的不太喜歡這個人,尤其是之前還出了個宋茂才的事情,更加覺得膈應。
“嫡子?不會吧。”那安平侯夫人腦袋被門板夾了嗎?
“不是,是庶子。”郭彤低聲說道。
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安平候府,徽瑜真的是被這個結果給懵了一下。要說起來安平侯夫人當真是一個無利不起早,做事情毫無底線的人,而且做事自私自利,自從上回在徽瑜的婚事上做出的事情就可見一斑。
“安平侯夫人這個決定,還真是……讓人有些驚訝。”徽瑜半含蓄的說道,何止是意外啊,這也太博人眼球了。
郭彤卻正經的說道:“其實安平侯夫人這樣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想想啊,夏貴人跟夏書卉是不太和睦,但是夏家二房始終是昭國公一府的。而且……”說到這裡郭彤壓低聲音,“不是宮裡夏昭儀跟夏貴人不睦,這事兒明顯夏家二房想要藉着夏昭儀的手壓一壓頭頂上那座大山的氣焰。”
徽瑜覺得三觀都要被毀掉了,這叫什麼事兒?
她靜靜心想了想,慢慢的捋了一下才發現夏家打從夏迎白進了宮就開始變得毫無章程了。首先,以前有夏昭儀在,長房處於絕對優勢,所以皇上把夏明喆拉出來跟昭國公打擂臺。沒想到夏明喆先是*妾滅妻,而後又跟定國公府結了怨,導致董二夫人帶着女兒赴邊關。自從跟董家一戰之後,夏家二房就一直處於不斷下滑的趨勢。就在這時選秀橫空出世,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夏迎白居然被皇上青眼有加納入後宮。因此。夏家二房這麼多年飽受痛苦的趨勢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在夏貴人風頭正盛之下,渣爹肯定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下面的劇情徽瑜不用想都能知道,先是夏迎白斷了老爹的升官路,而後肯定夏明喆對女兒低頭,但是夏迎白這麼多年受的委屈豈能是一個低頭消除的?這來父女談崩之後,然後夏明喆這才轉而向大房投降。畢竟夏昭儀在宮裡被夏貴人嗆聲,肯定是相當的鬱悶。這時,以夏昭儀爲首的大房就默許了夏家二房跟安平候府的聯姻,扶持高姨娘一脈,進行打壓夏貴人一系。
尼瑪,好複雜!
徽瑜真是敗給了夏家,這都還沒對外開戰呢,自己先亂成一窩粥了,她很想知道此時原文男主姬夫晏有什麼感受?
鬱悶死了,肯定的。
要說起來,徽瑜很久米有去想姬夫晏這個原文男主的事情了。畢竟現在兩人的生活完全無交集,而且夏冰玉現在的家鬥對象是董婉跟彭側妃,那種刀懸在脖子上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現在乍然一想,突然有些發現,這情節開展的好像偏離原文越來越遠了。
“夏家如果這個都不休,寧王只怕是要惱火了。”徽瑜這是真話,也就是在郭彤這個閨蜜跟前還能吐露一二分。
郭彤淺淺一笑,“那也沒辦法,不修前因,哪來因果。若是當初他們夏家人但凡有一個對夏貴人母女伸出手的,今兒個也不會鬧得這麼僵。”
“其實真說起來,這事兒也怪不着夏家,誰讓那位要離間夏家兄弟。”徽瑜伸手指了指天。
郭彤明白徽瑜的意思,微微一默,才道:“這些可不是咱們閨中女兒該管的事情,只是家族的盛衰卻能關係到我們一生的幸福。用我們的婚姻謀取了家族的利益,最後我們得不到什麼卻要跟着受牽連,說起來這世上最難爲的是我們這些閨中女兒。哪裡還有閒心同情別人,先把自己個同情個夠吧。”
以前郭彤也不曾這麼犀利,許是因爲婚事定在了遙遠的他鄉,這陌生的恐懼讓她也變得有些緊張跟壓抑,言行之間到底是帶了出來。
“其實也不用想的這麼悲催,民間有句話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婚姻這件事其實說起來還是要自己好好地用心,女人嘛就要放聰明點,別一顆心都扔給人家,但是也別太防備令人厭惡,適可而止更好。漫長的歲月一日一日的延續下去,總能找到兩人的共同點。”
“我有些怕,在哪裡我一人熟悉的人都沒有,就算是被欺負了孃家也距離太遠,連個求救的地方都沒有。”郭彤眼眶一紅,“多少京都外嫁女都客死異鄉,她們的孃家不顯赫嗎?可有什麼用呢。”
徽瑜深以爲然,代表人物迎春姑娘。
所以說,女人過日子就要放聰明,改狠的時候一定要狠,改軟的時候一定要軟,若是丈夫是個能搭夥過日子的就拿出一半真心慢慢的熬日子,若是個豺狼心的,就多長點心思纔是正理。
“忍字頭上一把刀,萬事彆着急,若是發現不對先遣人回京報信,可別一腔熱血上來把自己個坑了。這世上別人的性命還能比自己的金貴了?”
“你真是個促狹鬼,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好多了。最近比較緊張,看什麼做什麼都覺得心不在焉的,說到底都是遠嫁惹的禍。”郭彤嘆口氣,“我爹爹也說了,他是三番五次的見了人,試探過,考校過的,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能爲女兒做到這個份上,章大學士其實也是個稱職的爹了。
“爲什麼一定要遠嫁?在京裡找個人家不是挺好的麼?”徽瑜搞不明白章大學士怎麼想的。
郭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聽我娘說,我爹跟這位兩浙總督頗有交情,這些年一直有往來。”
所謂通家之好!
徽瑜搖搖頭,不過還是安慰郭彤說道:“沒事,放正一顆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說不定人家那邊還怕你是個母夜叉呢。”
“呸!你纔是母夜叉!”郭彤羞紅了臉,跟徽瑜滾到一塊,笑鬧一陣,又打起精神來說道:“你說得對,日子是人過出來的,我怎麼能還沒過就先投降了。”
“就是,咱們要對自己有信心,在這世上走一遭就是要過好日子的。”
“可是好日子不是那麼好過的。”
“天上也沒有掉餡餅的,沒有付出哪能有收穫。”
“要是付出了也沒收穫呢?”
“就當自己眼瞎了,要真到了那一步,把自己的嫁妝看好了,關起門來也能過好小日子。爹孃是兄弟姐妹的,兄弟姐妹是各有家庭的,丈夫是有妾室姨娘分享的,公婆妯娌都是難纏的,可是再苦再難日子也還是要過的。人來世上走一遭就是受罪的,等到熬得子孫滿堂那纔是圓滿,先苦後甜就是這麼來的。”
“做女人真難。”
“做男人也不容易,仕途經濟,老婆妾室,一個周旋不好就跟夏明喆似的,多少人看笑話。”
郭彤就忍不住笑了,看着徽瑜說道:“我就愛跟你說話,說着說着,這心裡就像是有了主張。”
“我也愛跟你們說話,說着說着,我就覺得智商上頗有優勢。”
郭彤:……
徽瑜哈哈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這房間裡盤旋,飛舞,似是這人間的煩惱,都跟着煙消雲散了。
“我出嫁的時候你會送我吧?”
“這個不好說,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僞裝低調。”
“你能不氣我麼?”
“這個好像有點困難,你要知道不氣着你我怎麼才能讓你計我一輩子呢?”
“其實你也不容易。”
“總算說句良心話了。”
“靖王這個人冷冰冰的,你以後也多長點心,別再這麼沒心沒肺的。”
“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沒心沒肺也挺好的。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心眼挺多的,怎麼到你眼裡就跟傻缺一樣?”
“你不傻,就是對人太好了。以後別這麼熱心,不是每個人都能值得你這樣做。”
“有句話講,行一份善心,結一份善緣,朋友多了多條路,仇家多了多堵牆。哎,要是自己周圍全是仇家,四面八方全是牆,那得多堵心啊。”
“你真是要氣死我。”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命長着呢。”
“你拐着彎罵我?”
“哎呀,跟我聊了一下午天,這智商明顯增高啊。”
說着笑着,徽瑜送走了郭彤。豆青色遍地織錦貂皮大氅,漸行漸遠,陽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跟樹木花草暗影漸漸重合,直至消失不見。
不得不說,郭彤的婚事再一次讓徽瑜感覺到了身不由己這四個字。
兩浙總督,聽着名頭夠響,而且權勢也足,可正因爲這樣京裡的章家反而不能壓制韋家,那郭彤要是不得丈夫喜愛,婆婆歡心,才真的是寸步難行。
都說高門嫁女風光,可這風光背後的心酸誰又知道呢?
燈會那天徽瑜沒有出門,但是董緋菱跟薛茹娘卻是跟着大夫人去街上賞燈,第二天還給徽瑜送來了兩盞,一盞荷花美人燈,一盞走馬觀花燈,並不是難得樣式,但是卻是難得一片心思,徽瑜還是很開心的。
過了二十,薛夫人趕到了京都。
大家齊聚在雙福院爲薛夫人接風,翻過一年徽瑜又長大了一歲,秋天做的冬襖穿在身上都有些微微短了,今日新穿出來的還是幾個丫頭帶着繡娘連夜趕出來的。徽瑜都沒想到不過一個冬天,不僅長高了,而且長肉了。
徽瑜嬰兒肥的臉頰紅撲撲的看着就想要捏兩把,倒是惹得薛夫人解鏈看了徽瑜好幾眼,連聲讚個不停。
薛夫人要說起來比董二夫人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兩人在一起比較,董二夫人簡直能秒殺薛夫人一條街去。看人先看臉,看一個人的臉是能看出來很多東西的。古代並沒有現代這麼高明的化妝技術,這樣直觀的印象還是很靠譜的。不要說愛打扮的董二夫人,就是大夫人也比薛夫人瞧着容色好很多,簡直能年輕個四五歲的樣子。
徽瑜的眼神掃過薛夫人的穿戴,心裡越發的肯定一件事情,如今榆州薛家是真的落魄了。不然薛茹娘怎麼會被逼到了這裡,至少薛夫人是個好孃親,爲了女兒敢跟丈夫抵抗,並能成功的得到太夫人的支援,不管怎麼說就憑這一點,徽瑜對她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本來去年就該來給太夫人問安的,只是家裡實在是走不開,茹娘這孩子給您添麻煩了。”薛夫人正正經經的對着太夫人行了禮。
薛夫人在太夫人面前是晚輩,這個禮太夫人受得,不過太夫人還是伸手把她托起來,笑着說道:“茹娘這孩子我也喜歡得很,懂道理,知進退,是個好孩子。這孩子有福氣,有你這個當孃的照看着。來,坐下咱們說說話。”
薛夫人告了罪,就在太夫人手邊坐下。
大夫人就笑着說道:“可不是嘛,我也喜歡茹孃的很,家裡幾個孩子處的也好,我們巴不得多來幾個茹娘這樣的好孩子來做客呢,家裡也能熱鬧些。”
董二夫人含笑旁觀。
薛茹娘眼眶紅紅的,大約是見了親孃的緣故,平常再沉穩的人,眼睛裡也有幾分閃爍的光芒。
中午一起在雙福院吃了一頓十分愉快的接風宴,然後大家便先後散了,留給薛夫人跟太夫人說話的空間。
進了內間之後,太夫人在臨窗的大榻上剛坐下,薛夫人就在太夫人跟前跪下了,速度快的崔媽媽都沒來得及阻止。
“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太夫人忙讓崔媽媽把人扶起來。
薛夫人推開崔媽媽,眼裡含淚,聲帶哽咽,“早就想給您叩個頭了,若不是您搭把手,茹娘這孩子就嫁給商人做妻,這一輩子可就完了。”說完鄭重的給太夫人叩了頭,這纔在崔媽媽的攙扶下起身,坐在一旁接着說道:“我這心裡滿滿的都是對您的感恩,只可惜我也沒能有什麼好報答您的,若是能用到我的地方,您只管開口,哪怕是刀裡火裡也決不推辭。”
“您真是愛開玩笑,太夫人又不是那戰場上的將軍。”崔媽媽笑着捧上茶來,接口說了一句,然後就躬身退到了外間守着。
“茹娘是個好孩子,我既然知道了這事情就不能看着不管。”太夫人嘆口氣,看着薛夫人又道:“這次讓你進京來,我是想着把茹孃的婚事定下來。你可有什麼想法?”
薛夫人搖搖頭,“有您掌眼萬萬是錯不了的,我想着咱們薛家如今門第凋零,茹娘要許的人家不要太高,不然嫁過去在婆媳妯娌面前擡不起頭,這日子也過得不舒心。”說到這裡頓了頓,擡頭看着太夫人,不知道太夫人會不會認爲她這個想法不太好,打量着太夫人的神色沒發現不妥當,這才輕輕鬆了口氣,“家世不用太好,只要是個讀書人就行。只要能讀書,將來自己就能博一分前程。糟糠之妻不可棄,將來茹娘也能安安穩穩的做管家太太。”
太夫人心裡暗暗點點頭,這個想法還是比較腳踏實地的,跟她想的不謀而合。如果想要用茹娘打着國公府的名義聯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董家出了一位正妃,一位側妃,不曉得多少人家巴上來。只是茹娘這孩子纔出了虎口,怎麼又能掉進狼窩,董家不辦這樣沒良心的事情。
“你要是這麼想的,那也好辦。回頭我就讓老大家的多打聽打聽,在京讀書的學子不少,咱們撿着那沒有定親的,家世不用太好也不能太寒酸的,相貌也要過得去,人品要靠得住的後生好好地挑一挑。說起來茹娘比徽瑜還要大一兩歲,這婚事定下來,出嫁也是在眼前了,不能耽擱了女兒家的好時光。”
薛夫人捂着嘴就低聲啜泣起來,“我們茹娘真是上輩子求來的福分……”
大夫人最近爲了董允誠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左也不好,右也不好,之前看着還能入眼,轉過頭思量思量又覺得不太合適,兒子的婚事就讓她要愁白了頭。現在太夫人又把薛茹孃的事情壓在她的身上,大夫人真是覺得兩個肩膀都是沉甸甸的,連帶着出門的時候越來越多了,還時常帶着薛茹娘母女一起出去。量媒量媒就是要兩下里你情我願才能結兩姓之好,薛家雖然如今不太成樣子了,但是有大夫人親自出面,有國公府在後面撐着,大家也不會真的給薛茹娘母女難看,但是幾次三番下來縱然是大夫人也覺得十分的疲憊。
“茹娘這孩子生的不錯,性子規矩也好,這些夫人們瞧着也能入眼。但是一提到家世總是差上幾分人意,太夫人的意思是要找家世清貴的讀書人,可是啊這讀書人眼睛最難容人,我跟這些官夫人打交道都覺得頭疼的很。”大夫人忍不住跟大老爺吐苦水,“我一直覺得允誠的婚事就夠難爲人了,但是沒想到茹娘這裡更作難。”
大老爺瞧着妻子心交力瘁的樣子,也有些內疚,就坐到她身邊主動說道:“要不我找幾個朋友打聽下,看看有沒有知根知底的好後生看看?”
大夫人就等大老爺這句話,忙笑着說道:“要是您能搭把手,我這一顆心可就算是落地了。我是覺得茹娘這孩子真的不容易,也看着薛夫人爲了女兒的艱難求全。都是爲人母的,又都有女兒,再加上茹娘打從進了國公府衣裳鞋襪沒少給我做了,這孩子是個有心的,我也盼着她能有個好去處。”
大老爺聞言覺得大夫人大蔥女兒出嫁後,倒是變得比以前越發寬和了,就拍着她的手說道:“家裡的事情你多費心了,這些事情還是你來處置我最安心。茹孃的事情我多留些心,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指不定更好的在後面呢,彆着急橫豎還沒及笄先相看着,要緊的是人品一定要好。”
大夫人就點點頭,“太夫人也是這樣說的,這孩子母家不顯,要是尋個婆家勢利眼可不好。”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不急先看着。說起來我也還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是有關允誠的事情。”大老爺輕咳一聲轉開話題。
事情關係到兒子,大夫人就擡起頭看着大老爺,問道:“老爺您說。”
“蓬縣燕家你知道的吧?”
大夫人一愣,想了想這纔開口說道:“老爺說的燕家莫非是當代大儒燕溫茂所在的那個燕家?”說完心肝不由一顫,臉色也有些勉強。
“正是。”大老爺看着大夫人有些色變的容顏,低聲說道:“郭士錚給我透過兩句,燕溫茂有個女兒頗有才名,正當婚配之齡。”
大夫人幾乎是立刻反射的說道:“咱們功勳世家怎麼可娶個鄉野女兒爲媳,燕溫茂雖被稱爲大儒,可是早已歸隱山林,遠離廟堂。聽着好聽是名人雅士之風骨,其實說到底還是在朝堂上孤掌難鳴怒而歸隱。其父性格如此倔傲,相比女兒也和善不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長子長熄是繼承爵位一宗之婦,萬萬不可兒戲而爲。”
“孤陋寡聞,燕大儒豈是鄉野俗人?歸隱山林是不假,可是卻在山陽書院做院長,教書育人,子弟衆多,名望頗高。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如今我只想着只怕咱們這樣鐘鳴鼎食的人家才入不得人家的法眼。”
“這是怎麼說的,老爺倒是覺得咱們這樣的人家屈就了人家的閨女?”大夫人覺得大老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強壓着怒火說道:“允誠日後在朝堂上還需多個膀子幫襯纔好,這樣的助力當然是岳家的人才能放心。燕大儒確有名聲,可惜此人性子桀驁,得罪的人亦不少,如果咱們娶了燕家的女兒做兒媳,豈不是憑白的多了仇家?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老爺也不能只想你們男人們的方便跟權衡,也得想想我們這些後院天天相見的人,若是這個兒媳真的是個性子不好的,豈不是家裡的禍端?如今婉兒做了側妃,徽瑜是板上釘釘的正妃,婉兒的脾性還好些,能忍就忍,能容就容。可是徽瑜那丫頭如今瞧着是好了,可你我都知道她以前是個什麼樣子,這要是燕家的女兒這脾性跟徽瑜合不來,家裡豈不是鬧得雞犬不寧?我只要想想二弟妹就頭疼不已,您也該多體諒體諒我纔是。”
倒不是大夫人瞧着徽瑜不好,正是因爲看得出徽瑜如今能忍又是個性子果斷,順心而爲的人,這要是真的瞧着燕家女兒不順眼,她要出嫁還要兩年呢,要是允誠的婚事定下來,最遲明年就要進門,這家裡纔剛剛過了幾天好日子,要是再折騰起來,大夫人想都不敢想了。
要是徽瑜吃了虧,二夫人絕對有那個手腕讓家裡不好過。要是燕家女兒吃了虧,傷了姑嫂情分,以後還怎麼來往?
長媳這個位置,又是董家這樣地位的人家,可不是誰都能坐的上去的。
徽瑜驚愕的看着雪琪,“你說誰家的女兒?”
“蓬縣燕家的女兒。”
蓬縣燕家?徽瑜眨眨眼,難道是了聞大師俗世唯一的好友燕溫茂?
五千字保底,兩千字打賞加更,七千字奉上,上午女兒學畫畫,某香忙啊,下午估計也沒空,週末就是忙瘋的節奏。大家看文要留言,手下要推薦,我這可是拼了命的熬夜班碼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