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澄園的典故早前已經得到皇后娘娘的提點,徽瑜心裡已經有些底氣在,可是這件事也僅限於私下知道罷了。不過徽瑜也知道,這些皇家的人哪一個不是消息靈通的,想來這個典故在場的人估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現在德妃忽然開口提到這個,徽瑜心裡加強提防之外,可不打算在跟以前一樣忍着了,畢竟大家算是撕破臉皮了。
徽瑜想到這裡悠然一笑,看着德妃一字一字的講道:“皇上賞賜的園子自然是極好的。”肅王得了楓園,靖王得了玉澄園,醇王素來是個不上進的,皇上不賞他園子被人沒什麼可奇怪的,但是寧王一直深受皇上*愛,德妃在後宮也算是起起伏伏榮*不衰,他沒有園子自然就格外的顯眼,“等到二嫂也得了園子,娘娘自然就曉得了。”
徽瑜這毫不避諱的譏諷,不僅是德妃面色大變,就連夏冰玉的神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其與衆人都習慣了徽瑜一向是綿裡藏針的處世態度,就算是有什麼不滿也必然不會公然宣之於口,更多時候靖王妃都是比較喜歡暗中與人交手的人。現在忽然風格大變,反倒是讓人十分的驚訝,不過想想德妃做過的事情大家又有些釋然,畢竟不管是誰遇上這樣的危險,都不可能再跟以前恍若無事。
徽瑜倒不是氣頭之上的義氣之言,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她與姬亓玉跟德妃以及寧王府之間的恩怨早已經糾纏在一起,就算是想要把他們一條一條的分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徽瑜如果還跟以前一樣與德妃還有夏冰玉和和氣氣的來往,反而會更人覺得她有些虛僞,她也的確是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加上之前燕億白的提點,如果董婉真的想要藉助自己做什麼,現在自己跟夏冰玉連面上情都不加以掩飾的話,在這樣的情況下,董婉的計謀也就落空了。徽瑜有效的保持跟夏冰玉的距離,一來是因爲夏冰玉有孕在身,萬一她出點什麼事情,徽瑜可不想沾染上任何的嫌疑。二來,徽瑜更樂於看到寧王府內鬥,董婉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也從來不是甘於失敗的人,如果有任何的事情威脅到嘉哥兒跟平哥兒的地位,想來她一定不會輕易罷手。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徽瑜自然是要明哲保身的好。
大殿裡有短暫的沉寂,夏冰玉正想要開口的時候,晗妃忽然就笑這開口,恰巧把夏冰玉未開口的話給堵了回去,“之前聽說你身體不好,現在瞧着氣色倒是不錯,可見是玉澄園果然是個好地方,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聽着修身養性四個字,徽瑜覺得什麼叫做殺人不見血,夏迎白這四個字當真是字字如刀。
“娘娘說的是,還要謝謝母后跟娘娘賞賜的藥材等物。雖然我身體受了些損傷,幸好譽哥兒總算是健健康康的,上天保佑。”徽瑜的眼角輕輕掃過夏冰玉的身上,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
久姐兒永遠是夏冰玉的一個缺憾,也永遠是落在別人手中的話柄。徽瑜一提到健健康康四個字,大家的眼神都變得很微妙。以前遇上這種情況的時候,章玉瓊總會出來解圍,打散尷尬的氣氛,但是這次卻是巍然不動,低頭喝茶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看到這裡徽瑜心裡就更加的明白,上次闞志義的事情對肅王的影像還是很大的,至少肅王的確是認爲寧王有心算計他,所以現在章玉瓊因爲跟丈夫的立場保持一致,所以不會在這樣的場合爲夏冰玉說什麼。
章玉瓊不開口,楚珂跟夏冰玉的關係簡直能稱得上冰點,後面的幾位弟妹資歷跟威嚴都不足,而且自家的王爺不管是從權勢還是名望上完全無法跟肅王、寧王跟靖王相比,這個時候開口只怕是沒什麼效果更有可能把自己陷進去,所以大家同時保持了沉默。
晗妃似是沒察覺殿裡的尷尬氣氛,轉頭對着皇后笑着說道:“說起來我懷着公主的時候,也多虧皇后娘娘幾次提點照顧,才能將她康健平順的生下來。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坎兒,寧王妃也要多加小心纔是,畢竟久姐兒……總之這次要妥妥當當的。”
再補一刀!
夏冰玉臉色蒼白的就連笑容都擠不出來,卻還要硬着頭皮對着晗妃道:“多謝娘娘關懷,臣妾自然會多加小心的。”
德妃此時心裡簡直要嘔死了,久姐兒的不足明晃晃的擺在那裡,她就算是說什麼也不過是平添笑話,而且更容易給人攻擊的把柄,只能黑着臉保持沉默,儘快的把這一截兒翻篇纔是正經。
幸好晗妃跟徽瑜都不是那種窮追猛打的人,晗妃笑着轉開了話題,皇后似乎跟晗妃真的挺合得來,兩人一說一笑,章玉瓊又善於捧場,嘉王妃也是逗樂的性子,很快的殿裡的氣氛又變的熱鬧起來。午膳是在鳳棲宮擺宴,姬亓玉沒有吧兒子送回來,徽瑜雖然心裡有些擔心,但是想着有姬亓玉親自照看,還有奶孃跟尤嬤嬤都在應該沒問題。午膳的氣氛很愉快,誠哥兒跟昭姐兒、笑安公主在大殿裡逗小小,哄得大家十分開心。另一邊嘉哥兒卻獨自立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這一切並不上前,肅王府兩名側妃生的兒子在另一旁看着,眼中雖然有着渴望但是也並不敢上前,倒是肅王府的兩位側妃生的兒子跟在誠哥兒身後嘰嘰喳喳的十分熱鬧。
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幾家王府對待嫡庶問題上的態度,除了楚珂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費心巴力的弄什麼區別對待,其餘幾家還是能感覺到那種嫡庶的界線。誠哥兒好像也並不在乎這個,對自己的兩個弟弟呼來喝去的十分自然,就好像真的親兄弟一般,那倆孩子對誠哥兒好像也並不是十分的敬畏,若是誠哥兒有做的過分的地方,兩人也是一擁而上,兄弟三人就是一頓羣毆,徽瑜看的大囧,醇王府的人好像都特別熱衷暴力解決事情的辦法。
章玉瓊就算是再端莊大方,自己沒有兒子且還能生育的情況下,也絕對不可能如楚珂一樣這樣無所謂。楚珂不在乎,徽瑜知道是因爲她不把醇王世子的位置看在眼裡,因爲不在乎,所以無所謂。她這樣撒手不管的放養政策,倒是難得的讓誠哥兒跟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反而處的十分的和諧自然。不過楚珂這樣的性子也就算了,難道醇王兩位側妃也這樣的性子?不然怎麼這兩人教出的兒子跟誠哥兒倒是差不多的行事風格,果然遇到醇王,什麼事情都要拐個彎。只要想起上回誠哥兒要拿杆子戳猴子,醇王把兒子拖走的那一幕,徽瑜就笑到不行。
午膳過後,皇后娘娘來了興致,留人要打牌,貴妃跟晗妃自然要湊趣,貴妃得*多年卻從不跟皇后過不去,這一點也真是讓徽瑜感嘆。四缺一,樑妃立刻就上前一步應了,德妃本來想要趁這個機會跟皇后拉近下距離,結果晚了一步,臉色也挺難看的。賢妃要留下看熱鬧,敏貴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德妃,看着德妃雖然勉強帶笑也沒走的意思,她就更加不敢走了,於是……鳳棲宮裡就四人打牌旁觀諸人的架勢準備起來。
徽瑜自然而然的坐到皇后娘娘身邊看牌,皇后娘娘笑米米的看着徽瑜。嘉王妃也特別麻利的坐到另一邊,笑着說道:“母后,這回你可要好好教教我,上回我都沒學好,輸了好多錢。”
“你個笨的,腦子就是一根筋,本宮遇上你這樣的徒弟也真是頭疼了。”皇后故作苦惱的指着嘉王妃的額角調侃。
衆人都捧場的笑了起來,昭姐兒卻好似不明白,順腿就爬上了皇后的膝蓋,眨着大眼睛問道:“皇祖母,七嬸嬸可好了,別打她。”
“哎喲,我們昭姐兒都知道替人求情了。”皇后抱着昭姐兒在她臉蛋上親一口,就看着嘉王妃道:“看在昭姐兒的面上今兒個就饒了你了。”
嘉王妃如蒙大赦,自然的將昭姐兒從皇后身上抱走,對着昭姐兒小聲說道:“下回去看你,我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當然。”昭姐兒矜持的點點頭,只是那眨巴眼的節奏出賣了她愛吃的內心。
衆人笑的簡直停不下來,徽瑜無可奈何的揉揉額角,昭姐兒這不怕生的性子真是……
章玉瓊坐在樑妃的身後給她看牌,逸王妃坐在貴妃的身後,晗妃身後無人,徽瑜坐在了皇后的身邊,偶爾還會去晗妃那邊探頭看一眼,晗妃就推她一把,“不許給娘娘做先鋒。”
衆人又笑起來,因爲晗妃跟皇后娘娘正好是對手。
“被嫌棄了啊。”徽瑜笑,正好昭姐兒要出去玩,徽瑜就順勢起身告了罪帶着孩子出去,小小咬着昭姐兒的衣襬被她在地上拖着走,懶成這樣又添一道笑料。
誠哥兒早就在外邊等着了,看到昭姐兒出來就要拉她,又看到昭姐兒身後緊跟着走出來的徽瑜,立刻立正站好笑着給徽瑜問安,“給四嬸嬸請安。”
這個皮猴,徽瑜笑着看着誠哥兒,“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看着四嬸嬸的笑容,誠哥兒只覺得後背都麻麻的,不太自在的說道:“我們要去碧泉池看看,那裡養了好多漂亮的錦鯉,說是還有一隻巨龜。”
誠哥兒一向比較野,徽瑜也沒多想,就順口問道:“就你們兩個?”
“不是,我們好多人呢,四嬸嬸就不用擔心了,我會照看好昭姐兒的。”誠哥兒拍拍胸脯一副小男子漢的樣子。
徽瑜就笑了,她正好也無事,就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昭姐兒就開心的笑了,小小也眼珠轉了轉,就用猴尾巴纏住了徽瑜的手臂,掉在了她的身上,一副我不走路的架勢。
“那真是太好了,四嬸嬸,咱們走吧。”誠哥兒說着牽起昭姐兒的手往前走,昭姐兒個子矮,才兩歲多步伐小走得慢,誠哥兒這個急性子倒是沒有不耐煩,大的牽着小的倒是走的穩當。
徽瑜走在後面看着兩人,一時間也覺得好笑,誠哥兒這個性子真是一點也不像他爹孃,急起來的時候跟火燒房一樣,有耐心的時候倒是蠻可愛的一個小正太。
除了鳳棲宮,就往左拐,誠哥兒熟門熟路的架勢,後面的奴才跟了一溜,徽瑜揮揮手讓她們遠着點跟着,別打擾了兩個孩子的玩性。轉了彎踏上了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走了一小段,就聽到前面唧唧喳喳的好多人的聲音,徽瑜細細一聽就知道都是各家的孩子們,原來是孩子聚會。
當誠哥兒帶着昭姐兒跟徽瑜一露面的時候,很顯然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忙給徽瑜請安,徽瑜笑着說道:“你們玩你們的,我就隨便看看,不礙你們的事兒。不過都要注意安全啊,千萬別去危險的地方,去了碧泉池不許攀爬欄杆。”
“是。”衆人齊口應道,很顯然有個大人在大家都有些不太自在。
徽瑜的眼神一掃,倒是挺齊全的,各家的孩子基本上都到了。不過還是能明顯的看的出來各自的小夥伴還是以小組爲形式聚齊的,嘉哥兒帶着平哥兒,徽瑜看着平哥兒倒是覺得這孩子真的是偏瘦弱些,步子走得不太穩當,他只比昭姐兒小兩個月,但是看着卻好似比昭姐兒小了不少。嘉哥兒是所有孩子裡最大的,比誠哥兒大了三個月,但是兩人卻不太對盤,圍繞在兩人身邊的皇三代也不相同。
昭姐兒按照道理是應該跟嘉哥兒他們關係更親近些,只可惜……徽瑜倒也不覺得失落,看了女兒一眼,就不再說話了,只是跟在這些孩子的後面。或許是因爲多了徽瑜的緣故,這些孩子都有些放不太開,很快就到了碧泉池,孩子們圍繞着池子指指點點裡面的錦鯉,還有宮人送上魚食讓小主子們盡興。
徽瑜坐在了拐角處的木欄杆的平臺上,有大片的碧葉遮擋,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到她的身影。陽光透過枝椏搖落一地的金光,徽瑜靜靜地看着完成一團的孩子們,他們年紀都不大,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卻因爲大人的緣故,彼此之間往來也需要小心謹慎。
夏冰玉的身影突然撞進了徽瑜的視線內,因爲徽瑜坐的地方有些隱秘,恰好夏冰玉又是背對着徽瑜,一時間也沒能看到她,但是徽瑜卻能看到她,這個時候夏冰玉懷着身孕來這裡做什麼?
這麼一羣孩子在玩耍,她有身孕應該避着危險纔是,畢竟小孩子瘋玩起來的時候是不知道輕重危險的。
就在徽瑜凝眉微皺的時候,就看到夏冰玉招手,嘉哥兒腳步略略遲緩的走了過去,但是距離她還有三步之遙就停下腳對着她行禮。距離裡有點遠,徽瑜聽不到夏冰玉跟嘉哥兒的對話,但是也看得出來夏冰玉的神色有些變化,嘉哥兒不知何故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的味道。
徽瑜慢慢的站起身來,不管是夏冰玉爲什麼到這裡來,又看到她跟嘉哥兒對話,心裡總有種太好的預感。她起身走出被樹枝遮擋的地界,她眼前不遠的地方就是正在跟誠哥兒玩得正高興的昭姐兒,兩人拿着魚食全神貫注的餵魚?就連小小都把尾巴掛在欄杆上倒垂着在看熱鬧。
這一剎那,徽瑜只覺得熱鬧無比的碧泉池邊一下子形成真空地帶,讓她的心跳都跟着急促,她緩緩地走到誠哥兒的身邊,蹲下身子,扯扯他的衣角,“好孩子,幫四嬸嬸做件事情好不好?”
誠哥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轉過頭問道:“四嬸嬸,你要我做什麼?”
“你去把嘉哥兒引開能做的到嗎?”徽瑜幾乎是屏住心跳故作平靜的說道。
“他惹你生氣了要教訓他?”誠哥兒的眼睛賊亮賊亮的。
“不,我們只是玩個小遊戲,你不要靠近二嬸嬸跟嘉哥兒,能把他成功引開嗎?如果做到的話,四嬸嬸送你上回最喜歡的那把弓箭怎麼樣?”想起燕億白的話,徽瑜現在只覺得手心都是滿滿的汗。
嘉哥兒現在跟夏冰玉在一起,不管是董婉有什麼陰謀或者是夏冰玉有什麼陰謀,徽瑜就算是再不喜歡董婉,但是看在燕億白跟董允誠的面子上,也不能讓嘉哥兒有什麼危險。董婉自己想要做什麼,徽瑜不會干涉,但是這麼小的孩子就牽連進大人的恩遠裡,徽瑜就然看到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也許以前可以,但是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心裡總有個地方變得十分的柔軟。
誠哥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徽瑜,立刻就答應了,四嬸嬸家總有好東西,他眼饞得很。
“不過,還有個條件,就是你不能讓你二嬸嬸知道是我的主意,好不好?”徽瑜可不願意跟夏冰玉糾纏不休,她只想讓嘉哥兒距離她遠一些,至於夏冰玉跟董婉要做什麼,她纔不會去管。每個人都要爲自己選擇的道路負責,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誠哥兒不太明白爲什麼四嬸嬸會這樣說,但是爲了那把弓還是答應了,“好,我一定會做到的。”
徽瑜笑着摸摸他的頭,然後又悄悄地退回了自己方纔的地方,從夏冰玉的角度是看不到這邊的。
孩子們玩的正開心,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昭姐兒帶着小小在碧泉池邊溜圈,小小得意的在欄杆上竄來蹦去,引得各王府的孩子們鬨笑連連。徽瑜撫着心口,就看到誠哥兒已經到了嘉哥兒身邊,徽瑜就想着他要怎麼樣才能把嘉哥兒引過來,結果……熊孩子二話不說拉着嘉哥兒就往昭姐兒那邊跑,邊跑還大聲地喊着:“你跟我比,看看誰能捉到小小,不比不是男子漢!”
徽瑜:……
嘉哥兒雖然比誠哥兒大一點,但是身體還真沒有嘉哥兒壯實,被他拽着走簡直就是身不由己的被拖着往前跑。
徽瑜這個時候特意去看了夏冰玉的神色,就看到她有些驚訝的看着誠哥兒的行爲,但是卻沒有上前阻止,還笑着大聲叮囑二人注意安全。這下子倒是換做徽瑜有些驚愕,難不成其實是她把人想的太惡劣了?平哥兒身體弱,這次並沒有跟着哥哥一起來碧泉池邊玩耍,久姐兒進了宮就一直呆在德妃的宮裡臉面都沒露。想來久姐兒慢半拍的事情讓夏冰玉還是不願意孩子得到其他孩子的異樣的眼神,每個做母親的,除非當真是沒有心腸的人,是沒有辦法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傷害的。
嘉哥兒聽着嫡母的話,還回頭跟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徽瑜就有些沉思起來。外面的人一直以爲夏冰玉跟董婉幾乎鬥得你死我活,這次寧王妃有孕大家也覺得董側妃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解釋呢?
徽瑜定下心來坐在那裡,看着夏冰玉扶着腰緩緩離開,很快的身後就有人跟上去攙扶着她,伺候的人是德妃宮裡的宮人,想來是德妃特意吩咐照顧自己的侄女兼兒媳。爲了確保宮廷安全,她們這些人就算是進宮,身邊也不能帶自己的奴僕跟侍衛,只有孩子們可以帶一個照顧的嬤嬤跟奶孃。徽瑜有孕的時候,可沒有嫡親的婆婆在宮裡照應她這麼周到,大多時候都是皇后娘娘略偏她些,就算這樣也不能做的太過,畢竟兒媳不是一個,一碗水要端平。
夏冰玉走了,徽瑜也鬆了口氣,一時間就有些惦念兒子了,也不知道在前殿如何了。說起來這次兒子在前殿呆的時間有點太長了,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皇上見了譽哥兒會有什麼反應?徽瑜就忍不住的去猜測,但是現在姬亓玉沒有露面,不管她怎麼猜也是沒有答案的。
夏冰玉前腳走了還沒有一盞茶的時光,徽瑜就看到路盡頭出現了董婉的身影,她手裡還牽着平哥兒,母子二人緩緩走來。迎着日光,董婉面上帶着柔和的笑容,不知道在跟平哥兒講什麼,略有些靦腆的平哥兒帶着歡愉的笑容,顯然是極開心的。
等到了碧泉池旁邊的時候,嘉哥兒看到母親就立刻跑了過去,昂着頭不知道在講什麼,額頭上的汗珠在日光下閃閃生輝,這樣溫和的一幕,這樣的溫馨從容。
小小被孩子們追趕,一下子就躥到了平哥兒的身邊,頓時把平哥兒給嚇哭了。董婉面色當即就變了,幾乎是一腳就把小小給踢開了立刻把兒子抱進了懷裡,小小捱了一腳,發出悽慘的叫聲,昭姐兒就跑了過去把小小抱了起來,面上的神情很顯然帶着怒火,惱怒之下就伸手推了一把被董婉護進懷裡的平哥兒。昭姐兒推了平哥兒,嘉哥兒就一下子把昭姐兒給推到了,誠哥兒一見不樂意了,踢了嘉哥兒一腳,當時場面夾着孩子的哭聲吵鬧聲就亂了起來。
徽瑜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剎那就立刻站起身來朝着那邊走了過去,靠近的時候就聽到嘉哥兒對着誠哥兒吼道:“她打我弟弟!”
“昭姐兒比你小,你不能欺負她,不然我揍你。”誠哥兒就把昭姐兒跟小小拽到身後,兇着臉對着嘉哥兒吼,他跟昭姐兒玩得來平常處的好,看到昭姐兒受了委屈自然要挺身而出。
昭姐兒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從誠哥兒身後探出頭來,“誠哥,小小捱打了,小小捱打了,它從來沒捱過打!”
踢了小小的是董婉,誠哥兒對着董婉不敢說什麼,但是卻對着董婉懷裡的平哥兒嘲笑道:“大草包,怕猴子,羞不羞,羞不羞……”
平哥兒被誠哥兒一兇,哭的更厲害了,他本就身體不好,抽抽噎噎的都要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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