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忽然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面色微微一僵,緩緩地轉過身來。
站在雅間的門口,長長的通道盡頭立着一挺拔勁瘦的人影,不甚明亮的光線映在他的身上,多了幾分的陰鬱跟犀利。揹着光無法看清他的容顏,但是徽瑜知道他正在打量她,那有如實質的目光令人好似無處遁形。
雪琪手腳極快的拿過徽瑜手中的單子,然後壯着膽子對着徽瑜說道:“姑娘,您出來也有些時辰了,該回了。”
徽瑜做無視狀的收回目光,輕輕頷首,然後對着遠處的姬亓玉輕輕福身全了禮數,就欲離開。
“等等。”
徽瑜邁出去的腳只得又收了回來,兩大侍婢緊張的盯着逐漸走進的四皇子,徽瑜看着這兩人緊張的樣子,不由一笑倒是輕鬆了幾分,擡頭看着姬亓玉。
“不知殿下有何教誨。”
姬亓玉沒有回話,反而側身走進了徽瑜包下的雅間。
徽瑜:……
無奈之下只得跟了進去,就看到姬亓玉已經坐在她方纔坐過的地方,秀眉微蹙,只得坐在夏冰玉做過的地方,兩人相對而坐。
臨窗的位置有大片的陽光灑進來,越發映襯着對面的女孩膚如白雪般的清透,一雙眼睛半垂着,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姬亓玉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那低沉的聲響讓對面的女孩微微帶了點不耐。
“你們退下。”
雪琪跟雪瑩驚愕的看着對着她們發號施令的四皇子,然後齊齊看向自家姑娘。
徽瑜眉心緊蹙,緩緩說道:“殿下有什麼話直說就行,無妨。”
姬亓玉卻不肯開口了,手指把玩着腰間的玉佩,那溫潤的流轉的翠色在陽光下閃閃生輝。
看來自己不把侍女遣退下去,姬亓玉是不會開口了,這樣霸王的態度當真是囂張至極,但是徽瑜卻沒有辦法。只得揮揮手,“你們門外守着。”
兩個丫頭沒有辦法,只得退了下去,卻對四皇子的觀感更不好了。
“殿下現在可以說了吧?”徽瑜覺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耗盡了,裝神弄鬼的還不是一個炮灰!
姬亓玉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徽瑜一句一句的說道:“四天前,二皇兄偶遇上雲遊回來的了聞大師,一盤棋一盞茶直到天黑才告別。”說完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徽瑜,果然就看到徽瑜的神色猛地就變了,叫我的手指幾不可查的顫了顫。
“……”徽瑜的確不知道這件事,她原以爲只要阻止了姬夫晏能破了那棋局,就不會讓他跟了聞大師有什麼交集,但是沒想到原著的力量這麼大,不過是拐了一個彎,姬夫晏還是成功的見到了了聞大師。下棋、品茶、愉快的呆了一下午……徽瑜覺得自己好像白費了心機,白白的把那一場棋局給毀了,而男主只要一個偶遇就挽回了。
“你在害怕什麼?爲什麼要針對二皇兄?董徽瑜,你的所作所爲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姬亓玉不給徽瑜絲毫喘息的時間繼續追問,那言語間的犀利就如同狂風暴雨襲來。
徽瑜臉色微白,擡頭對上姬亓玉,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忽然發現自己做不到。這樣的一個打擊,幾乎都能讓她崩潰,難道說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改變原著的結局嗎?不是作者都棄坑了嗎?自己也已經躲過了原文的災難不是嗎?可要是姬夫晏成功捕獲了了聞大師的好感,那麼事情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那她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是白費了心機跟功夫,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四皇子想要知道什麼?都說四皇子清心寡慾,少言獨行,沒想到卻是一個探尋別人秘密的小人。”
“不要轉移話題,你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那麼無可奉告。”
“董徽瑜。”姬亓玉忽然站起身來,隔着桌子傾身上前,凝視着徽瑜那充滿怒火的眼眸。
徽瑜只覺得大片的陰影罩了過來,阻擋住了溫煦的陽光,瞬間陰寒似是從腳底板攀了上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即便這樣卻不願意退一步,跟姬亓玉的眼神硬碰硬的對視過去。
四目如刀。
“石墩口城,密林捕獵,你一人一刀斬殺敵人於腳下。反應機敏,行事果決,手段很辣,這樣的你如何令我不疑?”
徽瑜眼前一片發黑,幾乎有些承受不住姬亓玉那黝黑如深潭的眸子。那一日的記憶似是潮水般涌來,他……看到了……
血色從臉上褪盡,徽瑜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相思沒有了一絲勝算,完全毫無遮擋的被他看透了。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殿下想要什麼?”徽瑜收回自己與他對視的目光,面色冷淡,口氣淡漠。如果自己的秘密被人察覺,而此人自己還無法滅口的話,徽瑜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爲自己把這劣勢扭轉過來。
“告訴我你的目的。”姬亓玉緩緩地站直,然後重新坐了回去,陽光瞬間又充盈在二人中間,放佛方纔的交鋒似一場幻覺。
“我只想好好活着。”徽瑜站起身來,“不管殿下信不信,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董徽瑜,你是四大世家之首董家的嫡女,你這話說的也太不能令人信服。”姬亓玉看着徽瑜的背影說道。
徽瑜轉身,面帶譏諷,“殿下是皇上的兒子尊貴的皇子,難道你的日子就過得很快活嗎?”
姬亓玉面色冷凝,“你大膽。”
“殿下不是早知道我膽子很大嗎?”徽瑜嗤笑,“我要做的不過是好好地活着,殿下想要做什麼臣女不知道,只是臣女不會是殿下的威脅,所以殿下不用防賊一般防着我。”
看着董徽瑜如同氣炸的刺蝟一般,豎起尖刺防備的樣子,姬亓玉忽然覺得有幾分好笑,“董徽瑜,你可以考慮與本殿下合作。”
“多謝殿下提攜,徽瑜一介女子,怕是無法勝任這偉大而又光榮的任務,殿下還是另尋高手的好。”徽瑜幾乎都不用考慮就拒絕了,與狼爲伍最後就是被吃的渣都不剩,姬亓玉絕對是比姬夫晏更難對付的存在。
“你在怕我?”
“殿下身份貴重,誰人不怕?”
“你沒說實話。”
“這世上誰人敢說自己每一句話都是實話?當臣子的盡說實話早就被貶了,做奴才的只會說實話早就遭主子厭棄了,殿下只說實話只怕早就滾出京都了!”
姬亓玉的臉色瞬間變得烏黑,“你敢……”
“我敢什麼?怎麼殿下不是要聽實話麼?這就是實話,不好聽吧,戳心窩子吧,難受吧?”
“董徽瑜。”
“臣女告辭,殿下珍重。”
“理由!”姬亓玉看着董徽瑜的背影問道,“我需要一個被拒絕的理由。”
“因爲殿下不夠強大。”徽瑜背對着姬亓玉一字一字的說道,“這該死的實話很難聽,但是是事實。”
“果然不好聽。”姬亓玉看着徽瑜的背影咬牙切齒。
“所以人才不喜歡說實話。”說了實話就會得罪人,得罪的狠了就變成仇家,誰不願意說實話,誰願意整天對着別人的臉虛僞的笑?可沒辦法,得認命。
“你知道安平候府爲什麼會突然跟董大夫人提及兒女婚事嗎?”
徽瑜腳步一頓,轉過身看着姬亓玉,難道這門婚事不是大夫人主動找的安平侯夫人?
看着董徽瑜疑惑的眼神,姬亓玉上前一步,“你所做的已經令人刮目相看,可是遠遠不夠。董徽瑜,與本殿下合作乃是互惠互贏的事情,何必急着拒絕?”
徽瑜還沒等問清楚,姬亓玉已經快步離開,只氣的她面色鐵青,渾身發抖,這混蛋!
雪琪雪瑩兩個丫頭在姬亓玉走後就連忙走了進來,瞧着自家姑娘神色不善,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徽瑜看着她們說道:“回府。”
“是。”兩個丫頭忙應聲說道,雪琪拿過徽瑜的披風給她披上,雪瑩吩咐小廝將車趕出來等着。
回去的馬車上,徽瑜還覺得事情很是棘手,姬亓玉話說了一半就滾了,但是那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她的婚事並不是大夫人主動提起的,而是安平侯夫人提起的,可是是誰能讓安平侯夫人做出這個決定,這纔是最重要的。
徽瑜一時間想不明白,姬亓玉說的沒錯,她做的是很多了,但是的確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將任何消息以及所有人的動態全部掌控。
但是就算是這樣,徽瑜也沒想着跟姬亓玉聯手。她一個閨中女子是不能有任何的紕漏,萬一有一天跟姬亓玉翻臉,自己就有把柄在他身上了,那豈不是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受他的轄制,徽瑜只要想想都覺得如噩夢一般。
姬亓玉的提醒讓徽瑜多了幾分小心,但是既然暫時沒有頭緒,徽瑜又不想跟姬亓玉聯手,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慢慢的穩下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三日後,董婉參選離家,全家聚在一起爲她送行。
“大姐姐心想事成,能一嘗所願。”徽瑜笑着祝福。
“多謝二妹妹吉言。”董婉握着徽瑜的手也笑,只是面色中終帶着幾分擔心。
董緋菱跟薛茹娘也前來說了吉祥話,大夫人的神色有些憔悴,但是還是打起精神送女兒出門。董二夫人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閃了,董二老爺倒沒走,跟董大老爺在一起親自將董婉送了出去。
太夫人看着董婉的背影漸漸走遠,消失在院門處,這才說道:“大家都散了吧。”
徽瑜沒有經歷過選秀,原文中對於選秀的情節也沒有很詳細的提及,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
等消息最是煎熬的事情,更何況還不是一兩日就能出結果的。徽瑜最近煩心事也多,再加上來了不走的賬冊也送來了給她過目,事情一多注意力也就轉移了。
“……闞掌櫃還說了,可能最晚一個月後就想出趟海,這一走可能就是數個月才能回來,也有可能直到年底才能歸來。姑娘有什麼交代的儘管吩咐,他也好替姑娘採辦。”
“出海?”徽瑜還真是吃了一驚,“闞志義自己的意思?以前他是不用親自出海的吧?”
“這個奴婢不曉得,不如奴婢把鍾大信叫進來您問問。”雪瑩小聲問道。
徽瑜就點點頭,雪瑩就出去把侯在外面的鐘大信叫了進來,徽瑜等他行了禮,就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回姑娘的話,闞掌櫃說今年二月份破了冰之後船隊出了一次海,但是走後兩個月遇上了海旋風,去了十條船最後只回來了兩條,其餘的全都折在海里了,其中包括一個航海的老舵手。這次出海那邊的人要求這邊必須有個帶隊的,所以闞掌櫃才下定決心親自走一趟,來請姑娘示下。”鍾大信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徽瑜沉默,看來這次船隊的人手摺損的厲害,大約是候補跟不上,這纔要求接貨的一方不僅出錢還要出人。尤其是對方還死了一個老舵手,大海上航行這種事情最是說不準。收益大,同樣的風險也大。
看着徽瑜不說話,鍾大信又道:“闞掌櫃還說,今年初那一趟海船拿出了十萬兩銀子的本錢,但是十艘船毀了八艘,這錢基本上等於打了水漂。他這次親自出去也想着把上回的虧損給補回來,不然的話就沒臉見您了。”
徽瑜一驚,今年年初的時候,的確是知道闞志義要拿出一部分錢進貨,但是徽瑜沒有多加干涉,畢竟闞志義這一行幹老了,肯定有經驗。沒想到賠進去了十萬兩,這個數字雖然不是天文數字,但是比起來京都世家嫁個女兒也就是五六萬兩的嫁妝已經是極風光的事情,對比一下就能看出差距來。
“他怎麼拿出來的十萬兩?據我所知來了不走可沒有這麼厚的身家。”縱然來了不走在京都生意不錯,但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也賺不了十萬兩。
“闞掌櫃把家裡的田產跟祖產都押上了。”鍾大信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他當初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都一屁股坐地上了,十萬兩啊,他長這麼大一千兩都沒見過呢。
徽瑜的面色就冷了幾分,闞志義果然是個膽子極大的人。蹙眉想了想,就道:“這件事情風險極大,稍有不慎連性命都要搭上了,闞掌櫃是想好了還是一時衝動,你回去告訴他讓他想好了再說。”
鍾大信不敢說別的,應了聲瞧着徽瑜沒有別的吩咐這才退了下去。
來了不走。
闞志義聽了鍾大信的話一陣沉默,打從北安侯那裡留了話之後,他就在想以後的事情。他一直以爲自己的恩人是北安侯府人,最後才鬧明白居然會是定國公府的二姑娘,起初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後來知道了鍾大年兄弟的來路,這纔信了。
他這次想要出海並不是一時血熱才這麼想的,而是海上不太平,他發家的根在那裡,他不能不回去,他還有族人。
這件事情董二姑娘不知道,北安侯卻是知道的。北安侯的胃口更大,他承受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能親自見見姑娘嗎?”闞志義問道。
“這個小的也做不了主啊,我幫您通傳一聲問問。”鍾大信忙道,他一個跑腿的的確是做不了主。不過一個外面的掌櫃的想要見姑娘,這也點不太妥當吧。
“那就煩勞您再跑一趟了。”
“您可別這麼說,我這就回了,有了信再給您送來。”鍾大信就告辭,擡腳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轉回頭看着闞志義說道:“闞掌櫃,姑娘當時可沒有問這次出海能賺多少銀子,可是先說風險極大,命是最緊要的,您也好好想想。”
“東家仁厚,闞某明白。”
“那您歇着,我這就回了。”鍾大信出了來了不走的後門,嘆口氣,他就想不明白闞志義這個人怎麼這麼倔呢。銀子是好,可要是沒了命更虧啊。
“咦,主子那不是董二姑娘跟前的小廝嗎?”蔣青遠遠地指着鍾大信的背影說道,“他跑這兒來幹嘛了,這個衚衕好像通來了不走的後門那條巷子。”
姬亓玉擡眸看了過去,清冷的眉眼宛若罩着一層寒霜,“去打聽下。”
“是。”蔣青快走兩步消失在人羣中。
姬亓玉隨意找了個茶樓坐了下來等消息,自從那天后董徽瑜並沒有主動找他,看來他是不想跟自己有什麼牽連的。其實他有點看不明白董徽瑜這個人,明明是互惠互利,爲什麼卻拒絕的這麼徹底。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畢竟董徽瑜也只是想要在內宅尋一方穩妥的地界,跟自己搭手的話,危險性可就高了不少,她倒是看得明白,一點虧也不肯吃。
不合作也沒什麼,姬亓玉憤憤的想。
蔣青很快地就回來了,遠遠地看到姬亓玉坐在茶樓臨窗的位置,就一溜小跑上來了,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屬下打探過了,但是沒打聽到具體的事情,不過聽說闞掌櫃託人給董二姑娘捎了話,就是不知道說了什麼。而且聽來了不走的一個小夥計嘀咕,說是他們掌櫃最近見了不少南邊來的人,好像是跑船的有關。”
姬亓玉透過窗子遠遠地看着來了不走的店面,此時行人寥落,各家店鋪正是閒時,兩個夥計坐在門口閒聊,看着跟平常沒什麼兩樣。略略一想就對着蔣青低聲吩咐幾句,蔣青立刻又走了。
透過窗子看着他大步進了來了不走的店面,那兩名活計熱情的迎了上去。姬亓玉冷冷的看着這一幕,據他得到的消息,最近海面上有些不太平。海運跟漕運基本上都被世家把持在手裡,這些緊要位置上皇上一直想換上自己的人,但是這十幾年年年都努力,年年不成功。如果他得到的消息是準確的,那麼皇上肯定會有大動作。
宗室、外戚、世家、朝臣形成一個龐大的牽制,能賺錢的產業就那麼幾樣,鹽、鐵、煤、漕運、邊貿、海運,這裡面就有兩樣被世家把持,其他諸如鹽務也是糜爛積痾已久,想要動哪裡都是不小的動靜。這些緊要的位置上,以姻親、門生、同門、同年爲紐帶,形成一個巨大的關係網。代代相傳,環環相扣,緊密的連接在一起。
這些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人有人。內宮、朝堂甚至於軍中、各地府縣都有其勢力所在,簡直就是無處不在,無縫不鑽,令人頭疼厭惡卻又沒有辦法。
姬亓玉跟董徽瑜聯手,最大的目的也是想要從來了不走打開一個口子,漸漸地插手進入海運事務中,慢慢的滲透,乃至於將來能連根拔起。
可現在這條路明顯走不通了,但是就這麼擱置又覺得可惜。
姬亓玉正在想着,蔣青就回來了,“主子,屬下打聽過了,不過那店裡的夥計口風都嚴得很,我幾番套話才隱隱約約探出一點。據說是闞志義的老家那邊族人出了點事情,而且今年的海貨也全賠進去了,正想折補救。”
補救?能怎麼補?姬亓玉緩緩站起身,“你找幾個懂得海運事務的人問問,務必把事情查清楚,如果這條線能用就順着查下去。”
“那董二姑娘那邊不是不同意麼?”
“你說呢?”姬亓玉看着蔣青。
蔣青心頭一咯噔,頓時內牛滿面,這冷冰冰沒人情凍死人的小眼神就知道嚇唬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是立刻表態,“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把事情辦好。”
“嗯。”姬亓玉站起身就往外走,蔣青要是沒有這份眼力勁,早就不用他了,總算是還能用。
徽瑜不知道來了不走這邊又被姬亓玉給盯上了,董家剛接到好消息董婉順利的過了第三次的篩選。不過這纔是第一步也沒什麼多開心的,越往後面纔是競爭越激烈,而且裡面跟外面的消息完全斷絕,也就定國公偶爾才能探聽到一點,因此董家也處在忐忑不安中。
闞志義要見她?
徽瑜下意識的搖搖頭,就對着鍾大信說道:“你回去告訴闞掌櫃,見是不用見了,他要是拿定主意了就說一聲。”既然闞志義最後都能成爲姬夫晏的幫手,想來問題應該不大,她也不想過度的插手來了不走的生意。“錢,什麼時候都可以掙,但是命只有一條,讓他記住這句話就行。”
徽瑜原以爲有了這句話,也許闞志義就能打消這個主意了,沒想到他卻是拿定了主意要親自帶人出海。徽瑜長嘆一聲,隱隱約約記得原文中好像他也是出過海的,只是當時只提了那麼一兩句,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既然她堅持,她也就不阻攔了,“把來了不走這邊安頓好就成,別的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個人有個人的運數跟命數,強求不來的。
就比如她穿越這事兒,這就是她的命。
董婉又過一關的好消息傳來的時候,闞志義已經準備離京,緊接着姬亓玉那邊也得到了消息。就在闞志義離京的當天卻是不大不小的出了點事情,爲什麼呢?因爲闞志義在出城門的時候被攔住了。
“可有說是爲了什麼?”徽瑜怒道,“最近可沒聽說京都戒嚴又或者不許京中之人出城的事情。”別人不攔,單單查住了闞志義,可不是徽瑜多想。
“說是順天府在捉賊,在闞掌櫃的馬車裡找到了賊贓。”鍾大信回道。
“簡直是笑話。”徽瑜怒,仔細想了想順天府府尹趙欽好像跟信國公的關係比較親密,這還得益於姬亓玉給她看的那些賬冊裡面曾經提到過。如果是趙欽出面,會不是後面有夏家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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