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既然是昨晚上的事情,爲何現在才說?”
再次聽到“女鬼”的言辭,老太太面上慈祥面容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怒氣沖天,她瞪着流螢,厲聲斥責。
月氏坐在一邊見着這樣一幕,免不了在心中暗爽,覺得要是華衿歌因爲這件事惹了老夫人生氣,只怕半分嫁妝都撈不到吧!
想到這裡,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自己的女兒華翩倩。
見到自己女兒生得那般美貌卻得不到這樣的美好姻緣,嫁不了南王也入不了皇宮,便忍不住的心中又是一陣鬱結。
對華衿歌的恨,更是愈發的多了一層。
“老夫人贖罪,昨晚上四兒與十三因爲小姐癡傻,還出言傷害了小姐,更是跑出靜心閣一夜未歸。
小姐被她兩嚇哭了,本要入睡了,沒想到適時錦園火災大起,小姐便再也不能入睡了。
奴婢,奴婢以爲小姐一直都是呆呆的,沒想到小姐是被嚇到了,老夫人,奴婢失職,請老夫人責罰奴婢!”
流螢伏地痛苦,看起來伊然是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而一邊,華衿歌依舊是怔怔的坐在那裡,口中唸唸有詞。
精緻的容貌也敵不過麻木的面部表情,呆愣的她,看起來叫人心中生出的只有一陣陣的驚顫。
“混賬東西,既然這樣,還不快去請大夫!”
老夫人對着流螢暴怒一聲吼,流螢聞言,趕緊退下去請大夫。
但是,就在流螢走後的片刻,便有府上的小廝匆匆奔上了大殿之上,渾身帶着火災現場的黑色灰燼。
面上帶着驚恐,十分駭然的說着:“老太太,錦園那邊出事了,大爺讓小的來請老太太過去看看!”
“錦園那邊?出什麼事了?”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似乎是京兆尹韓大人在錦園之中搜出了什麼東西,大爺也不知道那東西的來源,就讓小的來請老夫人去看看。”
那小廝渾身顫抖,明明心中有話卻不敢說,只能是咬牙,不住的磕頭,“事情緊急,還請老夫人與小的走一趟吧!”
這小廝的話落,老夫人也坐不住了,便由青霞扶着,藉着還未全黑的夜色,往錦園之中走去。
這時候,流螢已經請來了太醫,卻見到老夫人離開,一時間有些愣愣。
“老夫人,這,小姐她——”
“帶回靜心閣看病,你們都給我回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出自己的院子門半步!”
錦園之中找到的東西,卻不能說,小廝的面上的恐懼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夫人的心中已經有了底細了,怒火滔天之下,對着這一堂女眷的吩咐也是滿滿火藥味。
老夫人離開,流螢便攙扶着華衿歌要領着大夫往靜心閣走去。
“華衿歌你這個小賤人,你給我站住!”
月氏在後面怒聲叫住了她,幾步上前,欲要揚手將手掌扇向華衿歌的臉上。
但是,卻被流螢牽着華衿歌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月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流螢的手,被華衿歌握得緊緊的,她知道,那是華衿歌在教她,該如何做。
“什麼意思,我還要問這個小賤人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給老夫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不過就是作爲一個棋子嫁到南王府麼?嫁妝竟然比華汐兒出門都還要厚重,這傻子算老幾,憑什麼享受怎樣風光的嫁妝?”
越想,月氏越覺得氣憤不已。
憑什麼這個傻子賤人死了姐姐跟母親還能有這麼好的命能夠嫁給南王不說還能從華家拿走這麼豐厚的嫁妝。
而她的女兒,連個着落都還沒有!
“月姨娘,您這話說得,倒是叫奴婢覺得好笑,第一,我們小姐是大夫人所生,是華府正兒八經的嫡女,嫡女出嫁,嫁妝風光有問題?
第二,我們小姐要嫁的是南王,南王府是何等的府邸,我們華府要是嫁妝太過寒酸,打的可是我們華府的嘴巴。
第三,嫁妝一事是老夫人擬定的,月姨娘有什麼異議儘管跟老夫人去說,不要以爲我們小姐癡傻就好欺負!”
流螢說完,華衿歌驟的鬆開了捏住她的那雙手。
意思是,說夠了,可以走了。
“你!華衿歌你這個賤人,你這個——”
月氏站在原地被流螢的一番話噎得無話可說,連罵街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是狠狠的跺腳。
“姨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小賤人的嫁妝真的有那麼豐厚?”
一邊,華翩倩一身豔麗華服上前,望着那主僕二人離開的背影,皺眉。
“這個叫流螢的丫鬟,不是原來是在祖母身邊伺候的麼?怎麼成了華衿歌的丫鬟?”
“哼,華衿歌你這個小賤人,你倒是運氣好,死了娘跟姐姐,還有老夫人給你撐腰。
呵呵,不過我看你這個傻子能夠得意得到幾時!倩倩,咱們走,今晚給你姨媽寫封信,我還不信我治不了這個小賤人!”
月氏沒有回答華翩倩的問題,而是狠戾着目光低聲說出了這幾句話之後便領着華翩倩離開了。
靜心閣中,華衿歌躺在牀上,聽得門外的太醫離開的腳步之後,才猛地從牀上翻身起來,走到了窗前。
遠遠的,望着錦園那邊的動靜。
剛剛看那小廝前來稟報時的顏色匆匆,想必是那些東西已經知道了。
華佔元,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你知道嗎?
你是時候要下去向我娘請罪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想到這裡,華衿歌的一雙手狠狠的攥緊在袖中,直至尖銳的指甲深深的沒入了掌心嫩肉之中都不曾有半分鬆動。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已經跟大夫交代了。”
身後,流螢出現在房間之中,見到華衿歌站在窗前,並沒有什麼驚奇的。
她知道自家小姐的病本來就是裝的,現在沒有外人在了,她也不必裝傻了。
只是,有一點她不懂,那就是,老夫人剛剛行色匆匆的趕往錦園到底是爲何事。
“恩,做得很好。”
華衿歌沉沉出聲,望着錦園那邊還在不斷跳躍的一些聚集的火把,眼中的火焰也在跳躍明滅。
“想知道錦園那邊出了什麼事?”
察覺到了身後的流螢的沉默,華衿歌勾脣,冷冷開口。
流螢不敢撒謊,只能照實點頭。
“四兒說的話,都是實話,錦園裡面埋着十幾名女子的屍體,那些女子正值豆蔻年華,被斷頭斷手,死相極慘。”
華衿歌的聲音低沉,冰冷。
說出的這些話,聽在流螢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將她的頭皮一下子炸得麻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