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肆折磨羞辱,借刀殺人

那滿是恨的聲音,衝進門,屋內的丫鬟青蓮被嚇得心中一顫,心中禁不住浮出一絲擔憂,“二小姐……啊……”

青蓮突然感覺到一直大掌抓住自己的手腕兒,那力道,好似要將人捏碎一般。

“滾,滾出去”北穆怒喝出聲,本就剛毅的面容,此刻因爲怒氣,更是猙獰駭人。

“可……”青蓮對上那雙狂怒的眼,本想要守着二小姐的她,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懼怕,忙不迭的點頭,“奴婢出去,奴婢出去……”

那手腕兒上的大掌一鬆,青蓮看了一眼坐在牀沿上的二小姐,眼中擔憂,可終究還是匆匆的出了房門,剛到門口,北穆的聲音再次響起……

“關門……”

冷冷的兩個字,讓門口的青蓮身體一怔,更是讓玉婉眉心皺了皺,緊着着,門合在一起的吱嘎聲,更好似將她和外界的輕鬆空氣,徹底的隔絕了開來。

房間裡,獨獨只剩下兩人,北穆看着坐在牀沿上的新娘,那大紅的嫁衣,更好似他心中的一根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這婚事帶給他的屈辱。

許是帶着醉意,酒精激發了他心中所有不甘的情緒,北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上前,擡手將蓋在新娘頭上的喜帕一把掀開……

玉婉對上這張冰冷的臉,心中一顫,北王府的二公子,她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平日裡的他,卻不是此刻這般冷冽駭人,初對上這雙眼之時,玉婉心中都是一驚。

“呵……長得……不如玉無雙呢”北穆冷聲開口,嘴角的笑意帶着不屑,更好似故意在貶低眼前這個女人。

玉婉心中苦澀,神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從她懂事起,她的意識裡,玉無雙就是衆星拱月被捧在手心的寶貝,先是在丞相府,再是整個京都城,見過她們兩姐妹的,都說,她長得不如嫡姐玉無雙貌美,嫡姐容貌豔麗,似乎在哪裡,她的美貌都是焦點,而自己這個陪襯,她早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此刻,從這個剛成了她夫婿的男人的口中說出來,她亦是覺得沒有什麼不同。

“玉家的二小姐是嗎?外室之女,當真就如此卑賤麼?給人侍妾……呵,甚至,連一個庶夫人都不是,你的父親,還真是對你不錯。”北穆嘴角冷笑,似乎要用最惡毒的話,來攻擊眼前的這個女人,才能撫平他心中的憋屈與不甘。

哼,蛇鼠一窩,她是玉無雙的妹妹,又甘願替玉無雙來尋他擔責任,也不是什麼好貨,更是絲毫也不值得被同情

玉婉斂眉,“二公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歇下吧。”

似乎北穆的態度,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本就是聰慧的女子,自己雖然不知道太多的內情,可憑着一些零星的信息,她也能將事情拼湊出了個大概。

自己是被逼着嫁,這北穆也是被逼着娶。

如今,嫡姐在慎刑司中關着,是戴罪之身,自然無法嫁給北穆,可父親和皇后姑姑,卻偏偏要讓北王府承擔責任,那麼,自己便是那個過來向北穆討債的人了

說到底,他們也是同病相憐之人,這北穆心中的苦楚,和她一樣,不是嗎?

這話,倒是讓北穆眉心皺了皺,看着這張臉,嘴角的冷笑又漸漸的擴大了開來。

“送我回房歇息?你忘了,今天不僅僅是柔兒和太子的大喜之日,是老王爺大壽,還是你我成親的日子,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送我回房休息……你是什麼意思?呵……”北穆挑眉,那眼裡恨意更加濃烈,打量着玉婉,眼底的顏色更加鄙夷,“你們玉家的女人,不都是**蕩婦麼?你這是在欲拒還迎?呵,果然比你那姐姐要聰明些。”

**蕩婦?玉婉眉心微皺,這幾個字這般用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會是羞辱吧

玉婉看了一眼北穆,斂眉道,“二公子,你醉了……”

這些話都是醉言醉語,再說了,他心中憋屈,心中恨,纔會如此藉着酒意口無遮攔。

“呵……醉了?若是醉了,我怎麼忘不掉你們帶給我的屈辱?”北穆眸子一凜,赫然拔高了語調,“你們玉家,當真是好手段,這般逼着我……那玉無雙……”

提到這三個字,那雙冷冽的眸中更好似燃起了一團火焰,灼灼的燃燒着,頓了頓,咬牙繼續道,“該死的玉無雙,她自己淫蕩,她自己名聲掃地,竟是還拉了我做墊背”

說到此,北穆更是手一揚,一把扼住玉婉的咽喉。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玉婉身體一怔,更是絲毫也沒有防備,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那大掌,牢牢的貼合着她脖子上的肌膚,不斷的收緊,好似要將她的脖子給掐斷一般。

玉婉吃了痛,對上那雙眼,“放……放開我”

他是恨,恨玉無雙,恨被逼迫,可是,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她也是這其中的受害者,難道,他當要將她的命給要了麼?

“你告訴我,那一晚,玉無雙明明該在宮裡的慎刑司,爲什麼會出現在太子的府上?”北穆咬着牙,手不斷的用力,看着眼前女人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因爲痛苦越發的猙獰,甚至是被血液憋得通紅,他也沒有絲毫憐惜。

這個女人是玉無雙的妹妹,嫁給自己,就是他的屈辱,他爲何要憐惜?

玉婉微怔,那一晚?

玉婉明白,北穆所指的那一晚,是中秋宴的那天晚上,中秋宴上,她被玉無雙當衆打了,以往跟在她的身後,那一晚,玉無雙瘋狂的衝出了大殿之後,她也很快退了下去,那一日,孃親被允許進丞相府的大門,她的心裡是高興的。

心中一直盤算着該如何將孃親接回來,如何爲孃親佈置屋子,更是無暇去想到玉無雙分毫。

對她,玉無雙一直都只是利用而已,而自己依附於玉無雙,也不過是爲了給孃親謀一個好的歸屬。

她和玉無雙的秘密被揭開,自己對玉無雙來說,也算是沒了絲毫利用價值,那一晚,她出了皇宮,沒有回丞相府,而是趕着將孃親能夠進丞相府的消息帶去給了孃親。

她依舊記得孃親當時的興奮,雖然說不出話,可是,她那瞬間明豔開來的臉,卻是暖到了她的心裡。

甚至覺得,方纔在大殿之上,所受的屈辱,也一併都是值得的

她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安九,安九算是兌現了她的承諾。

玉婉看着眼前男人憤怒的面孔,“我……不……不知道……”

脖子上的疼痛,似要被掐斷了一樣,可這個答案,很顯然在北穆看來,是不滿意的,那大掌的力道越發大了些……

“不知道?她是你的姐姐,而你不也代替她進了北王府,成了我的侍妾,你會不知道麼?”北穆咬牙道,他問北柔,北柔隻字不提,甚至讓自己也不去追究此事。

可是,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怎能不追究?

如今柔兒剛發現有孕,就知道那孩子註定自己保不住,他心中也是憐惜的,他能夠做的,便是不去找她追問當天的事情,但是,那日的真相,他也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而眼前這個侍妾,她該跟玉無雙是一夥的,不是嗎?

“不……我……你要……要殺了我了”玉婉緊緊的抓着北穆的手,一張臉從通紅,漸漸變成了鐵青色。

“殺了你?”北穆眸子一凜,殺意驟起,殺了這個女人,倒也是件痛快的事情。

聰慧如玉婉,感覺到他神色之間的殺意,心中一顫,靈光一閃,下意識的道,“你……你不能……不能殺了我,我爹讓我嫁給你……你若是殺了我,只會是麻煩……我……我知道你恨,可你卻是好愚蠢……”

那手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可是那微微皺着的眉峰卻是一跳,“愚蠢……”

這個女人,竟說他愚蠢?

“你還不承認麼?”玉婉對上他的眼,心中更多了一絲希望,“你恨玉無雙,你恨玉家將個屈辱攤在了你的頭上……我若是你……我就留下玉家送來的女人……哪怕是冷落她,也算是折磨,以解心頭之恨”

北穆微怔,眸中的顏色變了又變,最後,那雙黑眸定定的看着玉婉,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大,“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可是,你卻低估了我,冷落你?冷落你,不就是讓你在這北王府過安生日子麼?”

玉婉蹙眉,可是,下一瞬,卻是感受到握着自己脖子的大掌的力道,卻是漸漸的鬆了幾分,玉婉得了這個空當,努力的呼吸着空氣,好似不知道這男人,會不會又立即剝奪了她呼吸空氣的權利。

出乎預料的,北穆的手漸漸離開了玉婉的脖子,帶着醉意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你說的不錯,我要折磨你,並不一定非要殺了你,殺了你,太便宜你們玉家了。”

玉家麼?玉婉心中諷刺,自己不過是一個被牽連在其中的受害者罷了,這一切,都是玉無雙造成的。

想到方纔北穆問她的話,玉婉眉心微蹙,她只從父親所透露的信息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嫡姐在太子府上,和北王府的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實,父親說,是北穆沾污了嫡姐,爲了他們玉家的顏面,必須要北穆負責。

可是,她卻知道,不會是那麼回事。

而北穆方纔的話,也正好是佐證了她的不相信,果真並非是北穆沾污,那其中,必然是有別的內幕吧。

許多事情,都解釋不通,不是嗎?

比如方纔北穆的問題,嫡姐爲什麼會出現在太子府中……而……玉婉想到什麼,看着眼前的男人,而她也有同樣的問題,那一晚,北穆爲什麼也會在太子的府中?

這個問題,跳進玉婉的腦海,素來聰慧的她,隱隱感受到這其中必然是有蹊蹺,不過,她卻是無法問出來,她知道,此刻的處境,自己是完全處於弱勢的。

而她的命運,也是一大半都被這個男人掌控在手中

玉婉思索之時,北穆的眼裡也是風雲變幻,折磨麼?

他玉無雙將清白丟在了他的身上,連帶着讓這婚姻都成爲他的屈辱,他自然要回敬以折磨。

折磨不了玉無雙,可這個女人,不就是代替玉無雙而來的麼?

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折磨是什麼?

清白……情傷……腦中冒出一個念頭,北穆的嘴角漸漸揚起一抹笑意,在那滿是醉意的臉上,竟是顯得陰森而詭異。

玉婉看在眼裡,心中禁不住一顫,隱隱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要幹什麼?

玉婉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剛生起一絲擔憂,下一瞬,那方纔扼住了自己脖子的大掌,倏然一揮,撕拉一聲,那巨大的力道,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襟……

玉婉一怔,意識到什麼,他要……

“不,你走……”玉婉慌了起來,雖然已經知道,她進了北王府的門,就註定要成爲北王府二公子的人,就算是在方纔,有些事情,她都沒有那麼抗拒,不過,此刻,她卻是不願。

只因爲他看到了他眼中報復的瘋狂,他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她麼?

聰慧如玉婉,知道自己若是將身子交給了這個男人,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毀了,就像孃親,當年她成了父親的人,父親愛她嗎?

那倒不一定,他甚至不敢爲了孃親而得罪了家裡的夫人,所以,這些年來,孃親就一直在府外住着,就算是如此,孃親的心裡和眼裡,都只有這個男人。

這不公平,這對女人當真是不公平

玉婉想要逃,可是,還沒有所動作,你大掌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兒,用力一甩,下一瞬,她的身體便被摔在了地上,身體接觸地面的疼痛,絲毫也敵不過眼前的恐懼。

“走?去哪兒?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一刻值千金,你覺得,我該放棄我該得到的東西麼?”北穆嘴角冷笑,那眼裡閃着的光芒,讓人心中生寒。

“不……”玉婉搖着頭,看着那男人朝她靠近,生生的看着那大掌扯開了自己的衣裳,空氣中的涼意,讓玉婉心神俱冷。

看着那張臉在自己的面前放大,玉婉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終究是選擇閉上了眼……

她不願看着這一切的發生,或者,她對自己的夫君,對自己的婚姻,終究是有着期待……

突然,那氣息逼近了自己的脖子,玉婉皺着眉,下一瞬,那凌厲的牙齒觸到自己的肌膚……頃刻,竟是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牙齒深入皮肉,空氣中鮮血的氣息瀰漫……

“啊……”

慘烈的痛呼聲,在房間裡響起,甚至連屋外不停踱着步的青蓮,心中都禁不住一顫,怎麼了?屋子裡怎麼了?

青蓮想要衝進去,可是,想到二公子那凌厲的面容,卻是頓住了腳步。

“老天保佑,保佑二小姐……”青蓮望着黑夜,雙手合十,似在祈禱着。

屋子裡,方纔那一聲痛呼之後,卻是再也沒有發出大的聲響,可那搖曳的燭光,卻似乎昭示着,新房內風雲,沒有片刻平息。

越是這樣,青蓮越發擔憂,二小姐的性子,她是知道些的,看着沉穩內斂,內心裡,卻最是剛毅,就算有多痛,有多苦,都不會說,青蓮心中禁不住嘆了口氣。

老爺將小姐嫁進北王府,怕是將小姐推入了火坑啊

夜越發深了,北王府大廳那邊的宴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另外一個新房內,許是在宴會散了之後,太子就獨自回了太子府,留下北柔一人,自然是不會多待。

太子離開不消片刻,北王府的馬車便載着北柔朝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外,門扉緊閉,就算是到處紅綢高掛,似絲毫也沒有大婚娶太子妃的喜慶氣息。

北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太子府的門外,北柔遣了隨行的下人去敲門,可連應門的人都沒有。

“實在是可惡,太子他分明是欺人太甚,哪個府邸深夜不會有守門的值夜,偏偏今晚太子府就沒有,分明就是故意的,小姐,我們回北王府去,告訴卿王妃,讓她來主持公道”丫鬟芸兒再也忍受不住了,小姐懷了身孕,又經過了方纔的動亂驚嚇,如此顛簸,本就實在是不容易,卻偏偏還要被如此刁難。

芸兒看了一眼北柔,只見她面容之上略帶愁緒,饒是一襲大紅的嫁衣,也裝點不了那份喜慶。

北柔擡眼望着那緊閉的門扉,冷聲道,“回去告訴母后,還要鬧出更加的動靜不成?已經舉行了大婚,現在的我,不只是北王府的大小姐,更是這太子府的太子妃……這裡就是我的家。”

“可……可太子他奉命就是不讓你進門,這是羞辱啊”芸兒皺着眉,氣得直跺腳,小姐當真是被那太子迷去心智了。

“那有什麼?許是太子歇下了,府上的人也都歇下了,左右咱們還有一輛馬車,這天氣也不冷,咱們在馬車上,對付一晚也無大礙,等到明日一早,太子府開門了,咱們自然就能進去了。”北柔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可就算是極力強撐,也無法掩飾掉眉宇之間的那淡淡的苦澀。

“這……這怎麼行?小姐你從小身嬌肉貴,怎能在馬車上住一晚?再說了,你如今的身子……”芸兒急了,目光落在北柔的肚子上,可下一瞬,便意識到什麼,臉色倏然沉了下去,心裡更是慌了,“小姐,奴婢……”

“沒關係,這孩子註定是保不住,芸兒,你扶我上馬車。”北柔開口,聲音之中,隱隱夾雜着些微嘆息。

她以爲,這孩子能得太子喜歡,會是她和太子之間的橋樑,可是,卻沒有想到,不僅僅是太子容不下這孩子,北王府也容不下這孩子啊

她當真是太天真了麼?

北柔斂眉,芸兒瞧見北柔神色之間的哀傷,便再也沒有說什麼,生怕自己再說錯了話,引起小姐的傷感,芸兒扶着北柔上了馬車。

夜寂靜蕭索,似深不見底潭水……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二更,三更,再到天際漸漸泛出一絲白光……天就要亮了……

而這注定的許多紛紛擾擾,依舊沒有結束,太子府的門依舊緊閉着。

府內,大廳裡,上官憐早就起了牀,收拾好了一切,讓人準備了早餐和茶水,昨日太子大婚,她這個身份地位不高的側妃,沒有資格去那隆重的場合,沒法見證二人成親,便也只能在今日,好好準備爲太子妃敬茶。

按照規矩,正室進門,側室是該行大禮的。

可是,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不僅僅是上官憐知道,就連府上燒火的丫頭都知道,昨晚回來的,只是太子一人,太子甚至下令,無論誰敲門,都一律不開。

太子的命令,誰也無法違背。

上官憐站在大廳外,朝着大門的方向望了望,“太子妃還在府門外嗎?”

“是的,昨晚那麼大聲音叫門,後來平息下來了,都以爲她們這番回去了,卻沒有想到,竟在府外等了一夜,這太子妃……呵,實在是不招太子待見。”管家笑道,看了一眼上官憐,眉宇之間更多了一絲討好之意,“還是上官側妃受太子殿下憐愛,這麼多年,榮寵不衰。”

上官憐蹙眉,“休要胡說,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在這府上,不管是誰,榮寵都不能及過太子妃,這些話,不管是你,還是這府上的下人,我都不願從誰的口中再聽到。”

似沒有料到上官側妃會是如此的反應,管家愣了愣,忙附和,“是,是,是,是奴才失言了。”

平日裡上官側妃是極好相處的人,又體恤下人,沒想到,她更是如此的識大體,不爭不搶啊

恐怕這纔是像太子府這樣的地方的生存之道吧

“太子殿下呢?”上官憐斂眉問道。

“回側妃的話……”那管家剛要回答,目光卻瞥見太子正朝着這邊匆匆走來,心中一怔,“太子殿下過來了……”

上官憐循着管家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瞧見那一抹身影,上官憐立即迎了上去。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臣妾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上官憐一如既往的溫婉賢惠,百里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昨晚心中積蓄的憤怒,似乎終於稍微有所舒展。

“嗯。”百里騫淡淡的應了一聲,便隨着上官憐進了偏廳,偏廳的桌子上,各色早餐應有盡有,似乎比往日要豐盛許多,再看上官憐今日似乎刻意打扮了的,想到什麼,百里騫眸光微斂,眼底一抹不悅一閃而過。

“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外面等了一夜,左右從小就嬌慣着,怕是要傷了身子,太子殿下……”上官憐試探的開口,若有似無的看着百里騫。

百里騫神色微怔,“在外面等了一夜?”

“可不是嗎?殿下讓她進來吧,終歸是一家人。”上官憐臉上多了意思淡淡的笑意,勸說着。

一家人?百里騫心中浮出一絲諷刺,這個親事對她的意義,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一家人麼?

百里騫眸光微斂,“你倒是大度,你可知道,她進了太子府,你的地位,就比以前要低得多了。”

上官憐卻是淡淡的一笑,那張臉越發的溫婉,“太子說的什麼話,臣妾早就知道,遲早有一日,會有太子妃,臣妾的身份,臣妾最是知道,這些年臣妾能幫着打理太子府,不至於閒着,就已經是太子對臣妾的大度,臣妾想着,等太子妃進了門,這管理太子府的事情,臣妾還是交還給正主。”

百里騫心中再是詫異,沒想到,他的這個上官側妃,竟是通情達理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是,想到昨日回太子府的路上,母后派人來傳的話,百里騫眸中的顏色變了變,似乎多了一絲詭譎,陰鷙的眸子微斂,淡淡開口,“太子妃既然等了一夜,就讓她進來吧,你親自去請,對了……”

百里騫似乎想到什麼,瞥了一眼同樣在一旁候着的管家,冷聲道,“我昨晚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準備好了?”

管家微怔,但瞬間回了神,想到昨晚太子讓他準備的東西,目光閃了閃,立即應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都準備好了。”

太子讓他準備那樣的東西,可是爲何?

又是用在誰的身上?

管家想了一夜,可終究想不出結果。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拿上來。”百里騫冷冷的吩咐道。

“是。”管家領命下去,不多久,回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碗不知名的東西,那烏黑的顏色,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藥味兒。

“上官側妃,你告訴北柔,要進太子府的門,就必須喝了這碗湯,讓她自己看着辦吧。”百里騫的聲音越發冷了幾分,淡淡的不帶絲毫感情。

就連上官憐聽着,心中都禁不住浮出一絲寒意,上官憐瞥了那碗中的東西,接在手中,那散發出來的氣味兒中,有一味,她卻是聞出來了。

紅花……這……太子將這東西給北柔喝?

莫非北柔……上官憐腦中浮出一個猜想,饒是那一貫的溫婉,都不由得有些失態,北柔懷孕了麼?

想起中秋宴第二日,她所看到的,上官憐心中有了底。

是了,北柔當真是好運,竟這麼快有了身孕,可是……當真是好運麼?

上官憐感受着這碗藥湯的溫度,似乎早早準備好了,一直熱着呢,就等着主子下令,讓它派上用場。

太子是不想讓那個孩子降生,甚至不想讓那個孩子進門麼?

“去吧。”百里騫似乎有些等不及了,見上官憐微愣之時,立即催促道。

上官憐斂眉,福了福身,“是,臣妾這就去。”

太子是想借自己的手,去終結了那孩子的生命麼?

上官憐眸中神色微斂,朝着廳外,邁開了步子,那日之後,太子對北柔始終不待見,她雖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可是,東拼西湊的信息,她也能知道個大概。

太子想要的人,根本就不是北柔,而是……安九啊

太子明明一直對安九不待見,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太子對安九,就有了一種莫名的狂熱,甚至……甚至不惜用那樣的手段,想要得到她麼?

她進了太子府好些年,倒是第一次,看到太子如此爲一個女子瘋狂,可是……那安九似乎對他無意呢。

而那日出現在太子房中的北柔,對太子來說,是挫敗,這婚事,對太子來說,也是身不由己的枷鎖。

她早該知道,以太子的性子,北柔嫁入太子府,是得不到好的待遇的,可是,她卻沒有料到,太子對北柔已經不待見到這樣的程度。

甚至連那孩子,都不能帶進太子府麼?

思緒之間,門已經大開,上官憐走出了門外,似乎在門開的當口,馬車中的人也有了動靜,馬車裡,先是一個丫鬟探出頭來看了看,似乎看到門真的開了,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小姐,小姐,咱們可以進去了,來,奴婢扶着你下來。”芸兒興奮的道,在馬車裡蜷縮了一夜,實在是難受得很,現在好了,終於可以進門了,這樣小姐,也免了許多罪受。

北柔在芸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夜的無法休息,讓她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看到門口朝着這邊走來的女子,北柔眸光微斂,立即迎了上去……

“是上官姐姐吧……”北柔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那一聲姐姐,似昭示了她對這上官憐的態度。

她是正室,上官憐是側室,縱然是上官憐的年齡比她大,也該是上官憐喚北柔一聲“姐姐”的。

上官憐是聰明的女子,她自然感受到了北柔對她的善意,柔聲道,“臣妾參見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折煞臣妾了。”

“你比我先進太子府,理應如此……”北柔開口,對這上官憐,她是早有耳聞,這個女人溫婉賢惠,不爭不搶,很好相處。

上官憐瞥了一眼手中的這一碗藥,眸光閃了閃,若北柔知道太子要打了她肚中的孩子,這臉上的笑容,怕是難得看見了吧

上官憐斂眉,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將手中的藥碗遞了出去,“太子妃殿下,喝了這碗湯藥,咱們就可以進門了。”

話落,不僅僅是北柔,就連她身旁的丫鬟芸兒,也不由得一怔,看着那烏黑的湯藥,神色倏然變了。

“這……”饒是芸兒也知道那碗東西是什麼了,打胎藥,雖然昨晚已經知道,小姐這孩子保不住,可是……可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們……”芸兒怒了,可剛開口,北柔的聲音卻是緩緩響起,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是太子的意思吧,我明白了。”北柔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那張溫柔的臉上全數僵硬,似極力的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與無謂,可誰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是怎樣的翻江倒海。

上前幾步,從上官憐的手中將那藥碗端在了手上,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撫着平坦的小腹。

太子一刻也容不下這孩子啊

看了一眼那大開的門扉,北柔心中陣陣抽痛,她沒想到,進太子府的代價,竟是如此之大,想到中秋那晚,自己的堅持,北柔嘴角淺淺勾起一抹苦澀。

後悔了麼?

北柔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後悔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了退路,進了這扇門,是刀山還是火海,她不知道,甚至在昨天,她還那般堅定的期望着,在日後相處的過程中,讓太子愛上自己,那份堅定,似乎有了些微動搖。

可那又能如何?

沒有退路了,這何嘗不是她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眼前這樣的境地。

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那個男人將自己從馬下救下的一幕,一切竟有些恍惚,北柔端着那藥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仰頭,一口喝下……

“小姐……你……你這麼這麼傻。”芸兒已經哭出了聲來,想要阻止,可是北柔竟已經一口全數喝下。

“我喝了,現在可以進去了嗎?”北柔將那碗,丟在地上,嘴角還殘留着些微藥汁,那張溫柔的臉上沒有了笑意。

那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就連上官憐看了,心中也不由得一怔,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迴應,過了半響,回過神來,上官憐才開口,“可……可以,太子妃您請……”

上官憐刻意不去看北柔的眼神,她雖然知道這是太子的意思,可是,自己是那一把殺人的刀,對自己,她也是恨的吧

看來,以後在這太子府,她的日子,怕是要不安寧了。

殺子之痛……呵……自己的手上,也終究是沾了鮮血麼?

上官憐走在北柔的身後,謹記着她側妃的身份,恭恭敬敬,絲毫也不敢僭越,到了大廳,太子瞧見北柔,眼底的嫌惡,絲毫沒有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北柔自然是看見了,心中一陣抽痛,臉色也越發的慘白。

似乎方纔喝下的藥,在肚子裡,漸漸的開始催化着起作用……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北柔福了福身,就算是如此,她依舊給太子行禮,心中卻是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嗯。”百里騫淡淡的應了一聲,看着她臉上的慘白,似乎心中的鬱結,終於得到了發泄一般,分外痛快,想到什麼,百里騫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淺淺的惡毒。

“本太子想起一件事,上官側妃,卿王妃的意思,是北柔進了太子府,你就搬進忘憂閣……那今日之後,你就搬進去吧”百里騫斂眉,那眼底閃着精光。

話落,在場的人皆是一怔,尤其是北柔和上官憐。

忘憂閣?

那是這太子府的冷宮啊,只有犯了事的妃子,纔會住進去,住進去之後,就不可能再有出來的時候,這相當於是斷送了一生啊

是卿王妃的意思麼?

卿王妃是想爲她的女兒,除掉這府中對她唯一有威脅的女人

呵,當真是個好母親

上官憐那溫婉的面容,也是變了變,忘憂閣?那卿王妃當真是給她找了一個好去處

可是,此刻這樣被說出來,北柔的神色也更是變了,她在這府上,已經是舉步維艱的境地了,太子……太子還要爲她樹敵麼?

北柔斂眉,心如刀割,這上官憐在太子府掌管家事多年,雖然是側妃,可卻早已經掌握了太多的人脈,就算是進了忘憂閣,那對她北柔來說,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啊。

“太子殿下……上官姐姐不能去忘憂閣,這府上一直都是上官姐姐在打理,臣妾身子虛弱,也不宜操勞,若是上官姐姐搬進了忘憂閣,只怕不方便處理府上的事情,臣妾請太子殿下,能收回成命,讓一切都保持原樣。”北柔跪在地上,聲音越發的虛弱,蒼白的臉,因爲隱忍着小腹傳來的疼痛,而大顆大顆的冒着汗珠。

可她依舊堅持着,似不願服輸。

百里騫眉峰一挑,似是沒有料到北柔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甘願放棄本該屬於她這個太子妃的管家大權麼?

百里騫淡淡的瞥了北柔一眼,嘴角淺淺勾起一抹冷笑,“可……這是你母妃卿王妃的意思,若是她知道,本太子沒有按她的意思做,只怕……”

百里騫口中說着,心中卻是憤怒至極。

他堂堂一個太子,竟要受那婦道人家的擺弄,實在是可恨

“不……不會的,母妃那裡,臣妾……臣妾去說,母妃……她,她不會再說什麼,太子殿下,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讓上官姐姐搬進忘憂閣。”

“呵……太子妃你還真是大度,既然你如此苦苦哀求,若本太子不遂了你的意,倒是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些,罷了,就聽你的,上官側妃不用進忘憂閣,一切照舊”百里騫心中的快意更濃,“上官側妃,還不謝太子妃。”

上官憐微愣,回過神來,立即朝着北柔福了福身,“臣妾謝太子妃恩典。”

那語氣,顯然是沒了先前的親和,北柔聽在耳中,心中一顫,太子這一番挑撥,終究還是成功了,剛進太子府,就樹了一個敵呵

可是,北柔卻是已經無暇去顧忌太多,小腹傳來的疼痛越發的劇烈,那痛,好似要將她身體的某種東西給生生抽離,突然,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出……

北柔心中一顫,淚水終於是流了下來……

“啊……血……小姐,血……”芸兒驚呼出聲,看着臉色蒼白的北柔,恐懼翻江倒海的襲來,“快,快,叫大夫……叫大夫啊”

芸兒慌亂無措,一屋子的人,卻是默默的看着,北柔終於支撐不住,整個身體癱軟在了地上,大腿處,大紅的嫁衣,染上了鮮紅,更是顯得鬼魅妖異。

北柔看着百里騫,那臉上的淡漠,好似恨不得她死在這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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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慘烈下場,惱羞成怒起殺心第八十一章無恥利誘威脅,誓要揭開真相第十五章北家世子一百四十三章私定終身,不管她的死活一百二十七章回京都,針對夏侯音的陰謀一百二十一章下了狠心,只娶她一人第三十章當場揭穿二更二百二十三章心中不甘,潛心算計第二章反客爲主二百零六章她的隱忍,演戲的一對第四十六章簡單粗暴一百五十一章步步緊逼,安九的重大發現一百四十章拉入火坑,和她勢不兩立一百四十二章下令賜死,夏侯家的悽慘下場一百六十四章定下婚事,被棄的下場第九十三章淪落青樓,誘逼北策現身二百一十三章潛心算計,陰謀展開一百七十八章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一百四十四章安九懷孕,休想傷她在意之人第二十五章達成協議第八十章大肆折磨羞辱,借刀殺人一百七十九章殺母之仇,必然報之第一百零七章終成夫妻,看誰笑到最後第一百零五章洞房花燭,大婚上的刺殺第九十二章悽慘下場,接二連三的打擊第三十章當場揭穿二更二百零四章故人相見,再次對峙第一百一十四章撞破陰謀,拿秘密做交易第一百一十四章撞破陰謀,拿秘密做交易一百七十二章挾子相逼,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百一十六章死不瞑目,背後的真實身份第一百零八章幕後黑手,揭開她的真面目第四十三章強勢約戰第四章還她清白第二十五章達成協議第十八章結下樑子第六十章徹底瘋狂,毀她清白二百零四章故人相見,再次對峙第三十七章太子震怒一更二百二十章朝堂對峙,夫妻的算計第一百零七章終成夫妻,看誰笑到最後第八十二章撞破隱秘私情,狠心置於死地二百一十七章聯合反擊,算計落空第七十九章發現驚人目的,新婚之夜一百二十二章自作自受,蘊藏天大秘密一百五十三章慘烈下場,惱羞成怒起殺心一百八十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三十四章威嚇受驚一更第八十五章徹底激怒安九,利用她的代價二百一十六章成婚大典,故意使絆子一百五十一章步步緊逼,安九的重大發現第七十三章如此求婚,揭開秘密第九十一章當場吐血,母子衆叛親離第一百零三章當場揭穿,逼她說出真相一百八十二章賠了夫人又折兵一百七十四章將計就計,欲奪安九之子一百七十四章將計就計,欲奪安九之子第六十四章撕破臉皮,徹底決裂第二百章通風報信,讓他們離開第五十一章大火突襲第三十二章宮闈秘事二更第一百一十三章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一百九十八章不顧情面,殺她滅口第二十二章當場逼婚第一百一十五章噩夢纏身,終於遭到報應一百二十一章下了狠心,只娶她一人第五十章不速之客第二章反客爲主一百九十四章將計就計,幕後之人一百三十三章罪魁禍首,幕後之人露面二百零二章應對之策,知道他的身份第九章下馬威一一百六十八章洞房之夜,和惡魔做交易第一百零二章大婚之日,安九的強勢回擊一百六十五章擇日成婚,強勢圍攻第七十九章發現驚人目的,新婚之夜第二十三章和他交易第七十三章如此求婚,揭開秘密一百二十章安九之計,故意壞她好事第四十章惡毒算計一更第一百章意亂情迷,她點的火她負責一百九十九章得知消息,算在他的頭上一百六十五章擇日成婚,強勢圍攻第五十一章大火突襲第四十八章渣男一個第四十章惡毒算計一更第七十五章孕事暴露,當衆盛怒第四十一章主動挑釁二更一百三十九章北策身世,她就是個瘋子第八十八章私定終生,安九的瘋狂報復第一百一十三章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一百六十章惡毒心思,對他可不能放過第十二章煞星煞星第八十六章主動奪回家產,好狗不擋道一百九十章付出代價,迎娶之人第二十六章刀鋒浪尖一百九十九章得知消息,算在他的頭上一百二十一章下了狠心,只娶她一人第七十四章懷了身孕,太子大婚第四十四章惡霸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