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被嚇得不輕,連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之後,頓時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各據一方的兩個人相互看着對方,幕漣漪則是相當平靜,季幽冥則是一臉的憤怒,甚至深邃的眸光都帶着點讓人害怕的赤紅。
怎麼就不繼續了?
幕漣漪很想這麼譏諷的來上一句,但是看着對方的神情,這些話也懶得說了。
“既然沒戲可看,那我回去了。”
待在這裡讓她很是沉悶,還不如早點離開。
只是身後的人未必就讓她如願了,這前腳纔剛邁開,身後突然一陣風似得刮來,然後她的身體被狠狠地一拽,下一刻就跌進了季幽冥的懷裡。
一時間屬於男性的灼熱氣息一下子朝着鼻腔灌來,就連兩個人相觸的地方,都一陣陣地灼熱感,幾乎都要將她的肌膚燙傷。
許久爲曾有過這樣親近的幕漣漪先是微微怔愣了下,然後臉一沉,開始掙扎。
“放開我!”
只是她掙扎的再離開,也無法掙脫對方的鉗制,男人的力氣比女人要來的大的許多。
季幽冥看着身邊幾乎要怒目相對的人,頓時心裡也有一股氣。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
“你到底想幹嘛?”幕漣漪忍不住吼了出來。
“我想幹嘛?如果剛纔,我不停止,你是不是也完全不在乎,我跟別的女人有染?”
“你覺得我需要在乎嗎?輪得上我在乎嗎?既然你有那樣的想法,我成全你就是,這難道不對嗎?季幽冥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你放我走。”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嗎?”
“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走,徹底地遠離你,這纔是我最爲真實的想法。”
面對季幽冥的怒容,幕漣漪毫無懼意地瞪了回去。
也許別人都怕他,可是她幕漣漪可不怕。
季幽冥很生氣,抓着她手臂的力氣也越發的重了,但是她就是不想跟他求饒。
就像是有數團火焰,在他心底燃燒,季幽冥要用着很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給捏碎了。
從很久很久開始,他就知道,幕漣漪不是他能碰的,也不能碰,他堅持過,拒絕過,彷徨過,甚至茫然過,但是終究還是抵住不了心裡對她日益加深的思念。
幾乎是掙扎了許久,他纔打算讓彼此有個新的開始。但是這一切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至少他在她的眼裡看不到當初的那抹深情。
“我再問你一次,你對我還有感情嗎?”知道這樣的自己問的很傻,甚至知道,這事實擺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就不需要問,但是他還是問了,他要親耳聽到她的答案。
幕漣漪看着眼前的男人,看出他眼底的彷徨,更看出他臉上強忍着怒意。
這個男人,她曾經想過愛的,甚至將自己滿滿的心意捧到他的面前,只是很可惜,他踐踏了,毫不留情的踐踏掉。
人總是如此,在失去之後,纔會學會珍惜,可是卻不知道,失去的東西,就連想珍惜的資格也是沒了的。
幕漣漪是倔強的,同時也是絕情的,傷過的心,絕對不允許再次被傷害。
對於季幽冥,她已然不想再信任。
季幽冥看着幕漣漪嘴角輕輕地揚起來,然後很是諷刺地道:“問這樣的問題,不覺得很蠢嗎?你覺得還會有嗎?”
“爲什麼?難道你已經喜歡上別的男人了是嗎?是誰,到底是誰。”季幽冥說着,臉上那難以掩飾的憤恨,讓人着實有些害怕。
須臾他的眼角微眯着,看着相當的可怖,“是那個男人,韓子墨對不對?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是嗎?”
季幽冥幾乎是用吼着的,那眼裡的瘋狂,讓人忌憚。“我就說的,我算個什麼啊,在你幕漣漪眼裡,不過也只是個替身而已。從頭到尾,其實你的心思就從來沒有在我身上過,是嗎?”
“沒錯,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好你個幕漣漪,你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
季幽冥說着眼底越發深沉的痛讓幕漣漪爲之一震,知道是自己的話多少把他傷了,但是她不就是要這樣的結果的嗎!
“既然你已經知道,你就該讓我走。”幕漣漪說着,掙脫了季幽冥,轉身就想走。
但是季幽冥又怎麼能讓她如願。
幕漣漪不過才轉身,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給飛起來了似得。腦袋一陣鈍痛。
再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已經被季幽冥拖着摔在了牀上,而季幽冥本人此時就站在她不遠處,眼底有着讓人心悸的瘋狂。
“季幽冥,你想幹嘛!”幕漣漪一邊說着,一邊想起身,只是男人的動作更快,直接將她壓倒在牀上。
“剛纔可是因爲你破壞了我的好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下?你想走,怎麼想去找那個男人,跟他傾述鍾情,再續前緣嗎?可是我在懷疑,想你這樣早就殘破的身體,他是否真的不介意?
幕漣漪,你以爲我季幽冥是什麼人,你覺得我能讓你這麼的戲弄我嗎?你想走,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要把你禁錮
在身邊,折磨你,囚禁你,讓你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我,看你還怎麼去找那個男人。”
季幽冥說完直接開始撕扯着幕漣漪的衣服,整個臉陰沉的讓人可怕。
“季幽冥,你瘋了嗎?”幕漣漪掙扎着,想躲開,但是盛怒中的季幽冥力氣實在太大,她根本就躲不開,更不要說阻止她的動作。
“我是瘋了,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已經瘋了,你不知道嗎?”
很快的,她的上衣幾乎都讓他給扯開了。
季幽冥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像是一隻野獸,隨時要將人生吞活剝。
突然的涼意,讓幕漣漪心底一沉,這次怕是阻止不了吧!這般想着,她倒是停止了動作。
然後躺在牀上一直盯着頭盯上的幔帳。
“怎麼不反抗了嗎?還是早有所領悟,即便是掙扎,也是徒勞的?”季幽冥冷笑着,看着身下的幕漣漪,心底有火苗在不停地攢動。
幕漣漪真的很美,不但是這張臉,這具身體也是讓人爲之瘋狂的,在他扯開她的衣裳,見到她那白皙的肌膚,便想起那美妙的一晚,他不得不承認,即便他曾經有過很多的女人,但是卻獨獨只記得幕漣漪的身體。
在無數個夜晚,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幕漣漪而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正是因此,他後來纔會醒悟,自己應該是在意這個人的吧,不單是這個身體,更在意這個人,可是現在他卻突然才發現,自己這般可笑。
得不到,那他就要毀掉,這是季幽冥心裡最爲真實的想法,他要讓幕漣漪在他身下深深地後悔着自己的選擇。
他甚至都想到了幕漣漪跟他哀求的模樣,只是到底他還是低估了幕漣漪。
這會的幕漣漪突然不掙扎了,然後很是漠然的看着頭頂,對於他的舉動完全不在意。
季幽冥發現她完全無視自己,怒了,“幕漣漪——”
他將她的臉整個轉到他的身上,“你以爲你這樣,我就不動你嗎?”
幕漣漪只是笑着,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刺眼,“我哪裡敢這麼想,不過我就想,反正已經被狗咬過一次,又何懼再被咬一次呢?”
毫不意外的,在幕漣漪說完這些話之後,季幽冥的臉整個都黑沉了下來。
“幕漣漪——”
季幽冥說着,揚起拳頭就朝着幕漣漪的臉上扇去。
憑着季幽冥的身後,幕漣漪知道這拳頭要是真的朝着她臉上招呼來,那這張臉定是保不住了,她很是心驚地閉上了眼睛。
“啪”一聲沉悶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破裂了。
幕漣漪忍不住在在心裡想着,自己臉上的骨頭是不是都被打碎了。
只是許久之後,預期的疼痛沒有來。
她睜開了眼,然後季幽冥那雙透着悲慟的黑眸一直盯着她,似乎要將她整個看錯,他的手還放在她的頭旁邊。
想必剛纔那下直接打在了牀上,這牀估計也都已經報廢了。
季幽冥胸口不斷起伏着,像是在極力地隱忍着心頭的怒氣,他甚至不敢動一下,就怕自己一個失手,真的會直接將拳頭揮在她的身上。
但是到底還是忍住了,他悲哀的發現,此時此刻,他恨極了幕漣漪,也無法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季幽冥,你何其悲哀。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幕漣漪只是躺着,然後一直看着身前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這刻,她的心底升起了一抹濃濃的悲哀。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做,如果那時候他們成親了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面對現在這樣互相傷害的一幕?
如果沒有當初的種種,那她的球球是不是也還在她的身邊?
可是不管再多的如果都已經沒有用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
那麼她跟季幽冥,也只能如此了,一切回不去了。
許久之後,季幽冥挪開了身體,躺在了身邊,帶着近乎嘶啞的聲音說了句,“滾,馬上給我滾。”
幕漣漪什麼也沒有說,直接穿上自己的衣服向着外面跑。
直到離開,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季幽冥看着離開的幕漣漪,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季幽冥,你何其悲哀。
元香是知道幕漣漪去了季幽冥那裡,雖然心裡擔心,但是又不能阻止小姐。
她很是擔心地在房間裡等着,真怕幕漣漪會受到什麼傷害。
只是這季公子到底要找小姐聊什麼呢?這都快一個個多時辰了,真是急死人。
元香擔心不已,不停地在房間裡踱步。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聲音,打開門一看,人回來了。
“小姐——”元香叫着,剛想說可以安心了,卻發現幕漣漪的樣子相當的狼狽。
頭髮亂了不說,這身上的衣裳也像是被撕壞了的樣子。
幕漣漪身上的衣服確實被季幽冥一扯,全部給扯壞掉了,扣都扣不上。
一路上她都是用跑着,要是被家丁看到,多少有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的。
“你怎麼——”元香說着,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看這個樣子,傻子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元香的眼眶又給紅了。“季公子他,他怎麼能這樣?”
“傻丫頭,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衣服是讓季幽冥給扯壞的,但是其他的事情並沒發生,他也沒有拿我怎麼樣。”
幕漣漪是解釋了半天之後,這元香才總算是安靜了。
只是被季幽冥這麼一鬧,人都感覺有些昏沉了。
遣退了元香之後,她便躺在了牀上。
朦朦朧朧間,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在幽洺宮那會的事情。
那時候球球還在,他還是那麼愛吃,總是天天哀求着讓他多吃點好吃的。
那時候的季幽冥還是最初的季幽冥,他會無賴似得跟她撒嬌,會像個孩子似得陪着球球玩,更會想着法子的逗着她開心。
只是那樣的時光只能存在記憶裡,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去。
幕漣漪睜開了眼睛,一行清淚輕輕滑下臉龐,似在追悼回不去的往昔。
元香是看出幕漣漪的不對勁的,所以一早的時候,就守在幕漣漪的房門外面。
不過還沒有站一會,裡面就傳來動靜,然後門開了,露出幕漣漪略顯疲憊的臉。
看到元香,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朝着她笑笑,“元香,我有些餓,你去幫我弄點吃的來吧!”
元香先是愣了下,最後到底還是去了。
季幽冥既然在乎幕漣漪,自然是不會虧待了她們,所以元香才能從膳房拿來了很多吃的。
元香很多話問,但是怕幕漣漪不高興,也沒好意思問,只能跟着安靜地吃着。
吃沒一會,門外傳來了聲音。
主僕二人剛擡頭,就看見紫衣站在門外。
“打擾您們用膳了嗎?”
幕漣漪先是愣了下,然後回到,“沒有,反正也差不多要吃完了,你有什麼事請?”
紫衣跟她其實並沒有交情,沒有事情更不會來找她了。
紫衣看了眼幕漣漪,然後轉身向着後面一揮手,一個丫鬢拿着托盤就上來了。
丫鬟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那盤上蓋着布,還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紫衣直接上前將那布給掀開,然後露出一疊的銀票。
這下幕漣漪更加驚愣,不知道這紫衣要幹嘛。
她也不說話,只是看着紫衣,紫衣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家主人要我給你的,他說身上多帶點銀子總是能更方便些。”
“爲什麼要給我銀票?”
“出門在外,這是很必須的,那我先不打擾幕小姐了,等你們都吃完了,自會有家丁領你們出去的——”
紫衣還沒有說完,幕漣漪先不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衣停止住腳步,回身看了眼幕漣漪,很是驚訝地看着幕漣漪,“主子說讓幕小姐離開,這是你們昨天晚上就說好的,不是嗎?”
幕漣漪聽完微微地怔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季幽冥真的讓她走了。
真的可以離開,爲什麼她又覺得心裡怪怪的呢?
幕漣漪沉默了一下,這才轉身對着紫衣道:“是的,沒錯,等我將東西都收拾完了,就走了,謝謝紫衣姑娘這段時間的照顧。”
“說到照顧我都要慚愧了,以後可能不會再相見,還請幕小姐你自己保重。”
“會的,謝謝。”
幕漣漪帶的行李不多,一下子就能收拾完。
她最後並沒有要了那疊銀票,並不是她不缺錢,只是她有自己的原則,既然不喜歡,那麼所有的東西都不該接受,更不要銀票。
出季府的時候紫衣沒有出現,季幽冥也沒有出現,他們是由着家丁帶出去的。
幕漣漪要離開要離開的時候,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季府,心裡難免惆悵,季幽冥這生怕是真的沒有機會再相見。
“小姐,我們走吧!”元香催促着。
“好——”幕漣漪應着這才毫不留念地轉身走了。
幕漣漪走一段時間之後,紫衣才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她看了許久,這才轉身回去覆命。
此時,同樣是那個房間,季幽冥趴在桌子上,旁邊放着一罈罈的酒。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看着是喝了不少酒。
紫衣有些擔心地上前,叫了聲,“宮主——”
季幽冥擡起了頭,看了許久之後這纔開口道:“怎麼樣?”
“她們已經離開!”
季幽冥先是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總以爲她是不會走的,原來,到底高估了我自己,哈哈——”
季幽冥說着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紫衣在旁邊看着,心裡有些擔憂。
“宮主——如果不想幕小姐離開,何不把她留下來呢?”
季幽冥沉默着,眼神一直盯着前方,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要來何用?你覺得我會缺少女人嘛?”
季幽冥說着臉上露出苦澀地笑,再也沒有理會紫衣,只是悶頭喝着自己的酒。
紫衣無奈,卻又莫可奈何,宮主的脾氣,她是最爲清楚的,只要他不願意,誰都奈何不了他。
這會她倒是有些迷茫了,是不是之前就不該放幕漣漪走,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這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哎,人生果然世事難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