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顏坐在她身邊,抱着膝,開腔道,“老奶奶!”
老婦人應聲,“顏姑娘!”
司徒顏問,“老奶奶,我想知道我怎麼到你們這兒的,還是我一直躺在這兒?”
老婦人撫了撫散落在臉上的碎髮,想了一會兒,說,“是狗子在河邊看見你的,你躺在地上,衣裳也是溼的,他回來叫了他們幾個弄了個推車把你拉回來了。”
“是狗子!”司徒顏連忙起身,她跑到外面,將玩捉迷藏的狗子拉回了茅草屋。
“顏姐姐,外面正玩捉迷藏,你也和我們一起吧!”狗子扯着她的手就往外面帶。
“狗子,顏姐姐問你,是你先看到顏姐姐的嗎?”司徒顏蹲下身,看着他,急切地問。
“是啊!”狗子點頭,“我是在河邊看到你的。”
司徒顏握緊他的手,“是哪條河你還記得嗎?能帶顏姐姐去嗎?”
“我記得,是城東天橋下的河邊!”狗子點了點頭,拉着她手就跑,“顏姐姐,我帶你去!”
司徒顏隨着狗子跑過一條很髒很破的巷子,出了巷子視線立刻就開闊了起來,道路很寬,很整潔,街上人也很多,小商小販喊叫聲不絕於耳,周圍也是酒店客棧林立,很是繁華。
“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司徒顏慢下腳步,好奇地看着周圍攤販上擺的各種各色的小飾品。
“那是不是司徒顏?”酒樓二層臨窗站的一男子拿着扇子指着街上跑過去的女子,對周圍的人說“聽說丞相府這兩天都要急瘋了,這司徒小姐和衆官家小姐遊湖,突然就不見了蹤影,怎麼尋也尋不到。這怎麼和一個小叫花子滿街亂跑呢!
有知情的人說,“是啊,我也聽說司徒家的三位公子這兩天都沒上朝,就是找這五姑娘!”
有男子也接話,“你們說,咱們瞧見這五姑娘的事,要不要派人去丞相府支一聲!老丞相四個兒子就生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別再急的翹了辮子!”他這話剛落,周圍的人都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有人說,“這司徒顏活着纔是丟丞相府的臉呢!胸無點墨,不學無術,整日的花枝招展地追男人。這次她跌下湖就是因爲糾纏十三皇子,被十三皇子踹下湖的!”
“十三爺!”店小二叫了聲十三爺,剛還熱鬧的人羣立刻便安靜下來了,朝一襲白衣俊逸飄逸的男子作揖,齊齊地叫了聲“十三爺!”
“十三爺,請上座!”剛剛說他將丞相千金踹下湖的男子連忙讓出主位,沏了杯茶遞到了祈宇面前,祁宇用扇子將杯子推遠,脣邊掛着淺笑,“袁公子,這茶水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講!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麼按在小爺身上,你看見小爺把人踹下湖了?”
“沒有,沒有,草民沒瞧見,是胡說八道的!”袁公子戰戰兢兢地回道。十三皇子祁宇母妃是當朝聖寵不斷的姚貴妃,舅舅是當朝太師,家族顯赫。這皇上又沒有立太子呢,雖然說皇上有好幾位皇子,但是這個皇位誰也說不準,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好了,諸位吃好喝好,小爺還有事,先行一步!”祁宇說完,慢條斯理地起身,抖了抖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衣,搖着扇子走了。
一位公子見祁宇走了,說,“什麼不是他踹的呀!我是親眼瞧見他將那個司徒小姐踹下游船的!千真萬確!”
衆公子很識相的沒再接話,紛紛告別。
剛剛說話的那位公子顯然還沒有搞清狀況,在他們身後大呼,“我們剛剛還談的盡興,怎麼這就走了!”
“馬公子,馬公子!”店小二都看不過去了,將跳起來的馬公子拉下,“這十三爺是什麼樣的人兒,您要是想要保住府里老小的腦袋,就…。”他朝他比了個封嘴的動作。
一想起那天司徒顏糾纏他的事情,祁宇就氣的咬牙切齒,“一想起那個司徒顏,小爺我就恨不得......恨不得把她殺了扔在亂墳崗!也不知道母妃是不是糊塗了,居然讓小爺去丞相府提親,娶那個無知醜陋的司徒顏。”
祁宇的貼身侍衛文青,開口勸他,“現在滿城都在傳是爺您把司徒小姐扔下湖的,只怕丞相府也聽了不少,這若是不娶她,往後想靠上司徒府怕沒那麼容易。爺,還是大業爲重,您還是聽娘娘的話,去司徒府提親吧!”
祁宇用扇子敲了敲額頭,一臉的煩躁,“如果是個可人懂事的,放在府裡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妨事,可是她司徒顏粗蠻蠢笨,是全京城的笑柄。爺我若是娶了她,也一併會成爲別人茶前飯後的談資!”
他堅定說,“就是打一輩子光棍,爺我都不會娶她!”
“可是,爺…”文青還沒說完,就被祁宇止住了。
“拉攏老丞相的方法有很多種,沒必要非走這一步!”說着祁宇便搖着扇子率先走了。
若說拉攏人還有比聯姻更有效更便捷的方法嗎?娶了司徒顏就相當於接到了天上掉的一個大肉餅,擁有了司徒家這一堅實可靠的靠山。有了司徒家的支持,將來他們未必拼不過十四爺!這麼好的事情他家爺怎麼不能委屈地接受一下呢。看在江山的面上,也可以容忍司徒顏的蠢笨粗蠻了呀。
拱手讓出一張大肉餅!看來,娘娘是要頭疼了!唉,真可惜!文青搖頭,跟在了祁宇的身後,慢慢消失在人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