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走後,兩軍又處於對峙的狀態。
賽斯在成功威脅祁睿用糧草換取姚靈茜後,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笑的十分的狂肆。他一直駕着馬來來回回地在祁睿前方走,那副樣子好像故意在給他找膈應添堵。
不過,他的這一招似乎不起作用,祁睿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焦慮和忐忑,俊朗的五官上表情細微,幾乎微不可見。
“睿王殿下要不是嘉元朝的王爺,或許可以和本汗做成朋友。”賽斯笑說着,“我們都是強者,都是英雄,惺惺相惜當得了朋友。”
祁睿冷笑一聲,霸氣地說,“賽斯大汗是強者不假,可是論英雄,本王是不敢苟同。”
“畢竟在本王的心裡,英雄不只是在體質上英勇過人,還有品格上,也是一位令人欽佩的人物。”
賽斯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他狂傲的笑瞬間又僵硬在臉上,眼白極多的眼睛瞪着面色平靜的祁睿,有一股森森然感。
祁睿絲毫不爲他的瞪視動容,笑道,“戰爭本是男人之間體力、才智上的追逐,賽斯大汗打不過我們,就用上不了檯面的招數,抓來兩個女人用來要挾,真真是讓人長見識。也就像你們赫曼部落這樣的蠻夷部落以此爲榮,這要是換成任何的一個部落,任何的一個國家,還不被人笑掉大牙。英雄做不成,狗熊倒是受之不愧。”
他的話一落,嘉元朝將士便哈哈的大笑起來。他們一直處於被動的趨勢,這一次睿王壓挫了賽斯的狂妄,真是大快人心。這麼想着,他們嘲笑聲就更高昂。
赫曼部落的將士也紛紛表現出尷尬之色來。他們雖然不敢去批判他們大汗的行爲,但是不表示他們心裡就很贊同他的做法。他們大汗拿着女人威脅敵軍,確實不是大丈夫所謂。
“祁睿,你不要太狂傲。”賽斯沉着臉,手裡的長矛指向祁睿。
祁睿揚揚眉眼,“若論狂傲,本王可比不過賽斯大汗。”
賽斯急赤白臉地衝身邊的副將喊道,“將本王的大刀拿來。”
副將臉都有點綠了,“大汗,大事爲重,千萬別意氣用事。”
大汗的武功雖然高強,但是嘉元朝的這個睿王殿下聲名遠播,武功,才華也都是不弱。交手下來,這勝負可就不清楚了。
這打的過祁睿還好,若是打不過,可就丟的不只是個人的臉面,連同他們整個赫曼部落都要受到連累。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軍心,可就瞬間崩塌了。
“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廢話,本汗現在就把你頭顱砍下來。”賽斯脣角噙着陰森森的笑,看的副將心肝直顫。
副將勉強地從自己的馬上將賽斯的大刀解了下來,遞給了他。
賽斯接過自己的寶刀,雙眸炙熱地撫摸着明晃晃泛着金屬光澤的刀身,粗狂的臉扭曲着,“寶貝兒,本汗今日就給你開開葷,讓你吃個飽。這睿王的血高貴的很,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祁睿臉色不改。
“主子。”祁睿身邊的暗衛將手裡的長劍遞給了他。
祁睿扭頭看了眼暗衛遞來的長劍,將長劍接在了手裡。他將劍刃從劍鞘中拔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了明晃晃的劍身。
賽斯狠狠地瞪了祁睿一眼,一咬牙從馬上飛起,手執大刀朝祁睿砍去。
祁睿微微揚起下巴,看了一眼盡在眼前的身影一眼,微微勾脣,人從馬背上輕輕巧巧地挑起,手裡的長劍拼上了他的大刀。
“賽斯大汗這是被本王一語戳中,惱羞成怒了嗎?”祁睿手裡的長劍阻擋着賽斯往他頭上砍來的大刀,目光犀利。
賽斯臉上青筋突起,雙眸瞪大如牛,表情十分的凶神惡煞。他用盡全力往祁睿腦門的方向壓着大刀,心裡就想這樣把祁睿給劈成兩半。
祁睿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不過,仔細地看就能看到他脖頸處也是青筋突起,用了力氣。
賽斯力大如牛。若是拼蠻力,他是比賽斯差一點。但是,向來取勝,可不是拼力氣就能取勝的。
祁睿沒有再跟他相互地推力氣,一腳踹向他的胸口。賽斯得知他的意圖,在他踹過來時,人便躲了。他躲了一下,有手執大刀,手法極快地又朝祁睿撲去。祁睿拿着長劍沉着地和他交纏着。
倆人打的不可開交,誰也不手軟。
清風帶着人護送着十萬斤糧草過來的時候,倆人還沒停手。
“現在什麼狀況了?”清風問觀戰的暗衛。
暗衛說,“王爺一直在拖着賽斯,賽斯耐性磨得差不多了。”
清風眯着眼睛看向汗流浹背,像個狂怒野獸的賽斯,一邊看一邊笑。
也許賽斯和自家主子武功不相上下,但是,心態上面自家主子要更勝一籌,他不管什麼時候都表現出極大的耐性,不緊不慢的。他又有意地激怒賽斯,更使倆人的優劣顯現出來。脾氣狂躁的賽斯被他這麼拖着,耐性消磨掉,只用着蠻力亂砍,步伐雜亂,動作也變得毫無章法,還漸漸有體力不支的趨勢。
他輸定了。
果不其然,在賽斯一陣亂砍後,祁睿輕巧翻身到他的身後,一腳提在他虎背熊腰上,賽斯自由落體運動後,以狗吃屎的囧樣落在了赫曼部落將士的腳下。
祁睿輕巧地翻身回到馬上,姿態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他的光鮮和賽斯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嘉元朝的將士又是震耳欲聾的一通歡呼。赫曼部落的將士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
“大汗,大汗。”副將連同禁衛軍連忙跳下馬奔向賽斯,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此時賽斯一張小麥色的臉上沾滿泥土,頭髮,嘴巴里都不例外,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推開副將的攙扶,從地上爬起,含着熊熊火焰的雙眸猝着毒液毫不掩飾地甩在祁睿淡淡的臉色上,他撮着嘴裡的唾液,連帶着泥土一起吐在地上。
那看着祁睿的眼神,充滿了挑釁,“睿王殿下,本汗要的糧草是帶回來了?”
祁睿俯視着狼狽的賽斯,彎脣,“賽斯大汗,要本王說,你們費盡心機要什麼糧草,直接吃土好了。本王看你吃土吃的挺歡實!”
賽斯被羞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衝向腦袋。他撿起地上的寶刀,提着刀就要往祁睿那裡走,大有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勢。
“大汗,糧草要緊正事要緊。”副將扯住了賽斯的胳膊,低聲說,“大汗想要祁睿的性命一會兒有的是機會,等他落我們手裡,大汗想要如何折辱他都可以。唯有此時,我們不可和他鬥氣。”
賽斯衝在腦袋裡的血液一下子回去了,他臉上的怒氣慢慢地消失變成了邪笑,“等本汗抓住了他,先卸了他的腿以泄本汗心頭之憤。”
副將見將他怒火壓制住了,不禁鬆了口氣。
賽斯提刀,折回自己的坐騎,一個利索的翻身,人就坐在了馬背上,“嘉元朝的睿王殿下像個娘們兒似的善成口舌之快。這點本汗佩服。”
祁睿不惱,冷冷說,“本王不僅善口舌,其他的也都很擅長。賽斯大汗以後可有的忙了,要不斷地去佩服本王了。”
“你……”賽斯被祁睿嗆得啞口無言,只得瞪着眼珠逼視着他。
祁睿迎視着他的目光,毫無畏懼。
賽斯在口舌上爭不過祁睿,忍了口氣,硬聲道,“糧草拿來。”
祁睿淡淡道,“一手交人,一手交糧草。”
“睿王殿下還真是憐花惜花之人。”賽斯不懷好意的眼神在祁睿和姚靈茜臉上來回的打轉。他越是在乎姚靈茜,他越是要好好地把握住手裡的這副王牌。
“本王想……賽斯大汗是誤會了。”祁睿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姚靈茜,“本王救姚小姐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無關個人感情,也沒有個人感情。”
姚靈茜聽後,臉蛋上的表情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她咬着脣角,剋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在乎他這些冰冷的言語。
賽斯嬉笑着,絲毫不信他的這番說辭。
祁睿沉靜地看着賽斯。比耐力,他祁睿還沒有比誰輸過。他就不信,賽斯不急着想要糧草,不想要殺了他。
果不其然,祁睿只沉默了一會兒,賽斯就熬不住了,開腔說,“睿王殿下說吧,要怎麼一手交人,一手交糧草?”
“還要怎麼交!”祁睿淡淡道,“當然是你們派人過來拿糧草,讓姚小姐自己走過來!”
“你當本汗傻啊!”賽斯嚷嚷道,“萬一你將我們的人扣下,我們糧草拿不過來,人也回不來怎麼整!”
“我們嘉元朝沒你們赫曼那麼小人,淨做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一個副將看不下去了,喊道。
賽斯不斷地冷笑,“利益面前,誰也不比誰高尚。說什麼君子,什麼小人,這些都是廢話。本汗自然是信不過睿王。”
“看來,那眼下就只能僵着了。”祁睿眸子微微波動了一下。
“僵着。”你當本汗傻啊,僵下去他們是要吃虧的。
賽斯面色晦暗了許多,他利索地躍下馬,堅硬如鐵的手指挾上了姚靈茜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