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還有心思逗它!”
笑如銀鈴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司徒顏將小團球放在地上,尋着聲望去,便看見秦可卿邁着小碎步由兩個丫鬟攙着嫋嫋而至。
“你怎麼來了?”司徒顏頗有些意外。
“不歡迎我嗎?”秦可卿笑着問道。
“怎麼會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司徒顏笑望着她說。
秦可卿親暱地挽着她的胳膊,輕嘆一聲,“我是故意要躲你這兒的,家裡烏煙瘴氣的,待不下去!”
司徒顏也瞭解她的狀況,不知道該怎麼勸慰,拍着她的手道,“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可以找我傾訴,即使我不能給你出什麼主意,但可以做一個忠實的垃圾桶!”
秦可卿笑道,“那我便不和你客氣了!”
“當然,除非你把我當外人!”司徒顏莞爾,將她引到石凳前坐下,問道,“吃飯了沒?”
“吃了!你別惦記了!”秦可卿點頭,目光落在她腳邊的小狗身上,“我還以爲你現在一定很焦慮,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不過現在看來,我倒是多慮了,你過得很開心嘛!”
司徒顏將小團球抱到自己身上,朝她笑道,“只是個訂婚,還沒到結婚那一步,暫時還沒有婚前恐懼症!”
“婚前恐懼症?”秦可卿有點不太明白她的語言。
“就你說的焦慮,我管它叫婚前恐懼症!”司徒顏道,而後也嘆氣,“雖然沒婚前焦慮症,不過,在家圈着,感覺好難受,閒死了!”
“習慣就好了。我們做姑娘的,規矩多,不能像男子那樣出世入仕,只能在後院裡做做針線活,自然是無聊的很!”秦可卿說。
“也是!”司徒顏點頭附和。
兩人在花園裡坐着喝茶聊天很是愜意,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司徒顏也不拿秦可卿當外人,拉着她便向司徒夫人的隨心苑而去。
**
“我來蹭飯,孃親這裡可準備飯菜了?”司徒顏問打簾子的丫鬟。
“廚房自然是準備了足夠的飯菜,讓她們端來院裡便可,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吩咐!”丫鬟道。
“那就麻煩你了!”司徒顏朝她笑道。
小丫鬟見她進屋後便往廚房走去。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呢!”秦可卿覺得有些唐突,在她院裡蹭些飯也不是不可,可是若是來司徒夫人院裡吃飯,就有點太越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前我們同學……不,朋友,就好朋友在家裡吃頓飯,很正常的!”司徒顏扯脣輕笑。
秦可卿面露難色,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她好像不應該跟過來,“顏兒,要不我……”
“都進屋了,哪裡有再出去的道理!”司徒顏握着她的手往屋裡拉去,倆人進了屋並沒有發現人,司徒顏在屋裡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人,皺着眉對她說,“可能我孃親還沒回來呢吧,這兩天爲了訂婚宴他們都忙翻了!”
“那正好,我們走吧!”秦可卿說着就拉司徒顏的手準備出去,倆人一個想出去一個不想出去,扯了好半天沒出屋,倒等來了一羣人。
“哎,哥哥們怎麼也來孃親這兒蹭飯了,好巧啊!”司徒顏見到他們眼睛瞬間閃着光,故意碰了一下一直低着頭的秦可卿的胳膊,笑道。
秦可卿只擡頭匆匆地看了一眼,見是顏兒的三個哥哥,臉上掛着僵硬的笑容,神色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三人見到屋裡的人也都是一愣,隨即便轉開了目光。司徒浩文面皮上染上紅暈,司徒浩然面色無常,依舊面無表情,司徒浩源也和平常無異,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司徒顏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裡,眼睛亮了亮,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將主意放在了斯文的司徒浩文身上。
“喲,都杵在這兒幹嘛呢?”司徒夫人由倩雯攙着走進了屋,她笑着看着一屋子的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兒女都到齊了,家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見一個眼生的姑娘站在女兒身邊,她便停住腳步,上下打量着。
“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金安!”秦可卿福了福身。
“這位是秦大姑娘吧?”司徒夫人笑盈盈地將秦可卿扶了起來,漂亮的杏眼落在她瓷白細緻的臉上,“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這若是不注意看,我都不敢認!”
秦可卿臉頰飛上紅暈低着頭也沒敢答話。
“飯都擺好了,我們坐下吃飯吧!”司徒顏圓圓的眼睛在屋裡的人身上轉了一圈,見他們都落了坐,便拉着秦可卿也坐在了椅子上,正巧司徒浩文挨着秦可卿,司徒顏看着兩人坐在一起,臉頰都飄着紅暈,純情極了,越看越登對,越看越覺得有夫妻相,用袖子掩着嘴笑,直到直不起腰來。
“奇怪,你在笑什麼?”司徒浩源看着她一直傻笑,表示無語。
司徒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我……我想唱歌!”
“要吃飯了,唱什麼歌呀?”司徒夫人覺得她越來越不明白女兒的行爲了。
“娘,妹妹唱的歌您一定要聽!”司徒浩源笑着說,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司徒夫人一向不太信任小兒子的嘴巴,目光落在另外兩人身上,“你們也聽過她唱歌?”
“嗯…。啊!”司徒浩文擡眸看了司徒夫人一眼,餘光瞄向身邊的秦可卿,抿着脣角羞澀的移開了。
司徒浩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妹妹唱的,倒是特別,母親可以聽聽!”
司徒夫人疑惑的目光又落在笑的止不下來的司徒顏身上,“你哥哥們都說你會唱歌,聽那意思還不錯,你給我們來一首,助助興?”
司徒顏眨了眨眼睛,忙點頭,清了清嗓子,便開口,“那就等着淪陷吧/如果愛情真偉大/我有什麼好掙扎/難道我比別人差/是誰要週末待在家/對着電視爆米花/想起你說的情話/哭的眼淚呼啦啦/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
司徒浩源聽到她唱到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的時候險些將嘴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這都是什麼詞啊,這丫頭都是哪學的?
“……”司徒夫人就盯着她那張嫣紅的小嘴,整個人都是一種呆愣的狀態,有點蒙圈。
司徒浩然品的是她的唱調,很輕快,感覺很好聽。只有司徒浩文和秦可卿品的是她的歌詞,兩人微微愣了片刻,又都紅着臉。
這倆活寶,可算是懂了她的意思。司徒顏見兩人臉頰泛紅,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吃飯吧,來來來……”司徒夫人被她那陰陽怪氣的調唱的腦袋大,見她終於停住了聲音,連忙招呼他們吃飯,笑着給秦可卿夾了個菜,“我就叫你可卿了,你自個隨意些,想吃什麼儘管吃,別太拘着了!”
“是!”秦可卿臉上掛着適當的笑容點頭,感覺身邊的人也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連忙又低下了頭。
“吃飯了吃飯了!”司徒顏拿着筷子夾了一塊青菜,放到了司徒浩文盤裡,“二哥你多吃點,在翰林院修書撰史很辛苦吧!”
司徒顏一句話就將司徒浩文的官位職稱工作交代了個清楚,秦可卿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個弧度,他人看着就斯文清貴,又在翰林院任職,想來學富五車才華橫溢,是個才子。
“還好還好!”司徒浩文拿起筷子將司徒顏夾給他的菜送進了嘴裡,悶聲吃着不再言語。
司徒浩源人精似的眼睛在司徒顏瞧着兩人直放光的眸子上落了落,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暗自嘆氣,這丫頭還真是一刻都閒不住。
司徒顏一副很關心兄長的好妹妹模樣,道,“可卿姐姐,那清炒百合,我二哥最喜歡吃了,放的太遠,你替他夾一筷子!”
“呃……”秦可卿臉頰紅的都要滴血了,司徒顏在邊上一個勁兒的催促,她見一桌子的人都在瞧她,連忙將筷子伸進清炒百合那盤菜裡,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筷子太滑百合太滑,試了好幾次都沒將一個菜絲夾起來,正囧的冒汗時,旁邊伸出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用這個!”司徒浩文將瓷勺遞出去。
“謝謝!”秦可卿垂着眸子朝他致謝,快速地用瓷勺剜了一點,便放在了司徒浩文面前的碟子裡。
“謝謝!”司徒浩文點頭,用筷子夾着她剛盛好的菜放進了嘴裡細嚼慢嚥,以前沒覺得清炒百合好吃,今日廚房做的味道倒不錯。
秦可卿低着頭用筷子往嘴裡送米粒,瞧着樣子羞澀不已。
司徒顏用手擋着嘴巴,偏到司徒夫人跟前小聲道,“孃親,您瞧二哥和可卿姐姐如何?”
司徒夫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倆人身上半天,小聲地問她,“你什麼時候起的這心思?”
司徒顏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道,“剛剛!”
司徒夫人也很喜歡秦可卿,她也聽過這姑娘的事情,之前有幾位夫人打聽過她,家世人品都不錯,就是她那個繼母是個潑辣的主,不過也不礙事。目光又落在兒子浩文微紅的面上,低聲地對司徒顏說,“你們的事情,我和你爹爹都不干預,只要家世清白、人品沒問題,隨你們自己心思!回頭我問問你二哥的意思!”
“嗯!”司徒顏點頭,後又笑道,“孃親,沒準今年我就能做小姑姑呢!”
“大姑娘家說這話也不害臊!”司徒夫人瞪了她一眼,眼眸又轉在低着頭的秦可卿身上,“你回頭也問問可卿的意思,別我們一頭熱!”
“嗯!女兒醒的!”司徒顏點頭,連忙狗腿的給司徒夫人盛上湯,“孃親辛苦了,孃親多吃點!”
司徒夫人接過她手中的小碗,寵溺地點了點她光潔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