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個皇子一天一天身體微弱下去,季流年心裡也有一些隱隱的不安,那個大夫她已經找了回來,藥也已經配好了,就等王貴妃親自供出實情,她來搭救兩個皇子。
“我實在等不下去,要是兩個皇子死掉了,我們的罪過就大了。”季流年走來走去,非常焦急。
“再等等吧,我已經放出風聲出去了,說你這裡有藥,就等着她來上鉤。虎毒不食子,我不信她不會來。太后那邊都愛理不理,小姐你就別擔心了。要是孩子沒了,那也是天意。”未央笑着說。
雖然未央安慰了季流年一番,可是季流年還是不大放心,連忙讓兩個侍衛幫忙望一望風,時時彙報兩個皇子的情況。
第二天王貴妃果然來了,跪在雲深宮前。
“皇后讓你進去,你這是幹什麼?!”未白看見王貴妃分明想破壞季流年的名聲,厲聲對她說。
“請皇后賜予藥,兩位皇子就要不行了。”
“那你也得進去說,怎麼跪在這裡?這不是分明告訴別人,皇后欺負你嗎?”未白知道王貴妃別有用心,心裡很是不滿。
未白急匆匆走進去像季流年彙報。
“王貴妃跪在雲深宮前面,我讓她進來她不進來,小姐,你看怎麼辦?”
“讓侍衛給拖出去。”未央插嘴說道。
“這……還是聽未央的吧。”季流年情緒開始激動起來,真正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
侍衛把王貴妃攆走了,王貴妃自知威脅季流年不成功,於是等侍衛一走,她就走了進去。
看見季流年與未央未白在裡面坐着,王貴妃跪了下來。
“皇后仁慈心善,請皇后救救我的兩個孩兒。”說完王貴妃就一個勁地磕頭,磕出了血來。季流年雖然於心不忍,可是未央用眼神制止着她。
“不好意思,我也沒有辦法,不然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外面傳得我像神仙一樣,其實是謠言,還請王貴妃不要相信,別把重要的時間都浪費在了錯誤的人身上。”
“皇后你行行好吧,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做錯了事不應該懲罰到孩子身上,你要是想要報復就報復我吧,我毫無怨言。”
季流年與未央眼神交流了一下。
“你做錯了什麼?我怎麼不明白呢?王貴妃說的話真是毫無出處。”季流年繼續裝瘋賣傻。
“皇后你我心知肚明,要是這個時候還佯裝什麼都不知道,那就……你說吧,你要我怎麼辦?爲了我的兩個孩兒,我什麼都願意做。”王貴妃眼睛裡掛着淚珠,額頭上血珠不停冒了出來,一臉的決絕,絲毫把命都要豁了出去。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先到皇上那邊坦陳你的罪責,我馬上就把藥送過去。我不像你,把仇恨都發泄在孩子身上。”季流年終於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小姐,我跟她一起去。”未央把王貴妃扶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御書房走去。
成遵見王貴妃額頭上沾着血,心裡很是驚訝,又見未央站在她的旁邊。
“怎麼呢?未央你怎麼不看着太子,在這裡幹什麼?”
“皇上,王貴妃有話跟你說。”未央說完就走了出去,把門給關上了,站在門旁邊,聽裡面的動靜。她生怕王貴妃再耍花招。
“皇上……臣妾錯了,請你原諒臣妾,都是臣妾一時糊塗呀。”
成遵一時搞不明白,王貴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成遵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
“太子前段時間病了,都是因爲我把他的猴子膏換掉了,換成了一種慢性藥,可以致死。黃嬤嬤幫我辦成的事,太子感染天花,也是我把病源帶進來的,爲了掩人耳目,我把黃嬤嬤殺了……皇上,臣妾是一時糊塗呀,臣妾知道錯了……”
成遵聽到前半部分,心裡就生氣得不得了,聽到最後,當場殺了王貴妃的心都有了。連忙緊緊抓住了王貴妃的脖子。
“你這個賤婦,朕讓你安享尊榮,你卻不知道珍惜,搞出那麼多事情來,弄得皇宮之內,人心惶惶的。”
未央聽見裡面的動靜很大,連忙破門而入,把成遵拉了開來。
“皇上息怒,她不值得你如此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成遵連忙叫侍衛進來。
“把她關進大牢,把王大人的職位給我撤了,王氏一族的人全都得離開京城,貶到邊疆地區去。”
未央連忙跑了回去,季流年已經把藥送到了皇子府。
“小姐,怎麼樣?”看見季流年在旁邊照看着兩個皇子,未央感覺到季流年變了,變得更加喜歡孩子了。
“發着高燒,也許再過兩個時辰就沒事了,與太子當初的情況一樣。我也不知道這藥是不是對每個人都一樣,心裡正在七上八下呢。”季流年滿臉的焦急神色。
“會好起來的,兩個太子身體都比較好,會好起來的。皇上已經把王貴妃打入了大牢……”
季流年哦了一聲,完全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反而覺得身心俱疲。
等了兩個時辰,兩個皇子的高燒終於退了下來,季流年的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成遵聽見季流年在這邊,連忙趕了過來。見季流年如此照顧兩位皇子,心裡很是歡喜。
“要是王貴妃有你一半好,我也不會把她打入大牢,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吃了藥昏了頭了,盡幹出一些傷害人倫的事情來。”
“兩位皇子的高燒退了,你可以放心了。其實,他們兩個的病是我故意讓他們傳染上的,所以我的心裡一直有愧。”季流年低下了頭。
未央見狀,連忙跟成遵解釋了一下,成遵現在才知道季流年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事。
“我不怪你,現在他們不是好好的嗎?王貴妃要怎樣處置,一切都聽你的一句話。”成遵知道季流年也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就像當初對待婕貴妃那樣,那也是走到了最後,沒有辦法了。
“放了吧。”季流年淡淡地說。
未央未白成遵動都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你說什麼?放了她,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成遵想着讓她在大牢裡待上一輩子。
“對於她來說,孩子勝過一切,讓他見不到自己的孩子,這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就放了她吧。不許她踏入鵬城一步,以後都不許再回來。”
季流年不想王貴妃在牢裡度過餘生,畢竟她還年輕。也不想看到她被斬首示衆,畢竟那是兩位皇子和一個公主的母親,要是以後知道自己的額娘被處斬了,心情改會如何難堪。
“那就按你說的去辦。”
未央站了出來。
“皇上把王大人發配邊疆了,這個是不是應該重新斟酌一下。”
季流年一聽,馬上明白了未央的意思。 щщщ ◆ttκa n ◆℃ O
“雖然律例都規定一人犯罪全族遭殃,可是這王大人是前朝的功臣,又是現在的諫官,年紀又大了,皇上是否可以網開一面了?”季流年欽佩王大人的行事作風,不忍看着他年老潦倒至此。
“這個……這個不是很好辦,還是等上朝的時候聽聽大臣的意見吧。”
季流年點了點頭。
王大人得知自己的女兒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早就羞憤死了。開始接到命令說要讓他發配邊疆,他的心裡沒有任何怨言。後來又聽見說皇上收回了成命,要在朝上聽取大臣的意見,他心裡開始生出一絲希望。
“早知道她會變成這樣,當初就不要攀龍附鳳把她推進了宮。”王大人頓足捶胸,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