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日子,天朗風清,陽光少年舞刀弄槍在綠樹叢中,宛如一幅絕好的花捲。連季流年都暫時忘記了身前身外事,沉浸於這般美好之中。
“季姐姐,你在想什麼?”成宇看季流年笑靨如花的樣子,枰然心動。
“沒什麼,秋日這般美好,我都不想回去了。”季流年所說的回去當然是指回到二十一世紀去,成宇卻以爲她不想回皇府。
“季姐姐不想回去就跟三哥說你回孃家了,昨晚的月亮很圓,今晚必定如是,不如留下來賞月。廚房備有上好的黃酒與螃蟹,喝酒賞月,豈不快哉?”
季流年摁了成宇的額頭一下,笑着說:“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那麼懂得享受。”
成宇笑嘻嘻地說:“誰叫姐姐長得那麼美呢?看到你我就想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油嘴滑舌,不過你倒比你三哥有趣可愛多了,他整天就會冷着個臉,要不就耍詭計讓你哭笑不得。”
成宇被贊得樂呵呵的,季流年覺得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第二天一早季流年回去,未白便拉她到角落裡。
“你昨晚去哪了?”
“在季府,怎麼了?”
“你撒謊,昨天皇子叫我送貢品螃蟹回去,把季府翻了一遍都沒找到你,幸好我替你打掩護,不然你就慘了,老實交代,你昨晚去哪了?”未白所有的秘密都與季流年分享,連她身上長了幾顆痣季流年都知道,所以她不允許季流年有自己的秘密。
“我去找五皇子了,我不是教他練武嗎?總不能因爲那個人瞎吃醋我就不教了吧?我做事向來是有頭有尾的。”
兩人都想不到這翻話被路過的侍女聽到了,侍女連忙稟告成遵,成遵得知後賞給她銀子,叫她不要跟其他人說,心中卻積壓着一股氣。
第二天,兩人如約練武,沒想到沒練幾分鐘,成遵便派下人過來送糕點,還說是給季妃吃的。兩人才知道成遵已經知道了她們的秘密,只是不知道是如何泄露的,季流年只好怏怏回去了,成宇見白日漫漫,他就去找成美。
成美還在睡夢中,被成宇吵醒,大呼小叫着要繼續睡。成宇無奈,只好在院子裡等她,等到日上三竿,她才朦朧醒來。
“早晚有一天,你會睡成豬的,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子了!?”成宇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臉,卻不小心連她的胸部都碰到了。成美大呼“色狼,成宇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都怪你吃太多睡太多了,胖成這個樣子,小心嫁不掉。”
成美羞紅了臉,憤憤地說:“你才嫁不掉,我還不想嫁人呢。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又有吃又有玩……”
“都說你是豬,你還不承認,成宇拉她的耳朵。
“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我們又不是小孩兒,給人看到又說我們沒有教養了。”成美嘟着嘴說。
“誰敢說我打死他。”
“你找我幹嘛?我不練武,女孩子家練武幹什麼?!”成美從未白口子得知季流年的武功了得,成宇都跟着她學。
“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成宇把哥哥近日來的表現都說了出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你纔是真正的豬,誰會願意自己的妃子跟自己的弟弟攪合在一起。就算哥哥不覺得有什麼,外人看了也會多嘴多舌的。你就別破壞哥哥嫂嫂的感情了,人家好好的,你幹什麼插上一腳。”
“不就是練武嗎?說得那麼嚴重,以前我們不都是一起玩兒的嗎?”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你就別去找嫂嫂了,我看三哥真的是在吃醋呢。不然也不會說那麼重的話,你真不識趣,還揹着三哥偷偷練習,要練習的話師傅多了去。”
“我就喜歡跟季姐姐練習。”成宇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季妃吧?人家說朋友妻不可戲,何況是兄弟妻,世界上的女人多了去又不止季流年一個,你別糊塗油蒙了心了。”
“誰說我喜歡季姐姐,我只是把她當朋友。”成宇臉上一陣尷尬。
季流年回去後,安安分分了幾天,成遵看她的眼神才柔和了起來。過來幾天,醉娘讓未白捎話進來。
“小姐,醉娘夢娘那邊準備好了,她希望你過去跟大夥兒打打招呼。”未白心情歡悅,她最喜歡跟着季流年吆五喝六的,特別過癮。
“好,晚上我過去,讓他們準備好,未白,你說我應該怎樣跟成遵請假?”
“什麼請假?請什麼假?”未白顯然不懂得請假的意思。
“就是向他申請要出去,該編排什麼理由好呢?”
未白笑嘻嘻地看着她:“原來小姐你也怕他,嘿嘿。”未白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季流年看見就有掄一巴掌過去的衝動。
“你出出主意,我腦袋暫時缺氧,男人真麻煩。”
“就說你哥哥的生日。”
“他跟哥哥那麼好,要是穿幫怎麼辦?”季流年知道最好還是做得嚴密些,老是被抓住小辮子,在成遵面前好像自己矮了一截一樣。男人吃醋,比女人更麻煩。
“你放心,我等一下就回去一趟。這些事我會安排好的,怎樣?要不要賞我螃蟹,可憐我只能看不能吃。”
“吃貨,事成之後你要多少都行,趕快行動吧。”季流年用力捏她的鼻子,未白疼得鬼哭狼嚎。
季流年沒想到醉娘夢娘那麼快就把人都召集過來了,這也好,讓自己的心裡有個底。
晚上,季流年與未白進入了掛着暫時歇業牌子的醉生夢死樓,層層疊疊的都是人,季流年默默辨認,除了十來個重要的人,其他的都有些許陌生了。
“大家請坐好,季小姐過來了。”說完便敲了一下鑼鼓,頓時鴉雀無聲起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姑娘們現在請進房間,把窗門都緊閉。”夢娘往她們身上遞了眼色,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妓女們就陸續上樓了,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
醉娘示意季流年到中間來。
“該說的我都在帖子上說了,剩下的都是你們不該問的。我們有恩於你們,讓你們在各地發財享樂,你也有恩於我們,讓我們每天有白花花的銀子進來。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要相互照顧。現在季小姐遇到了困難,大家有義務盡全力幫忙。”醉孃的聲音在樓房裡飄蕩,鏗鏘有力。
“大夥們好,闊別兩年,本來不想打擾大家的幸福生活,只是大成帝國到了更新換代的時候,我們必須站出來維護新的主子,不能讓狼子野心的人奪得大權,打散我們的勢力。”季流年的聲音也提高了。大家都安安靜靜地聽着,眼睛眨都不眨。
“季恩人說的沒錯。即便季恩人不召集我們,我們也正有此心。我們在南方早已經聽聞當今太子荒淫無度,斂財無度,不能讓他當皇帝,不然我們財勢肯定會被削弱。又聽聞三皇子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在下願意擁護三皇子,一來是爲了報答季恩人,二來是爲了自己。”一個留着絡腮鬍子四十上下的壯漢首先說話了。
大家都一致同意絡腮鬍子的話,紛紛發表了類似的看法,最後都表示自己正在招兵買馬,擴張勢力,爲這次的行動做準備。
季流年不知道是夢娘醉孃的工作做得好還是這次的行動順應人心,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大夥的鬥志都煽動起來了。一旁的未白也興致勃勃地跟大家控訴太子的惡行,像一個男人似的滔滔不絕,智慧又勇敢。
最後大家都在志願書上籤上名字,季流年的心裡才落下了一顆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