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位水神各着正式神袍,出了石洲河水府,在石洲河伯李政的帶領下,於河道中央某處停了下來。
只見得,李政祭出河伯神印,雙手不停,飛速無比的打着各種法訣,一道道往神印之中灌輸而去。差不多兩三分鐘左右,李政停下,用手一指,河伯神印一個翻轉,朝着前方嘩嘩流淌的河水印去。
沒有水花四濺,河水依舊如常流淌,但河伯神印所印的那個節點,擴散開了一道橢圓門戶,鏡花水月一般,虛幻無比,與河水並存不悖。
因爲,他們處在不同的空間之中。
別看天慧水道門戶已開,沒有李政神印幫忙,在場除了杜玄之外,其餘的河伯水神,誰也別想摸到一個邊兒。因爲,他們之中,只有杜玄一個,領悟了空間法則。
李政也不多故弄玄虛,即時間,又一道法訣掐出,河伯神印大放光明,灑下一道光幕,將在場所有的水神都行籠罩在裡面。緊接着,光幕與門戶交響共鳴,剎時間,一股龐然吸力發出,將他們盡數攝入,隨後,水道門戶再次緊閉。
天慧水道,顧名思義,就是一條水道。
所以,衆人來到這裡之後,看到的仍舊是滾滾流淌的石洲河,和之前相比,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非說不同的話,那就是水少了許多,衆人都踏在水面之上而已。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水道是藉助冥河水力而成,只是交錯在不同空間。像這裡的一段水道,根本就是封禁了石洲河的一部分而成。
當然,兩者也不是全然雷同,那樣的話,水道也就沒有意義了。
李政手持河伯神印,朝着腳下河水一照,立時間,平滑如鏡的河水開始凝結,轉瞬之間,一大塊浮冰升起,將衆人託着。
“大家都穩住,這可是有名的水遁之法——晶堤飛虹術,正常速度便是十倍音速,最高可達二十倍。大家各自照顧好自己,丟人了可不怪我啊!”
說話之間,李政手中河伯神印再次射出一道神光,擊打在腳下晶堤之上,“嗖——”即刻間,離弦之箭都不足以形容,於水上滑行而走。
還好,晶堤飛虹術自帶守護長虹,不然的話,恐怕晶堤到了天慧總管府,他們一個個的還在原地不動呢!
十倍音速,聽起來似乎比音速強的也不太多。杜玄經過赤蜂雷音劍的洗禮,已經是完全適應音速飛行的人了,可這一刻,仍舊感覺四外轟鳴如雷,整個身軀,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想要動彈一下都不能。
這一刻,杜玄對於超出自己掌握的力量就是災難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他若是駕馭一把十倍音速的飛劍,那結果就只有逃命一途了,戰力全消。
不獨杜玄是這樣,其餘的河伯水神,也都如此,一個個如老僧禪定,寶相莊嚴。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全都精神緊繃到了極點。衆人之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李政了,掌握着一個天慧水道節點的他,神印之中顯然有着更多的秘法可保護自身。
飛了一會兒,一切外物感知不復存在,只剩下滾滾的鳴雷之音時,一道金光滲透入體,壓下了鳴雷,讓其重新恢復了正常。
杜玄睜眼,卻是發現河伯神印灑下一道光芒,籠罩着他。
“多謝神君!”杜玄趕忙拜謝。
“你我之間,客氣什麼!我不是說了要和你講述禮儀規矩嗎,現在就開始吧!這晶堤飛虹術非常之快,我雖然只開啓了最低的速度,也不足一個時辰便會到達。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李政道。
杜玄聞此,也不多說什麼,當即點頭,一副洗耳恭聽之狀。
……
天慧總管府。
這裡卻不是一個水府那麼簡單,而是整整一座城池,一座軍鎮。
人常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杜玄等人還沒到水元宮呢,在這處藩鎮之地便已經有了此等感覺。
一個守城門的小校,赫然從七品;負責勘驗身份的判官,正六品;就連導行的一個兵卒,居然也有八品,別說杜玄了,就是李政也禁不住汗顏。所幸,這些人雖然面現倨傲驕矜之色,態度倒也還行,算是讓衆人的心沒有太過難受。
那導行的八品“小卒”將杜玄等人引至禮儀司下屬的別院之後,開口道,“伯益都總管後日便要大召羣臣,沒有什麼特別事兒的話,最好不要隨意外出,免得闖了不該闖的地方,錯過覲見受罰!如果真要外出,最好在禮儀司僱傭一個小吏!”
說完之後,導行小卒也不待衆水神告辭,自顧而去。
他離開之後,衆水神之中當時牢騷迭起。那些曾經來過,有過經歷的還好,還能忍受,第一次來的翻臉倒不至於,但怨言卻是怎麼都遏制不住。
“好了好了,都習慣點兒吧!誰讓我們官小位卑呢!真想要找場子的話,在回去之後都好生努力,儘早升職到七品,那樣,待遇就會好很多!”這時,李政趕忙開口,將衆人的聲音給壓下。
一聽這個,很多人都蔫兒了,嘴裡嘟囔着,不再言語。沒辦法,別看七品聽着似乎與九品差距不大。但要知道,三品之下,不但分正從,正從還分上下,也就是說,一品之中便有四階要升。這中間的差距,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到底,衆人都是有品有級的神祗,住宿的地方還是不錯的,每人一個獨立小院兒。
有了這開門的前車之鑑,衆人大都精神緊繃,沒有外出的興趣。杜玄也算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倒是還好,不過,他對於在這兒閒逛也沒什麼興趣,因爲,很快他們就要前往冥河源頭——水元宮了。那裡纔是地府水神真正的核心之地,那裡才值得杜玄冒風險好生逛上一逛。
在此之前,他要將自家之前未完成的熟悉空間之眼工作完成,儘早轉化爲戰力。他已經從李政那裡得知了更多關於帝君大壽的情況,出手廝殺,似乎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他這種一心出格出彩的人,更是如此。
至於之前李政爲什麼不告訴他,很簡單,他的地位太低,那時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