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水月古佛自覺或者不自覺的忘記了一點兒,那就是剛纔他在水元宮大軍走向他的時候兒,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可是,他的底線,現在就已經違背了。至於到得杜玄近前,杜玄如果再行羞辱,他還能不能承受,還真不好說。
還好,杜玄並沒有這麼做,畢竟,他不是那種小人得志的類型,自家佔了上風,就拼命的在面子上找補,羞辱對手。那樣做是底層人物乾的,他早就過了那個時候兒,現在的杜玄,更加看重實實在在的利益。所以,水月古佛來到杜玄面前請見之時,杜玄卻是直接就賜見、交談。
水月古佛見此,心中也放鬆了一口氣,覺得事情並沒有到得那最後關頭,還是大有緩和的餘地的。所以,接下來他就開口請杜玄前去赴宴。對此,杜玄也欣然接受。
接下來,很快,杜玄便帶着龍龜亞聖、百脈天尊、血河老祖一共四個人,入了宴席,水元宮大軍卻是依舊列陣而立,並沒有解散紮營,享用美食的意思。儘管,滄瀾界主也已經準備了豐美的食物作爲犒勞。
見得如此,滄瀾界主不得不過來陳請,如果可能,他真的是不願意過來見杜玄,他沒想到,本來從來都沒怎麼當回事兒的杜玄,真個發起怒來,居然會有這樣的威力,讓他師傅都不得不一再受辱。他的師傅水月古佛固然是很喜歡他,但是,現在收到的這些屈辱,只怕也都要在他身上找補回來。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師傅有多憤恨他,相反,這是他師傅在愛護它,告誡他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事兒絕對不能做。關鍵是,滄瀾界主現在是明白了這一點兒,卻是不想在受那事後的懲罰。所以,他對於見杜玄卻是發怵的很。他知道,杜玄只要三言兩語,那他就要吃大苦頭了。可是,滄瀾界主卻是這一次事情的起因,他就是再想要躲,也是躲不開的,所以,最終他還是去了。
“拜見洞陰陛下,拜見師傅、師叔、諸位前輩!”滄瀾界主這時真的是將一個小輩的禮儀施展到了極限。
“什麼事兒?沒見陛下才剛入座嗎?有事兒還不能飲宴完畢再說?”水月古佛毫不客氣,直接便對着滄瀾界主呵斥。
滄瀾界主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麾下大軍不願意接受犒勞,說必須得陛下親自下令才行,所以,……”
聽得這個,水月古佛卻是立刻面上堆着笑容,道,“陛下,是不是下個命令,讓水元宮衆將士也用些酒菜?”
杜玄聞此,卻是面帶笑容,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道,“他們不能用,因爲他們現在必須維持陣法完整,隨時準備戰鬥!”
這一句話,杜玄說的可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那滄瀾界主當時就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水月古佛雖然也心中不爽,但到底城府要深的多了,仍舊和顏悅色的回道,“陛下,之前的事情,是小徒做錯了,我等也都算是陛下的臣子,如何敢向陛下動手,陛下這份兒擔憂,實在是沒有必要!”
“哦?這麼說,你們都承認是朕的部下?”杜玄本來要說的是別的,可是,間水月古佛姿態放的這麼低,卻是臨機應變,換了另外一種說辭。
杜玄這話語之中的含義,誰不清楚,這一下子,水月古佛三人都坐蠟了。水月古佛還好一些,遲疑了一下之後,勉強笑着開口道,“這個,當然!”但是,天一尊者和丹青老祖卻是都沒有開口,因爲,有些話明顯不是打哈哈能混過去的。
果然,在杜玄面前,沉默也不行,他即時間便又道,“如此的話,三位卿家可願入我水元宮司職,爲朕效命?如果願意的話,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之前的那一點兒誤會,就算不得什麼了,就這麼算了!”
杜玄彷彿說的很豪氣,但實際上,他卻是相當於獅子大開口,而且不是去咬人家一口肥肉,而是直接將人家給一口吞了。
“這個,我們都是慣於山野之人,散漫時間太久了,再受約束,恐怕是難以習慣了。不過,陛下作爲水道共主,若有吩咐,儘管來傳召,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絕不會推辭!”到底是水月古佛善於交遊,這太極手段打的也很妙。
如果,這真正的是一個談判的戰場,那以水月古佛的手段,最終還真可能給談成了。但是,很可惜,今天這一場談論,核心根本就不在談判之上,所以,任是水月古佛耍盡手段,也是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的。
杜玄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朕現在就有吩咐,浮光水界之主亦是桀驁不馴,而他的師傅雷海尊者更是對朕多有微詞,朕準備將他們除掉,以正視聽,不知道,你們三位可願意朕打頭陣?”
“你這是要吞併我等散流水界?”聽得杜玄說出這一番話,那最沉不住氣的丹青老祖,卻是禁不住爲之震驚,也顧不得這裡是水月古佛的主場,話語脫口而出。
這話一出口,丹青老祖就後悔了,這種事兒,可沒有挑明瞭說的,因爲一旦挑明瞭,就在沒有回還的餘地了。可是,話已經出口,他縱然有逆流時光的本事兒,那也得要眼前的杜玄等人願意才行。
而這時,杜玄卻是不驚不惱,淡淡一笑,道,“你說的意思不錯,但是話不對,我本就是天地水元之主,奉天司命水脈的洞陰大帝,哪裡來的吞併二字,應該說是征討不臣!”
一聽得這話,丹青老祖便豁然而起,又想要回話,卻是被水月古佛給伸手攔了一下,這時,水月古佛卻是再度開口,不過,面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刻意討好的笑容,變得十分的凝肅。
“洞陰陛下,你真的是準備這麼做嗎?您可要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已經是至尊了,也沒有人挑釁您的名頭,爲何不給人留一線呢?要知道,當初就是你的師傅,也是留了情面的!”
杜玄聞此,面色卻是驟然一冷,道,“當初若不是師傅留情面,其會有那麼多突然冒出來的不相干之人去給他行劫,造成那麼多的麻煩。而如果沒有這些麻煩,說不得師傅已經證道聖人成功了,你覺得呢?”
“證道之事兒,誰也不敢保證。不過,我覺得陛下應該向尊師學習,水元宮無數歲月的長治久安,總不是一個擺設樣子!”水月古佛再道。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向師傅學習,不放棄徹底混一水脈的想法的話,那你們就會造反,就會打亂水元宮的治世?”杜玄反問道。
“我不想這麼說,但是,恐怕這個可能性很大!”水月古佛現在仍舊沒有放棄和談的希望,畢竟,之前他已經付出了不少。但是,剛纔丹青老祖的話,卻是將很多事兒都彈開了,他也不得不如此,展現自家這一方的底氣和決心。
“如果朕說,朕不怕呢?”杜玄面對於此,卻是突然笑了,又反問道。
“那恐怕現在,我們就不得不放肆了!”說話之間,水月古佛將自家的力量氣息徹徹底底的釋放出來。緊隨其後,天一尊者和丹青老祖也是如此,一起朝着杜玄試壓。
再次之前,杜玄一方,除了血河老祖展露着半聖的氣息之外,其餘的龍龜亞聖和百脈天尊都只是顯露着準聖的力量,所以,他們並沒有將他們給放在眼裡。但是,這一刻,他們居然敢直接對杜玄衝擊,他們自然是不能夠再坐視,當是時,兩人齊齊出手,與血河老祖一起,展露氣勢,與水月古佛三人對抗。
氣勢交鋒,如汪洋激流,激烈無比,杜玄處身其中,卻是安之若素,渾若無事,而滄瀾界主這麼一個大羅金仙,卻是在第一時間,就直接被氣勢給震暈過去,不醒人事兒了。
龍龜亞聖的亞聖氣息一顯露出來,實在是太過於霸道了,就如同鋼刀切豆腐一般,勢如破竹,輕而易舉的變撕裂了水月古佛三人的氣勢聯合,支離破碎,接下來,三人合力再一個衝擊,便徹底的不成樣子了。
“看來,陛下之前一直都是在戲弄我們了!”水月古佛對此,也禁不住變色,一邊與杜玄說這話,一邊用慣熟的眼神兒與天一尊者和丹青老祖溝通,準備三人聯手爆發,衝將出去。眼前的情況,杜玄麾下有一位亞聖在,他們已經是絕無勝算,要想對抗水元宮,必須召集更多的散流水脈強者才行。這一次,水月古佛心中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將所有的散流強者都聯合起來,徹底推翻這個壓制在他們頭頂之上的水元宮。
然而,還不等水月古佛等人實行,龍龜亞聖一個揮手之間,玄黃鎮法界域展開,便行將這一方殿堂給徹底籠罩了起來。瞬息之間,水月古佛三人的修爲狂降,一個個的,都跌到了準聖層次。這下子,他們三人再一次忍不住大驚失色,覺得,自家的末日今天真的是到了。尤其是水月古佛,覺得自家將杜玄給主動引進來,實在是一大失策。
就在這時,他們準備拼死一戰,拉一個墊背的之時,杜玄卻是一揮手,龍龜亞聖又將這玄黃鎮法界域給收了起來。這時,杜玄開口道,“怎麼樣,現在,你們還覺得朕沒有機會嗎?”
“陛下這陣法手段,的確是高妙,但是,對付幾個人可以,如果人數一多,恐怕就不足了吧,我們的人到底有多少,我相信陛下心理應該是有數的!”水月古佛勉強鎮定了一下自家的精神,道。
他知道,別看杜玄好像沒對他們再做什麼防範,但想要逃離,恐怕決不可能。所以,他卻是想要知道,杜玄到底準備幹什麼。
“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我有非常完備的計劃,讓你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聚合在一起的機會!”杜玄笑着道,“歸順於朕的麾下,乃是大勢所趨,誰也不能夠抗拒,你們能夠趕上第一波,在我看來,其實反倒是幸運的。畢竟,先來後到,不管再哪一個組織,都是一條鐵律!”
“這麼說,陛下是想要收降我們三個了?”水月古佛又問道。
“不是收降你們三個,是你們所有。畢竟,那麼多年歲月的修煉,委實不易,若是盡皆付之於流水,實在是太可惜了。不過,如果有些人實在是冥頑不靈的話,那朕也只能夠狠心行那辣手之事兒了。”杜玄搖了搖頭,道。
“我們能考慮考慮嗎?”水月古佛見此,想要先行一下緩兵之計。畢竟,杜玄實力強勢到這種程度,他委實是沒想到。
“不能!”杜玄想都沒想,直接便行否決,緊接着,他又道,“不過,你們畢竟是我開始收服的第一批人,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優待!”
“什麼優待?”水月古佛問道。
“你們一共三位,我這邊也排出三位,各自交手,三局兩勝,如果是你們贏了,那隻要你們發誓不說出我的秘密,並且間勢力撤回混沌之中,不再染指諸天萬界水脈,我們之間的矛盾便算是了了!”杜玄開口道。
“如果,我們若是輸了,恐怕就是無條件投入你的麾下,爲你效命了吧!”水月古佛緊接着道。
“沒錯,很公平吧,這種好事兒,換做是下一次,可絕對不會再有了,他們面臨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杜玄這時候,話語雖然輕描淡寫,但卻顯得格外霸氣。
“公平什麼,你有亞聖在,我們已經穩輸一場了?”丹青老祖諷刺道。
杜玄渾然不理,道,“你們答應嗎?”
“我們答應!”十月古佛開口,很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