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果不其然,地府裡頭會拿客人起來欺壓着玩的,頭一次要說的就是這第九層地獄了。
在聽到那熟悉的話之後。張思凡便扭過頭看了過去,隨後纔出聲說道:“油鍋,我就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我說,你這一次好像真的有地啊過分了耶。平日裡掀掀桌扔扔東西踹踹人也就算了。什麼時候開始,你喜歡上精神虐待客人啦。”
之前的那些行徑,最多就是讓痛上幾天鬱悶幾天罷了,而現在呢?這根本就是精神虐待好不好。精神虐待什麼的,最讓人無法接受了。
瞧着張思凡那明顯不悅的臉,害得油鍋都忍不住側目看了眼他身後的那位客人。多大的事啊,這人類招待犯得着生這麼的的火嗎?明明以前更加過分的事他都幹過好不好,真不知道今兒這人類怎麼了,火氣這樣冒上來了。
就油鍋那樣的脾氣,張思凡跟他慪火,他哪能忍得下去啊,按理來說這火氣應該竄得比張思凡還要快纔對。可惜了,今兒對這位客人做出這樣得事的,還真不是他呢,所以他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暫且不跟張思凡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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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招待那兒的火氣,今兒還真不小呢。而這第九層的地獄招待呢,倒是難得的好心情,沒有動怒反而調侃的說道:“我說張思凡,就算那個人的年紀跟你家的老院長再如何的像,你也不能爲此隨意的發火吧,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的。”
油鍋這樣一說。張思凡倒是後知後覺了。是啊,他居然衝着油鍋發怒,好在這位第九層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要不然的話。
這條迴廊怕是要保不住了。
自己突然火氣這麼大,可能真是因爲這位客人的年紀跟老院長有點接近,一時觸景生情了吧。不過在如何的觸景生情,他們那樣欺壓客人,可是要不得的好不好。
這觸景生氣的事張思凡可以致歉,不過人家客人頭髮這事,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當即張思凡便回道:“我是有點想老院長了。不過這跟那個完全是兩碼子事好不好。你平日裡總是動不動就欺壓客人什麼的也就算了。可是人家這位客人怎麼說也年紀一大把了,你把人家的頭髮給剪了,還說什麼這是地獄的刑罰,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啊。”
開頭的那幾句。張思凡說得還挺理直氣壯的。可是當發現不管他怎麼說油鍋都沒有動怒反而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後。張思凡就有點瘮的慌了。
怪哉,怎麼老覺得有點不對頭呢。到底是自己將油鍋給徹底的惹毛了,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還是自己跟前的這位第九層地獄。壓根就不是自己平日裡看到的那一個。
這會子還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太詭異了。
人,就是這樣。當你習慣的人在你面前展露出完全不一樣的模樣後,那麼你的這一顆心就得開始糾結了。
如果可以的話,張思凡到希望油鍋現在可以像平時那樣脾氣一下來就挽起袖子要跟自己決鬥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笑眯眯的樣子,他真要以爲這個人是拔舌變出來戲耍自己的了。就在張思凡打算開口問問跟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油鍋本尊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你這個人類,要是擱在平時的話我絕對把你扔進第九層好好的油炸一下順帶的幫你洗洗腦。不過這一次嘛,就算了,反正這件事也不是我乾的,就算你真要帶着那位客人去找判官大人告狀的話。呵呵,我看,判官大人也不會搭理你的。”
這話說的,倒是不對了,這判官不是地府管事的嗎?地府裡頭的人,這般的欺壓他人,他當做沒看見什麼的,好像也不大可能啊。
總覺得油鍋這話是在唬自己呢,張思凡正準備在問得細一點,哪曉得還沒有開口了,這兒又多了第四個人的聲音。
“人呢?人呢?跑哪去了?”
這多出來的聲音,除了這奇怪的話語之外,還有更加奇怪的類似於剪刀的“咔嚓咔嚓”聲。詢問的話語配上這奇怪的背景音,說真的,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呢。
就是這奇怪的聲音斷了張思凡的詢問,有些疑惑的將頭朝着聲源處扭過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後,張思凡不禁先疑惑的問道。
“這是什麼?”
剪刀的聲音,應該是在尋常不過的人,這家裡頭只要有個女孩子的,縫縫補補也是常事。小米雖然針線不好,不過衣服破了什麼還是勉強補得起來的。
這隻要補衣服,當然就能聽到剪刀的聲音了。
平時倒也沒覺得剪刀那“咔嚓咔嚓”聲有什麼奇怪的,可是今兒這樣一聽,張思凡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呢?總覺得,好像一聽到那剪刀的聲音,自己的骨頭就真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剪斷似的。
又疼又麻說不出的難受。
“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思凡,實在是不喜歡這個聲音。而之前一直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客人呢,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更是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死死的抓住張思凡的胳膊,宛如將他當成救命稻草一般。
別看客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可是這手勁卻也非常的大,這用力的一抓,幾乎快要將張思凡的手臂給抓斷了。
手上一痛,張思凡倒是回神了,轉過頭看着客人,張思凡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客人沒有回答,反倒是那兒的油鍋幫着答道。
“還能怎麼了,知道正主來了。這會子正害怕呢。”
“正主?”
難道油鍋說的,是那位將客人弄成這副模樣的招待?這不可能啊,整個地府裡頭,除了油鍋會這麼缺德外加閒的沒事幹,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人才對。就算是血池,也只是專門出壞點子的,這壞事,他本人也是不屑做的啊。
不過客人的反應,卻也證實了油鍋的話。如果來的不是正主的話,沒道理她會怕成這幅模樣。
用力的抓着張思凡的手。隨着那個“咔嚓”的聲音接近。客人的身子,已經顫抖得不成人樣了。在顫抖的同時,她下意識的貼在張思凡的身後,不住的說道。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在回到那個地方了。死也不要回去。”
回到那個地方?這是要回到哪個地方?張思凡完全聽不明白。不過卻也感受得到客人的恐懼,她是真的不想回到她口中的那個地方呢。因爲在那個地方,等待她的怕是讓她無法忍受的折磨吧。
人家終歸是個老婦人。而且還在客棧裡頭就是還沒有定罪的。沒有定罪的客人,搞不好人家最後還是無罪的呢。
既然沒有定罪,也就不能坐視不管吧。
所以很多時候,拔舌纔會忍不住嘲諷張思凡。一個人連到底該不該管的閒事都不知道,這樣的人,活該不招人家待見呢。
聲音,終於停住了。而在聲音止住的同時,他們也看清這前來的人是誰了。
迴廊,那是供給客人行走的,可是對於地獄的招待來說,如果你懶的話,卻也可以隨意的在迴廊之間錯位穿行。
所以當看到一個人,從迴廊的牆壁上扭曲空間走出來的時候,張思凡倒也沒表現的非常的詫異。
對於這個人的出現方式,他是淡定了,可是對於這出現的人,他倒是有些好奇呢。
來的人,他並沒有見過,想來應該是其他組的招待吧。
這位地獄招待,身上穿着同他一樣的制服,一頭期間的短髮看上去也算利落。劉海隨意的耷下來,偶爾會滑落遮擋住這人的眼睛,他便要甩一下自己的頭髮將劉海給甩開。
不管從後頭看,還是從前頭看,這位初次見面的地獄招待,都給張思凡一種洗吹剪的感覺。
髮型,本身就已經夠醒目的了,更何況這位招待先生,手上居然還拿着兩把剪刀。
剪刀是銀製的,在燈光下泛着光。隨着他的出現,這手還不忘動了兩下,剪刀也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太過陰森了,以至於張思凡,自己都覺得不舒服呢。
而他身後的那位客人呢,更是連身子都不敢探出來了,緊緊的貼着張思凡,就怕一個不小心,這救命的稻草就不見了。
對於這回蕩在迴廊之上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張思凡本能的牴觸着。說真的如果不是身後還有一位客人一直抓着他的胳膊的話,他真打算隨便找個藉口離開這兒呢。
不舒服的吞嚥着口水,張思凡正想問一下這來的人是誰呢,不過他還沒有開口油鍋就已經主動上前跟人家打起了招呼。
“呦,剪刀好久不見啊,最近不是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連客棧這兒都懶得過來了。怎麼今兒這麼巧,居然在客棧裡頭遇上你啊。”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哥兩好的將自己的手搭到剪刀肩膀。
地獄招待,真心非常的好認,因爲只要有人喊出他們的名字的話,那麼你便立馬能知道,那是哪一層地獄了。
這來的人,便是地獄的第二層。
剪刀地獄。
地獄們,也算是同體呢。雖然分在不同的組,不過彼此間的感情還是極好的。
油鍋這樣搭着剪刀的肩膀,這剪刀自然不會揮,只是又“咔嚓”了兩聲算是回了油鍋的話,隨後纔開口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了。”
“我哪兒明知故問了。”嘴上這麼說的,這搭在肩膀上的手力道卻加重了,油鍋耍賴般的將整個人都掛在剪刀身上。這油鍋可是個大老爺們啊,又不像女孩子那樣嬌嬌弱弱的,這樣一壓,倒是連剪刀更加鬱悶了,當即便又“咔嚓”了兩聲說道。
“你在傢伙跟拔舌同組了,其他的沒有學到,這不要臉的功夫倒是練得不錯啊。”
剪刀這話,按理來說應該是在罵油鍋的,可是張思凡聽着,怎麼感覺更像是在變着法子罵拔舌呢?被人罵了,這心情自然是不好了,不過人家罵自己順帶的將另一個人給說叨了,這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呢。聽了剪刀的話,油鍋當即回道。
“哈哈,你這話可不要讓拔舌聽去,要不然的話,那個傢伙絕不會善擺甘休的。”
“善不善罷甘休我不知道,我來這兒又不是跟你們嘮嗑的,讓開,我可是有正事的。”明明說着挺嚴肅的話,可是剪刀這手上啊,倒是有點兇殘了,那說話的同時那手上的兩把剪子居然直接朝着油鍋的頭髮剪去,這要不是油鍋閃得快的話,那一頭漂亮的短髮怕是毀咯。
人家那兒兩位同事在聊天,張思凡自然是不會插嘴的,就算他想要插嘴陪也是不曉得從什麼地方下口吧。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了,這兩人就續完舊了,本是想直接將張思凡身後的人帶走的,隨曉得在看到張思凡之後剪刀卻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問道:“這個傢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類招待?”
被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用傳說這兩個字形容,張思凡還真高興不起來了,這會子也只能笑了一下算是跟同事打招呼吧。
他的笑,有點僵硬,而油鍋呢?倒是好心的幫着他回答了。
“沒錯。你跟前的這個就是咱們客棧的那位新來的人類招待。對了,打從他開始上班到現在,你兩好像都沒碰過面呢。這下子正好,來,兩個人正好熟悉一下,以後……”
“不用了……”
那邊的油鍋話還沒有說完呢,剪刀便不客氣的回絕了。
說真的,這樣的一個人,本應該是挺酷的一個存在,可就是因爲他手上的那兩把剪子,在加上他說話的時候總要“咔嚓”上幾聲。張思凡更是覺得人家酷不起來,不但不酷反而還有種濃濃的中二的感覺。
請原諒他在這個時候莫名有點想笑,默默的別開自己的頭後,張思凡本來是想先安定一下自己的情緒的。誰曉得對方在說了不用之後,竟然將拿着剪子的手舉了起來,用剪子指着自己隨後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沒空跟他熟絡聯絡感情,我手頭上還有正事要做呢。人類,快把你身後的那個犯人交出來,要不然我連同你一起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