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要是真的要爲錢財而死的話,真真是什麼樣的是都幹得出來呢。像那樣的人,張思凡是半點都憐憫不起來的,本來就他這樣的性子。若是那位婦人被帶走了。就算明知自己是無能爲力的,他也不會在心裡頭落井下石。
可是這一次,張思凡是真的打心裡頭覺得那個婦人活該。
油鍋讓他在腦海裡頭看到的那些畫面,他到現在還忘不掉呢。那些可憐的孩子,本應該正處於花季無憂無慮的孩子,卻因爲她的自私以及所謂的人爲財死,最後成了那個樣子。張思凡這心裡頭啊,那叫一個刺得慌。
且些不說這陰間的司法跟陽間的司法,單單就是站在一個人的角度,那樣的婦人也應該受到那些該受的罪責。
這要不是因爲他只是一個人類招待根本沒資格一直在地府窩着的話,張思凡還真想申請調轉到第二層地獄,好好的教教那位婦人,讓她明白什麼叫做人性。
多大的事啊,在地府裡頭再常見不過了,也是這人比較矯情,纔會將這樣的事情看得那樣的重吧— ..。
當拔舌偷完懶回到休息室的時候,看到張思凡那一臉極度不爽的表情的時候,還以爲這人類招待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當即那叫一個詫異啊。忍不住尋了個同僚就問起那個傢伙怎麼了,只可惜這地府的地獄招待都是羣靠不住的主。這問自然是問不出的所以然的,不是讓她去問本尊就是讓她去問油鍋。
當即弄得拔舌那叫一個疑惑不解啊。
張思凡心裡頭不痛快。關油鍋什麼事啊,總不是那個傢伙趁自己不在的時候蹂躪了張思凡吧。
這副模樣的張思凡,拔舌可是沒興趣去問的,濃濃的怨氣之下,可不好戲弄哦。可心裡頭又真是好奇得緊,最後也只能去問油鍋了。
當然從油鍋那兒得知真相之後的拔舌,這嘴角可就一個勁的抽搐沒完呢。
居然是爲了這樣的事情,油鍋這是在開玩笑嗎?
油鍋他剛纔不會爲了這樣的小事開玩笑了,所以對於張思凡這個愚蠢的人類,拔舌就更加無話可說了。
安撫人類什麼的。這樣的事。地獄招待才懶得去做呢。反正在拔舌的眼裡,這人類的自我恢復能力都是非常的強的,不一會兒就好了所以完全不需要開導。
當然了,事實也真跟拔舌想的那樣。張思凡這心裡頭雖然有些難受。不過這在地府裡頭真心算不上什麼。如果因爲這樣一件事你就可以糾結上半天的話。那麼這一份工作也就不用幹了。
所以在沒人的開導之下,張思凡很快的也就恢復了。
當看到拔舌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張思凡反倒是有些彆扭了。不自然的乾咳了哦幾聲之後,張思凡問道:“幹嘛呢,一個勁的盯着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啊。”
這嘴上說着沒什麼,可是動作上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託着腮偏着頭,研究得那叫一個起勁啊。
人越是說着沒什麼,在別人就越是覺得有什麼。現在的張思凡就是這個樣子,拔舌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那叫一個詭異啊,由不得張思凡不往其他的方面想呢。
幾乎可以說是彆扭的又動了一下身子,張思凡實在是忍不住了,又一次開口問道:“真的沒什麼嗎?既然沒什麼的話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我很彆扭好不好。”
如果真沒什麼的話就請挪開視線啊,人類可是一種非常容易疑神疑鬼的生物呢。
在拔舌的一連串“沒什麼”和張思凡的一連串鍥而不捨之後,這位第一層地獄總算是開口說了。
“真沒什麼,我只不過是在想你們人類都是這樣矯情的生物嗎?多大的事啊,搞得這幅模樣活脫脫的就好像受了欺負的是自家的妹子是的。既然有時間氣成這樣,爲什麼就不健全一下法治什麼的,將這些事情給扼殺在搖籃裡呢?再說了,還有一件事我也非常的不明白呢,很多時候,在得知居然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的時候,你們人類都會表現得非常的氣憤,各種的責備犯下事的人以及當時在場沒有伸出手救援的人怎麼樣怎麼樣,可是當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們卻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張思凡,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真沒想到拔舌在想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還問自己爲什麼。
這樣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爲什麼呢?只能說,真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
畢竟當時見義勇爲的人不是自己,事後可能會招待報復的人也不是自己,所以才能那樣肆無忌憚的在網絡的另一頭抨擊所謂的見死不救的那些人吧。
雖然並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人性醜陋的一方面。不過保全自己那也是人類的本能,誰也不希望自己白白的受了無妄之災,所以也不能總是責備那些冷漠的人就是了。
所以拔舌的這個問題,張思凡自然也是不知道該打哪兒回答呢。
不得已,他只能繼續採取自己一貫的應付方式,那就是不停的“呵呵”乾笑呢。
每一次遇上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張思凡便會習慣性的裝傻,雖然這個法子是挺無賴的沒錯,卻也不失是一個好法子就是了。
面對着張思凡那一臉乾乾的笑,拔舌登時也就沒了繼續問下去的慾望了。其他的人類或許都是些冷漠的主,不過她面前的這個愚蠢的人類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
連地府裡頭的閒事都敢管的人類,更何況是陽間的事呢。
不過就是因爲敢管。所以拔舌纔會一直管張思凡叫愚蠢的人類吧。
橫豎張思凡這性子啊,這輩子都這樣,怕是真真沒救了,所以拔舌也就不在就着這個問題繼續說事呢,本來還打算自個挑開話題問些其他的事情呢,哪曉得這兒還沒開口呢,那邊倒是有人闖了進來將她的話頭給打斷了。
被人打斷話頭什麼的,從來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這不拔舌當下心裡頭就不痛快了,雖然是慢悠悠的扭過自己的頭朝着打斷自己話頭的方向看過去。不過這半眯着的眼睛足以看出。現在的第一層地獄的心情也算不得好呢。
休息的時間請勿這樣大大咧咧的,要不然別人會很困惱的好不好。
拔舌本是想要這樣說的,哪曉得還沒開口呢,就看到鐵樹站在門口一手扶着牆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彎着腰不住的喘着氣。
看鐵樹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火急火燎趕過來的。
當看到鐵樹這氣喘呼呼的模樣。拔舌當即就收了那半眯不爽的表情。反而好奇的看着鐵樹,開口問道:“鐵樹,你這是幹什麼啊。氣喘吁吁的。不會是招惹到判官大人所以準備逃命吧。”
那樣妖孽嬌弱的一個判官大人,這在提到人家的時候總是跟這樣的事情牽扯到一塊,說真的張思凡當場又有乾笑的慾望了。
人類都是看臉的生物,尤其是活在現在這種人人都是看臉的世界裡,哪怕明知道那個妖孽到人神共憤的男人是地府的判官,張思凡都無法將他跟大魔頭畫上等於號啊。
張思凡是不覺得判官恐怖啦,不過在地獄招待的眼中再也沒有比判官更加恐怖的存在的。所以瞧着鐵樹現在的模樣,拔舌自然是第一時間聯想到不開心的判官呢。
她這兒啊,可是快急壞了,可是那邊的鐵樹呢?居然只知道不停的喘氣,一口氣提了上去然後又急急的吐出來。
這一來一去的就是不吭聲,可把拔舌給急壞了。
就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呢,難道不曉得好奇心不但可以憋屈死人類,有的時候這地府裡頭的人啊,好奇心一起來何時非常糾結的。
人家就是不吭聲,拔舌也只能在那兒乾着急了,不住的問着:“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光顧着喘氣好不好,多大的距離啊你就受不了,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地獄嗎?”
這體力跟是不是地獄招待,好像根本就扯不上關係吧。不過在人性的地獄招待跟前,不管是什麼她都能拿來說事就是了。
不過也多虧了拔舌在身邊不停的着急着,鐵樹這兒總算是緩過氣了。最後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渾氣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鐵樹張了張嘴本是打算開口的,誰曉得在看看到張思凡之後,這位臉色剛剛好轉的招待小姐,臉又一次紅了。
那通紅的面頰配上本就白皙的小臉,說真的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愛啊。只可惜張思凡,現在卻完全沒空去欣賞鐵樹嬌嫩嫩的可愛小模樣。
不但沒時間欣賞,他甚至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從剛來工作的時候,那一次無知的抱了這第三層的地獄招待,每一次鐵樹看到張思凡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害羞到臉都快炸紅了。
女孩子看到自己就臉紅,這當然是好事了,因爲這代表這個女生喜歡自己啊。有人喜歡,從來都不會是件討厭的事情,當然了,如果遇上的喜歡自己的連人都算不上的話。
那麼就真是天大的麻煩事了。
當看到鐵樹的連紅起來的時候,張思凡第一個念頭就是快快離開這兒。他實在不想被第三層的鐵樹給高高懸掛起來,那副模樣實在太像可憐的掛臘腸了。
乾乾的笑了一聲之後,張思凡當即就打算默默的轉身開溜走人,哪曉得這兒的念頭纔剛剛冒出來呢,那邊的鐵樹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
手擡起來了。
攤開的手掌衝着張思凡,只要鐵樹那隻小手落下,這休息室怕是又要毀咯。
鐵樹害羞,張思凡一個人類自然是攔不住的,所以只能站在那兒準備承受。不過他攔不住卻不代表拔舌攔不下來啊。
這兩人你儂我儂的倒是將自己給忘了呢,當即拔舌就站在那兒重重的咳了好幾聲,算是意識別將自個給忘了。
這幾聲咳的,效果還真不錯,當下就將鐵樹給拉了回來了。扭過頭看到咳嗽的是拔舌最之後,鐵樹急忙收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襬隨即說道:“小拔舌,你也在這兒大。”
她從頭到尾都一直在這兒好不好,鐵樹眼裡頭只有張思凡,真的沒問題嗎?當即就默默的在那兒翻了個白眼。
她拔舌可以個度量大的人,也就不跟這愚蠢的同時跟愚蠢的人類計較了。
當即又咳了一聲,拔舌說道:“真不好意思,我一直都在這兒好不好,純粹是你的眼裡只有張思凡完全看不到我的存在呢。算了算了,你跟愚蠢人類的恩怨我就不摻和了。對了,鐵樹你急匆匆的來我們這兒幹什麼?別跟我說就是單純的想要害羞一下虐待一下張思凡順帶的毀了我們的休息室啊。”
如果鐵樹敢說是的話,拔舌覺得,她一定也會順帶的去他們那兒找找誰聊天在順帶的毀了他們那兒了。
當然了,這麼無聊的事情也就只有拔舌這樣的人想得出來呢。她的話纔剛剛說完鐵樹便急忙擺着手回道。
“當然不是了小拔舌,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呢,這一次來找你是在真的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而且還是真的,光是聽着幾個字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不管是張思凡覺得有點詭異呢,就連拔舌也覺得整個人怪怪的。
地府裡頭出大事了,除了判官大人又閒的沒事幹以及老闆又無理取鬧之外,還有人能讓地府出大事嗎?
這一點還真難以想象啊。
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呢?鐵樹還沒開口呢,他們這兒就已經七上八下開始胡思亂想了。而鐵樹呢,這一次倒也沒有在精神上過多的折磨他們,在他們將事情幻想得驚天動地之前搶先說道。
“這一次跟判官大人還有老闆沒有關係,是刀山,刀山啊……”
如果不是老闆跟判官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張思凡是這樣想的,所以在聽到鐵樹說出問題的是刀山的時候,他忍不住小小的鬆了口氣。
大家都是同事,想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只可惜,這張思凡還是太過天真了,這地方里頭,怎麼可能那樣的簡單啊。
他的這一口氣剛剛吐出來,在看到拔舌面色凝重之後,又深深的給吸了回去。
“刀山,他那兒怎麼了?”
拔舌的語氣跟臉色,好像都嚴肅得有點不對勁啊。而在拔舌的話問完之後,鐵樹已經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刀山那一層有一個犯人跑了,這會子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
跑了犯人,在地府裡頭好像很常見啊,至少張思凡已經遇上好多起了。每一次到了最後還不是被他們那一層的招待給帶走了,期間也沒有出過什麼岔子啊。
別說是岔子了,就連那些帶走犯人的地獄招待們,一個個也是和顏悅色的,完全瞧不出有事呢。
足以證明,地府裡頭跑了犯人是件多麼正常的事情,既然是正常的事的話,那麼拔舌跟鐵樹現在的表情。
好像有點太過了。
隱隱總覺得事情沒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簡單的張思凡,這一次不禁屏住呼吸了。
他還是不要吭聲默默的在邊上聽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