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們預料的是,列車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呼呼’的就掠過了杏神村,向着黑暗中前進。
如是,接下來的數個小時之間,我們乘坐着恐怖又詭異的磁懸浮列車,繞着釐山行駛了七次。
時間太長了,氣氛也太過壓抑,即便列車平穩,還是產生了噁心感,
我都快吐了。
這狀況太令人無語了。
終於,磁懸浮列車在村口前停了下來。
一衆臉色難看到快要昏厥的村民相互攙扶,步履蹣跚的走下車來。
剛下車,就有一半的人趴下去‘哇哇’的狂吐。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相互說一句話的。
我的眉頭一個勁的跳,無比佩服這幫子傢伙的毅力。
“看樣子,他們早就想吐了,但愣是忍住了嘔吐之意,沒有吐在車中?這是何等強大的意志力,何等超前的環保意識?”
“更不要說王家老太等老年人了,他們是如何忍受住的?”
磁懸浮列車再度啓動,只是幾個眨眼,已隱入黑暗之中不見了。
在我一眨眼之後,磁懸浮軌道消失不見了。
“我的個媽呀,憋死我了。”
“嗚嗚嗚,又能活三天了。”
“我塔瑪真的受夠了啊,空腹坐車,不能說話、不能吐,非人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一衆村民呼天搶地的,不少人都哭出聲來,有些比較脆弱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隨着哭聲和罵聲,他們奮力的宣泄着情緒,但只是自顧自的說話,彼此間絕不對答。
半響後,村民們收斂情緒,神態麻木的起身,相互攙扶着,沿着來時路緩緩的回家去了。
天還是黑的,即便時間早就是大上午了。
我們幾個站在村口看着他們的背影,想着他們方纔埋怨時說的那些話,就感覺一股股的寒意鋪天蓋地而來!
我猛地扭頭看向磁懸浮列車消失的方向,拳頭緩緩握緊了。
杏神村數百村民被不知名的邪門力量威脅着三天一次的乘坐無人列車,且有着諸多規矩,一旦觸犯,如忍不住在車中吐了,或是開口說話了,那就會死,橫死!
就如同美男村長家的二兒子一般的悽慘下場。
杏神村邪事兒,初見端倪。
“追磁懸浮列車還是跟蹤王家人?”
史黑藏問了一聲,我遙遙看向列車消失的方向,沉聲說:“車軌能莫名消失,列車也能,我們綴在後頭只會跟丟,所以,對王家出手吧。”
“出手?”二千金提高點音量。
“沒錯,出手,暗中調查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你也看到了,他們都麻木了,估摸着每天都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三天一次的等待無人列車,所以,我們直接去他們家,審問。”
我語調森寒起來。
王家人在這次事件中的種種表現,很難讓人相信他們是無辜的,所以說沒必要兜圈子了,直接和他們攤牌,我直覺感到這樣做才能找到線索。
史黑藏和二千金對視幾眼,他倆齊齊點頭,認可了我的方案。
計議已定,我們重新返回村子之內,然後,施展輕功越過古宅高牆,沒那麼多廢話,直接一腳踹開正屋的房門。
灰塵‘呼啦’一下涌了出來,緊跟着就是一股子黴味,我掩住口鼻的看向裡面,眼睛瞬間瞪大。
內中,蛛網密佈,哪有人影?
我站在門口眨巴幾下眼睛,轉頭對同樣呆愣的二千金他們說:“去其他人家看看。”
我們轉身離開了古宅。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們挨家挨戶的拜訪了一通,驚駭的發現,所有的村民都不見了蹤影。
甚至,那條通人性、懂人話的大骨架黑狗也不見了,臨時義莊中陽氣足的小夥子們也沒影了,更可怕的是,白布蓋臉的屍體和吊在廂房中的男女紙人也不見了。
整個村子除了我之外,空無一人。
二千金和史黑藏不算人,可不就只剩我一個大活人了嗎?
我們返回臨時義莊之中,坐在柴禾垛上,我遙望着毫無陽光的東方,忽然說:“他們被無形力量轉回正常的村落之中去了,這裡是杏神村融合的另外一個空間,我不知道真正的杏神村到底什麼樣,有可能和這裡類似,但細節方面應該是有所不同的。”
二千金和史黑藏點頭認可了這番判斷。
史黑藏摁着太陽穴,忽然說:“我們剛進村的時候,這兒就有‘看屍人’了,那就是說,無形力量提前六七個小時的將杏神村村民集體轉移到融合的空間之內,而這個時候,現實中的杏神村中其實是沒人的,甚至,黑狗和家畜也被一道轉了進來。”
“等他們完成乘坐無人列車的過程之後,那股力量纔將人給送回去,然後,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內,觸犯了規則的村民會橫死,而沒有觸犯忌諱的村民,將進行下一輪無人列車乘坐,是這個意思吧?”
屍祖按照現有線索,歸納總結了一番。
我撓撓頭,閉目沉思起來,思索史黑藏的話語中是否有遺漏之處?
半響後我睜眼,迎着他倆的眼神說:“總結的算是到位,但有些問題我始終不解。”
“什麼問題?”
二千金追問。
“邪事從何時開始的?如果說是王倩兒和村長大兒子殉情之後纔開始的邪事,那源頭就是兩個小年輕的怨氣了,但只憑兩個年輕人的陰魂,真的能鼓動出這麼大的排場嗎?對此我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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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講,這場邪事若是發生於王倩兒事件之前,那是不是說,有理由懷疑王倩兒和村長大兒子之所以殉情死亡,其實,是因爲乘坐無人列車之時觸犯了禁忌,比如,彼此間說話什麼的,所以,他們迴轉村落之後纔出了事,表面看是相約自盡,其實是被自盡的。”
“村民們爲了掩飾無人列車之事,只能對外編故事,兩個小年輕殉情之類的,後來又有更多的人出事了,就順着這個故事繼續編了下去,合葬託夢云云,完全是杏神村的村民在信口開河?”
我這話一出口,史黑藏眉頭都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