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海華地產,張珏就越想越肯定林韻一定在那裡。
首先從她的狀態來說,林韻殺人並不是濫殺無辜,她只殺和自己有仇的人。這說明她至少沒有全瘋,還有一些理智約束着她。
有理智,就代表她有記憶。在記憶之中她只有兩個熟悉的地方,第一是知行中學。
知行中學張珏去過,根本沒有她的氣息。
那麼另一個地方,就是海華地產,張盼錫家了。
這裡是張珏在江北的家,而林韻從知行中學出來之後,就一直是跟着張珏的,所以這理論上來說也是她的家。
尋找熟悉的地方,那麼她肯定就會在海華地產,絕無第二選擇。她畢竟在那裡陪伴自己住了很久一段時間。
張珏想通這個關鍵點之後出了一身的冷汗,前段時間和李尋相遇,自己就打電話說讓張盼錫一家趕緊離開江北,那時只是爲了提防李尋而已,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讓張盼錫離開海華地產,竟然連林韻這如今的魔頭也給躲了過去。
不得不說張珏還是很謹慎,很有遠見的。因爲如果他的想法成立,那麼海華地產就已經被光臨了兩次了。
張珏脫逃江北之後,李尋第一個念頭就是去綁架張盼錫一家,結果因爲張珏的提前安排竟然給躲了過去。
“張先生,您回來啦?”
海華地產的保安微笑道,對於張珏這個據說位高權重的人,非常尊敬。
張珏點點頭:“很久沒有回家,家裡有沒有別人來?半夜有沒有亮過燈?”
保安想了想:“沒有吧,我記得您家好像有很久沒有亮過燈了。”
張珏姓張,張盼錫也姓張。所以保安就以爲張珏和他們本就一家人。
張珏又問道:“有沒有過有人住的痕跡?”
“沒有吧,門許久都沒打開過了。張女士和王先生也很久沒回來了。”
張珏又問道:“半夜有沒有什麼動靜?”
保安愣了愣,苦着臉喊冤:“張先生。您家沒有遭賊啊,我敢用人頭擔保。絕對沒有遭賊。您就別繞圈子套我話了,真沒有啊。我們的安保還是很到位的。”
“呵呵,你誤會了。”
張珏抱歉一聲,便皺着眉頭往家裡而去。
只是接近家門,張珏就已經確定了,林韻絕對住在這裡,絕對的!
這房子周圍一片死氣,陰氣極重。只是接近就讓人感到有些寒冷。
一感受到這氣息,張珏就連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掏出鑰匙快速打開了門,一步踏入屋中,全身每個細胞都警惕了起來。
張珏不敢肯定林韻現在會不會和自己動手,她是遊屍往伏屍轉換的邊緣,武力大增。在不動用殺招的情況下,自己很難留得住她。
“唉,來晚了一步。”
站在客廳裡,張珏嘆了一口氣。屋中死氣更甚。這已經確定了林韻絕對住在這裡。可是卻有消散的痕跡,這說明她已經離開好幾天了。
看了看客廳裡的灰塵,張珏嘆口氣。很難想象到兩年前的這裡,是熱鬧無比的。有張盼錫王海全兩位長輩,有王康健這個弟弟,有屈翔這個好學生,更是有林韻陪伴,小李時常來串門。
一家五口人,天倫之樂,每天都非常的熱鬧,每天都很輕鬆。
可現在。滿屋灰塵。張盼錫走得急,窗戶都沒有關。風吹沙塵進了滿屋,時間不久。可屋裡卻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
走上覆式樓梯,張珏打開自己的臥室,卻驚愕在了當場。
屋裡窗戶半遮半掩,有點微不足道的腳印,想必林韻便是每天從窗戶進出這裡吧?
屋裡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凌亂,一切都規整的很整齊,很整潔。地面上一塵不染,垃圾簍裡乾乾淨淨,書桌上的幾個茶杯洗刷的乾淨。
自己的牀上,牀單整潔,被子整整齊齊的被疊放成豆腐塊,枕頭放在被子上,看起來就像是賓館一樣。
如果沒有那濃郁到讓普通人根本喘不過氣的死氣,這間房子溫馨的不像話。
林韻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
林韻每天都幫自己打掃房間?還是這是她走的時候纔打掃的?
她現在到底還有沒有理智啊?她現在到底還是不是她?
“唉。”
嘆口氣,遊蕩着走進衛生間。張珏看着那一套新買的牙缸牙刷,微微有些失神,走近一看,牙刷上還沾着水,一絲淡淡的牙膏清香充斥鼻翼。
她每天還在刷牙?
張珏笑了,笑的有些苦澀。
心情壓抑的要命,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這在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以前她總是寸步不離的跟着自己,體會不到她的重要性。
現在說沒就沒了,說走就走了,找她找不到,追她追不上,近在咫尺,卻咫尺天涯。每次撲空,每每都去晚一步。
這時,張珏才發現林韻的重要性。
不矯情,他現在真的很想站在世界之巔,對全世界大喊一聲:“不知不覺,我心裡已經全是你了!”
‘噠噠噠’
皮靴踩踏地面的聲音響起,張珏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對門外大吼一聲:“把門給我關上,誰允許你們進來打擾我的?”
他進門時沒有關門,便以爲是保安跟進來詢問情況了。
可那腳步聲不但沒有停頓,反而越來越近。
‘噠噠噠’
張珏兩眼一眯,站定當場,注視着樓梯口。
片刻後,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笑眯眯出現在視野當中:“好久不見,張珏。”
張珏嘆口氣:“你這次還是要來單挑麼?”
李尋愣了愣,臉上閃過一抹紅色,沉聲道:“上次是意外,這次我李尋以我的人頭擔保,不會再叫先輩上界。你與我,最後一戰。”
言罷,面色肅然的抖出霸王槍,倏地一指張珏:“最後一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張珏默然看着那霸王槍,嘆口氣沒有說話。
李尋眼中殺機四射:“拿出你的君子劍吧,最後一戰,痛快點!”
張珏掃視了一眼這熟悉的環境,眼中有些悲切,也有些懷念,心裡堵的慌。戰意不斷上升,可卻壓着,沉聲道:“我們出去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