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大黑牛立在山頂之巔，仰頭對着明月大吼。
“它這是幹什麼？”封青巖有些驚訝問道，但是他看到葉國秋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難道大黑牛經常這樣？
葉國秋搖搖頭，恭敬說道：“這個屬下不清楚，不過它每個月都會對着月亮吼上幾聲，現在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難道是……拜月？”
封青巖凝視着大黑牛，心中不由自主思索起來。
現在的大黑牛和他之前所見的那頭“牛頭”十分相似，特別是頭上那一對拱成大圓般的牛角，簡直就一模一樣。
牛角粗大，黑得發亮，在夜色下閃爍着寒光。
如果不是一直看到它成長，封青巖差點懷疑它就是那頭“牛頭”了，它們長得實在太像了，就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十分相似。
此時，他不由想起“牛頭”拜月的那一幕，吞食月華以壯大自身。
“不知道那牛魂逃到哪裡去了，已經好久沒有它的消息了。”當初在邙山裡，“牛頭”欲要吞食封青巖的神魂，最後卻被封青巖反殺，只有一縷牛魂逃出去。
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這時，封青巖掠向大黑牛所在的山頭，靜靜落在大黑牛的身邊。雖然封青巖來得無聲無息，但是大黑牛十分警覺，當他剛剛落下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哞！”
大黑牛停下來，如人般立着，一雙前蹄拱在一起行禮，十分人性化。它對封青巖十分恭敬，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但內心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
封青巖點點頭，在打量它身上的紋理。
他總是覺得大黑牛身上的紋理不簡單，但是已經數個月過去了，依然沒有發現什麼。
大黑牛翻了一個白眼，接着十分不自在起來。
它總是感覺封青巖的目光，能夠把它一切都看穿看透般，就像一個人沒有穿衣服一樣，越來越不自在了。如果不是封青巖，恐怕它早就已經一頭撞上去，把對方撞得飛起來了。
在這數個月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哞！”
這時，大黑牛微微有些不悅，十分不願被人如此打量，緊接着就後蹄緊收，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夾住般。但是，它下面那又長又粗的牛鞭在不斷晃動，根本就藏不住……
封青巖看到，不由滿臉黑線。
“哞哞——”
大黑牛更不爽了，立即夾着尾巴飛奔而逃。
不久後，不知道它從哪裡找來一張牀單，緊緊包裹在自己身上，特別是後半身……
山頭上，大黑牛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小牛犢，你在晃什麼？”
這時，葉國秋有些好笑問道，因爲大黑牛一直在封青巖面前晃來晃去，似乎是在展示它的牀單一樣，“咦，還知道害羞，懂得穿衣服了？”
“哞哞！”
大黑牛得意地叫兩聲，還看了看封青巖。
封青巖翻了一下白眼，問道：“小牛犢，你對明月大吼，是爲什麼？”
大黑牛愣了一下，就說道：“沒幹什麼啊，沒事就吼兩聲。”
大黑牛當然不會說話，但是封青巖可以用靈魂來溝通，而封青巖聽到則是皺了一下眉頭，他十分肯定大黑牛沒有說真話。
不過，既然大黑牛不願說，封青巖也沒有強逼，接着說道：“小牛犢，你一直沒有名字，本府給你起個名字，如何？”
大黑牛聞言大喜，連連說道：“好好。”
“那……就叫阿傍吧。”封青巖思索一下說道。
這時，大黑牛大搖頭，十分不喜歡這個名字，說道：“我不要，太沒有氣勢了，不適合我。”
“既然不喜歡這個，那就叫牛頭。”封青巖又道。
“牛頭？”大黑牛思索起來。
“從今以後，你就叫牛頭，名字就這樣定了。”封青巖淡淡說道，語氣卻十分肯定，不容置疑。
“牛頭？什麼破名字？”
牛頭愣了一下，剛剛它只是感覺“牛頭”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但是，在它還沒有回神的時候，封青巖卻已經給它定下來了，讓它十分不悅。
“破名字？”
封青巖笑了笑，接着又言：“你可知道它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大黑牛疑惑問道，但見封青巖不再言，就轉向旁邊的葉國秋，目光中的意思十分明顯。
而葉國秋聽到，也不由愣了一下。
牛頭代表什麼？
葉國秋自然一清二楚，心中甚至對小牛犢有些羨慕起來了。
從今天起，不管小牛犢是不是傳說中的牛頭，但它以後真的就是牛頭了。
在民間傳說中，牛頭馬面是地府著名的勾魂使者。
傳言，牛頭來源於佛家，又名爲阿傍，其形爲牛頭人身，手持鋼叉，力能排山。據《鐵城泥犁經》說：阿傍爲人時，因不孝父母，死後在陰間爲牛頭人身，擔任巡邏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
“小土地，牛頭是什麼意思？”
這時，大黑牛見到葉國秋不說話，不由好奇問起來了。
轟隆隆——
猛然間，天空烏雲密佈，劈出一道恐怖的神雷。而且，神雷直直朝大黑牛劈去，嚇得大黑牛大驚，連忙逃竄起來。
“哞哞——”
大黑牛大怒，因爲那道神雷如同長了眼睛，就是單單追它而去。
“嗯？這是？”
封青巖看到微微一愣，有些詫異地看着那道神雷。
這道神雷實在太詭異了，真的如同長了眼睛般，朝飛奔的大黑牛劈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
葉國秋愕然無比，他身爲高山村的土地神，對於風雨也是有感應。但是，這道神雷來得太突然了，他一點感應都沒有。
而在此時，封青巖突然發現，那道神雷有些不同。
氣息！
神雷迸發出來的氣息，似乎散發着地府的氣味。
難道……
封青巖腦子一轉，瞬間就已經想到很多，突然明悟了很多。
“哞哞——”
大黑牛在山間狂奔，但就是擺脫不了那道神雷，讓它無比的怒火，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瘋狂逃竄。雖然大黑牛的速度很快，狂奔起來就像一道閃電，但是它最終還是被神雷劈中。
吱吱啪啪！
此時，大黑牛渾身閃爍着一條條小電蛇，繼而小電蛇潛入毛皮之下，順着那些神秘的紋理在遊走，最後匯聚於牛頭的眉心之處，似化爲一個閃電般的符號。
似乎在昭示着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