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人數的時候,我纔想起來徐應龍已經死在了魔神的祭壇上。
貓仙爺憤憤不平地罵道:“這個老壞蛋,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喚醒魔神,卻沒有想到最後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花鈴輕輕點頭道:“沒錯沒錯,徐應龍死了,對我們來說反倒解除了心頭之患!”
杜明月臉色凝重地說道:“依我看,徐應龍可能已經變成了魔神的奴僕,雖然魔神被消滅了,但祂的奴僕還會繼續留存在世間,代替自己的主子完成任務。”
對於杜明月提出的這隻可能性,我深表同意:“正如明月所說,眼下我們必須提高警惕,倘若徐應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務必小心行事,謹慎對待!”
......
我們在陰寒刺骨的地下冰窟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所幸尹杜若放出金蠶蠱給我們指明瞭出去的路,衆人這才得以成功脫險。
翻過一座高聳的山坡,面前橫亙着一條清冽的小溪,水面上依稀漂浮着零零星星的浮冰。
趁着大家擰開瓶蓋,補充水源的工夫,杜明月對我介紹道:“按照人皮地圖的記載,只要趟過這條小河,就算走出了貢嘎雪山的地界。”
杜明月攤開羊皮卷,指着我們現在的位置,我看了一眼地圖,有些不解地問道:“杜鵑湖在哪個方向?”
“北方,就在我們的正北方向!”
順着杜明月纖細的玉指一直往地圖上移動,她的指尖停留在一處標記之上。
“杜鵑湖......”
我擡起頭,旋即對杜明月說道:“接下來的路程,可以說是一路向北。”
花鈴補充完飲用水,走過來好奇地問道:“什麼一路向北?那不是周董的名曲嗎?”
我指着地圖上杜鵑湖的方向,對花鈴認真解釋道:“我們現在位於杜鵑湖的正南方向,所以我才說接下來是一路向北。”
或許是因爲平安走出了貢嘎雪山,衆人的心情都很不錯,花鈴更是忍不住高歌一曲:“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杜明月走在我的身邊,忍不住小聲說道:“你妹妹的歌聲真好聽,連我都陶醉其中了。”
“明月過獎了,小鈴現在還沒有成年,她的聲線還未完全定型,等到她成年之後,或許會比現在唱得更好。”
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貓仙爺找到了一座鋪滿鵝卵石的灘塗,直通向小溪的對岸。
我們當即收拾好行李,走上灘塗,向着對岸進發。
離開貢嘎雪山後,距離我們的目的地杜鵑湖,只有不到十幾公里的山路。
往後的路途越發艱難,出了貢嘎雪山,我們便鑽進一大片鬱鬱蔥蔥的原始叢林,這裡的林木遮天蔽日,密不透風,我們穿行其間,就算有地圖和指南針的導引,也很難摸清楚方向。
眼看着太陽漸漸落山,而衆人還在森林裡打轉,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命令大家原地休整一晚,明天大清早再出發。
經歷了貢嘎雪山的九死一生,除了我和貓仙爺之外,其他人都感到身心俱疲,紮好帳篷後,大家鑽進了各自的睡袋倒頭便睡。
這一晚的值夜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和貓仙爺的頭上。
我們在營地前點燃了一堆篝火,圍坐在火堆的旁邊,小聲地聊着接下來的安排。
“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本仙覺得,萬萬不能在這片林子裡浪費太多時間。”
我點點頭,語氣頗感無奈地說道:“可是我們已經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至於明天該往何處走,就連我也拿不定主意。”
貓仙爺打了個哈欠,一臉慵懶地小聲道:“管那麼多幹嘛?老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本仙就不信走不出這片森林!”
正聊着,耳聽周圍陰風颯然,我和貓仙爺敏銳地察覺到,附近有邪祟出沒。
還沒等我打出手勢,貓仙爺掄起權杖,在地上帶起一大堆土灰,蓋住了篝火堆。
在這詭秘、幽邃的黑暗中,我們打開通靈眼,四處搜尋着邪祟的蹤跡。
“在那兒!”
貓仙爺眼疾手快,將握在手中的權杖向東北方向投射出去,權杖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標準的拋物線,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林子深處隱隱傳來幾聲低沉的哀嚎。
“快過去看看情況!”
待我和貓仙爺追到發聲地,眼前的一幕,頓時讓我們震驚得說不出話。
躲在灌木叢中的“邪祟”,正是被我們列入了重點警戒對象的徐應龍!
貓仙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回想着在魔神祭壇上的經過,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臉色陰沉地小聲道:“事實上,我們都沒有親眼看見徐應龍死亡的過程,自然也無法確定徐應龍是生是死。”
貓仙爺捋了捋下巴頦上的白鬍須,一臉嚴肅地分析道:“等會兒,我記得那時在魔神祭壇上,我們憑藉着無量業火的加護,這才暫時免遭陰氣的侵襲。而徐應龍那廝,他直接暴露在魔神陰氣之中,本仙不相信他有這麼強的抵抗力,能夠扛住魔神陰氣的影響。”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擺在我們眼前的事實卻是,徐應龍還活着!”
貓仙爺狠狠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徐應龍,順手拔出了死死插在徐應龍鞋子上的權杖。
“哎喲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徐應龍查看着右腳的傷勢,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們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面對這種情況,我和貓仙爺十分默契地否認道:“絕無此意!”
貓仙爺隨口編了個理由,謊稱附近有邪祟出沒,出於自衛,他才主動擲出權杖,沒想到誤傷了徐應龍。
“所以說,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還請您不要見怪啊!”
我在一旁跟着附和道:“這老古話說得好,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就算是貓仙爺這樣的仙人,也總會有失手的時候,徐師傅就不要往心裡去了!”
徐應龍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嘿,老夫就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畢竟,大家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貓仙爺聽罷,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老小子這話,我怎麼感覺那麼不中聽?”
我也有此同感,但爲了不引起徐應龍的警覺,我只好讓貓仙爺不要深究下去,不管他說什麼,我們裝作沒聽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