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光滑的溼地上,濃烈的潮氣穿透鞋子滲入我的雙腳,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洞中瀰漫的陰氣能夠吞噬狼眼手電發出的強光,有鑑於此,我把手電筒收回包中,轉而召喚出熾炎劍,利用無量業火釋放出的火光充當照明工具。
無量業火撕裂了眼前的黑暗,使凝聚在四周的陰煞之氣漸漸黯淡了下去,過了半晌,我總算能看清楚洞中的光景。
這是一個佈滿各類真菌和蘚類植物的溼潤洞穴,四周到處充斥着一股濃重的黴腐臭氣,每往前走一步,臭氣變得愈發濃烈,讓人幾欲作嘔。
“魯道夫先生,你在裡面嗎?如果聽到我的聲音,麻煩回一句話。”
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我的聲音久久迴盪在曠闊的深洞中,過去許久都沒有任何迴應。
就在這時,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魯道夫·卡特很有可能不在這個山洞裡。
在幽冥眼的視界中,方圓數百米內都沒有活人存在的跡象,倒是在某些極度陰暗、偏僻的角落,隱藏着足以令世人陷入癲狂的污穢與不潔之物。
“嗚嗚嗚......”
死寂的洞窟中驀地颳起了凜冽的陰風,洞內的氣溫直線下降,幾乎跌破了零度,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自己來到了終年籠罩着冰雪的南極大陸。
“什麼人?快滾出來!”
我發動幽冥眼的瞳力,識破了躲在死角處的一隻渾身長滿綠色絨毛的水猴子。
在普通人的肉眼中,這隻水猴子長得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然而,這其實是水猴子設下的障眼法,只能通過靈視才能加以識破。
水猴子似乎十分忌憚熾炎劍,瑟縮在角落裡發抖,口中發出嗚嗚嗚地怪叫。
我沒有理會它,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行進。
不知往深處走了多久,掛在肩上的對講機毫無來由地吱吱作響,在這片死寂的黑暗世界中顯得異常刺耳。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用手擰開對講機的接收開關,小聲地試探道:“你是何方神聖?”
話音剛落,對講機那頭竟然傳來了花鈴的呼救聲:“雙哥,救救我們!”
“怎麼會是小鈴?他們不是還在無人島上嗎?難道、難道說小鈴他們出事了!”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秒,對講機中響起了一陣空靈、幽怨的女聲:“要想救你的同伴,來中央祭壇......”
“嗡嗡嗡......”
女聲消失後,對講機中只剩下一串電流的響動。
我靜默地站在原地,腦中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
“從神秘女聲的話來看,花鈴他們真的出事了。等一等,萬一這是敵人設下的陷阱......”
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遠方隱隱出現了一團光亮,這團詭異的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地下一百多米深的地方,排除某些會發光的天然礦物或者動植物,按道理講,不可能存在光源。
我循着發光的方向徑直走過去,很快便來到了那個神秘發光物體的面前。
“原來是螢火蟲啊,不對勁,這麼深的地底,怎麼可能會有螢火蟲......”
話音未落,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神秘發光物體,似乎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紛紛振動着透明的翅膀,朝我飛了過來。
“這、這是什麼怪物?”
藉助幽冥眼的洞察能力,我總算看清楚了這些神秘放光物體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蟲子,它們不具備地球上已知昆蟲的共有特徵,實際上與其說它們是昆蟲,倒不如說是發光的飛碟,那樣反而更加貼切。
這羣發光的飛碟以極快的速度把我包圍了起來,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飛碟的前端長着一根細小的尖刺,不禁提高了幾分警惕。
“原來如此,是一羣會吸食活物精血的飛行怪物嗎?”
我冷靜地揮起熾炎劍,斬出一記月牙形狀的火焰劍氣,手起刀落之間,盤踞在空中的吸血怪物瞬間化爲灰燼,消散在濃重的黑暗之中。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經過這番波折後,我不禁提高了幾分警惕,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自從進入這個漆黑的深洞,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拿出手機想確認一下現在是幾點,卻發現手機已經關機,無論怎樣按住電源鍵,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既然如此,只能憑感覺繼續往前面走了。”
我把手機放回包中,舉起手中的熾炎劍,如履薄冰地往前行進。
“到頭了?”
我似乎走到了洞窟的盡頭,前方吹襲而來的刺骨涼風夾雜着大量的潮溼氣息。
“這裡是浮仙湖水下一百多米深的地方,潮氣這麼濃重,說明前面肯定存在着一片廣闊的水域。”
我擡腳往前走去,卻發現踩在了一片沒有實感的虛空之中。
“不好,前面沒路了!”
藉着熾炎劍的火光,我清楚地看到洞窟盡頭的正下方竟然存在着一座面積開闊的地下空間。
我所站的位置,距離最下方的地表約莫幾十米的高度,經過一番仔細的探查,確認地表附近不存在邪祟,我從洞窟的盡頭一躍而下,最後平穩地降落在地面上。
“這裡是什麼地方?”
放眼望去,四周散佈着古建築的殘垣斷壁,厚厚的蘚類植物覆蓋在遺蹟的上面,如果不靠近仔細看個究竟,很難分辨出它們的真面目。
我釋放出無量業火,清理掉身旁一座土牆上的苔蘚,露出了原本光潔的牆面。
“古滇國......難道說,這裡就是傳聞中神秘消失的古滇國遺蹟?”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身後突然襲來一陣森冷的陰風。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幽冥眼的視界中閃過一抹白色的殘影。
“那應該是被禁錮在古城遺蹟中的遊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這座詭異死寂的古代遺蹟中,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女人悲鳴,就算是我這種久經戰陣的老手,身處當前的環境,仍不免感到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