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我坐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在此之前,我全然沒有預料到,古滇國的遺蹟中竟然存在着這麼厲害的敵人,好在魯道夫·卡特用他家族傳下來的法寶消滅了伊魯巴特,不然的話,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更糟糕的事情。
魯道夫·卡特給我遞了根香菸,讓我先抽上一根壓壓驚。
我感激地接過香菸,點燃後叼在嘴裡猛吸了一口,頓時感到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暢,因戰鬥產生的倦怠被一掃而空。
魯道夫·卡特吐出一團白色的煙霧,有些感慨地說道:“存在了兩千多年的古代遺蹟,就這樣灰飛煙滅,真是可惜啊。”
我用手指夾着香菸,不住地點頭道:“是啊,確實很遺憾。”
末了,我又補充道:“那個叫伊魯巴特的傢伙,自稱滇王的大祭司,自從古滇國毀滅後,祂就一直守衛在遺蹟中,消滅所有闖入遺蹟的入侵者。”
魯道夫·卡特有些釋然地說道:“或許,在伊魯巴特看來,古滇國遺蹟徹底毀滅反倒是一件好事,這樣的話,就不必擔心再有入侵者闖進來侵擾滇王的安寢。”
我摁滅手中的菸蒂,從地上站起身,語氣嚴肅地說道:“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找到下落不明的孫教授他們。”
魯道夫·卡特緩緩站起來,面帶疑惑地問我:“聽無雙大師的口氣,難道說你掌握了什麼線索?”
我攤了攤手,無奈地回答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從伊魯巴特的口中得知,孫教授等人被祂關在了遺蹟的某個隱秘之處。”
“某個隱秘之處?感覺好像說了些什麼,又感覺什麼都沒有說......”
魯道夫·卡特有些懊惱地抓了抓捲曲的金黃色頭髮,顯得頗爲焦躁不安。
我發動幽冥眼的瞳力,持續搜索着花鈴和貓仙爺的氣息,如果伊魯巴特沒有說謊,孫教授他們肯定就藏在這片遺蹟的某個地方。
經過剛纔的一番激戰,古滇國遺蹟的表層部分已經被我們夷爲平地,魯道夫·卡特注視着我們站立的地面,不禁猜想道:“再往下會不會還有更加廣闊的空間?”
“可能性很大,但是我們要怎麼下去呢?”
魯道夫·卡特嘴裡喃喃道:“如果能找到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就好了。”
說着容易做着難,在這片廣闊的地下空間中尋找一個可能並不存在的所謂地道,無異於在太平洋裡撈一根繡花針。
魯道夫·卡特往前走了一步,踢開了腳下的一塊碎石塊,就在這時,他突然回頭問我:“對了,你知道現在是幾點鐘嗎?”
我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不知道,我的手機早就報廢了。”
“自從我們來到這裡,外界恐怕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
我用手徒勞地拍打着手機,希望它能重新亮起來,然而所有的努力終究都是徒勞。
眼看着所有的嘗試宣告失敗,我把手機收回口袋裡,一臉頹喪地說道:“身處在這座遺蹟中,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時間停滯的感覺。”
魯道夫·卡特聽罷,饒有興致地說道:“哦,你是說時間靜止了嗎?這倒是一個十分有趣的話題。”
或許是爲了緩解沉重的氣氛,魯道夫·卡特滔滔不絕地聊起了他對時間的看法:“時間是標註事件發生瞬間及持續歷程的基本物理量,愛因斯坦在他著名的相對論中提出:不能把時間、空間、物質三者分開解釋。時間與空間一起構成四維時空,組成宇宙的基本結構。按照廣義相對論的說法,時間實際上是存在方向的,它可能會向前運動,也可能會向後運動,還有可能會靜止不動。”
我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話道:“如果時間往後方運動,那就是民間所說的‘時間倒流’。”
魯道夫·卡特點點頭,繼續說道:“時間停止在某一時刻不再運動,就是所謂的‘時間靜止’或者‘時間停滯’。”
“時間停滯......”
過了片刻,我擡頭看向魯道夫·卡特,試探性地問道:“魯道夫先生,你覺得我們現在面臨的處境屬於時間停滯還是時間倒流呢?”
魯道夫·卡特晃了晃腦袋,否認道:“我覺得兩者都不屬於,眼下的處境僅僅只是因爲我們不清楚外界的具體時間,再加上長期身處在黑暗的環境中,逐漸喪失了對時間流動的感知能力,所以纔會產生諸如時間停滯不動的錯覺。”
“依你的意思,在這個地下空洞裡面,時間仍然在流動?”
魯道夫·卡特有些遲疑地說道:“據我所知,地球上應該不存在時間保持靜止狀態的地方。”
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回答道:“在這裡胡亂猜測也是無濟於事,我們還是繼續尋找線索吧。因爲剛纔的激戰,遺蹟的表層部分被夷平,少了很多的阻擋物,這反倒有利於我們開展搜尋工作。”
“但願孫教授他們沒有遭到戰鬥的波及。”
說罷,我和魯道夫·卡特分頭行動,在廣闊的地下空間中搜尋着孫衛星等人的行蹤。
我們分開沒過多久,只聽不遠處傳來魯道夫·卡特的驚呼聲:“無雙大師,你快過來看啊,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待我小跑着來到魯道夫·卡特的身邊,卻見他用手指着一面光滑的石壁,神情激動地說道:“你看這幅壁畫,上面記載的內容真是匪夷所思。”
我匆匆掃了一眼壁畫,起初覺得壁畫的內容稀鬆平常,記載的不過就是滇王祭天時的壯觀畫面,可當我仔細觀察下來,不知爲何,後背上竟然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寒意。
“早在兩千多年前,滇王就已經預知到我們會闖進滇國的遺蹟。祭天儀式上用到的這幾個活人祭品,不就是孫教授、張軍、董瑞、林雪梅他們嗎?”
魯道夫·卡特瞪大了雙眼,滿臉寫滿了深深的恐懼:“你說得沒錯,孫教授他們確實成爲了祭天儀式上的活人祭品。”
“奇怪,花鈴和貓仙爺去哪兒了?”
我在附近四處走動,試圖找到壁畫的其餘部分,魯道夫·卡特無奈地說道:“不用找了,壁畫的內容就只有這些。”
“這怎麼可能,花鈴和貓仙爺爲什麼沒有出現在壁畫中?難道滇王沒有選擇他們作爲祭品?”
魯道夫·卡特神情凝重地分析道:“光憑這幅詭異莫測的壁畫,還有很多事情解釋不通,孫教授他們有可能已經遇難,也有可能還活着,我們不應該過早放棄希望。”
我明白魯道夫·卡特的意思,只是目前最大的困難在於,我們應該怎樣去救回孫教授和花鈴他們?
魯道夫·卡特細細端詳着壁畫,不經意間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根據壁畫的內容來判斷,孫教授等人很有可能被困在了兩千多年前的古滇國,滇王把他們抓了起來,並且秘密關押在某個絕密的地方,等待着祭天儀式的到來。”
我看着魯道夫·卡特的雙眼,難掩震驚地說道:“魯道夫先生,看這情況,我們有必要去兩千多年前的古滇國走一趟。”
魯道夫·卡特微微揚起嘴角,語氣變得有些興奮:“呵呵,這倒是一次極具挑戰性的時光旅行呢!”
回到兩千多年前的古滇國救人,的確是一個瘋狂至極的想法,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