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貓仙爺在沼澤邊等了許久,始終不見花鈴回來,不免有些擔心她的安危。
貓仙爺變回小花貓形態,在張少龍身邊來回轉悠,對我說道:“祝無雙大人不必憂慮,本仙料定花鈴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我心不在焉地答道:“但願如此!”
正說着,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花鈴穿過被無量業火蒸發殆盡的沼澤,一臉疲憊地說道:“敏都洛被天雷劈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三人不禁爲之一振,張少龍更是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這個惡魔終於死了!”
花鈴沒有理會張少龍,她對我們轉述了敏都洛死前留下的遺言,以及白無常給花鈴的忠告。
我和貓仙爺聽完花鈴的轉述,心中頓感僥倖。幸好我們及時除掉了敏都洛,不然的話,如果讓他找到“四神器”中的其中一件,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我們說話的工夫,白無常突然出現在了張少龍身旁。
“按照先前的約定,你們已經除掉了敏都洛,如今時辰已到,我要帶走張少龍的魂魄!”白無常面若冰霜的說道。
我和花鈴微微點頭,表示遵守承諾。
張少龍看着白無常慘白的臉龐,嚇得跪在地上求情:“求無常大爺饒我一條小命,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我的父母該怎麼辦?公司不能沒有繼承人,現在我還不可以死!”
白無常充耳不聞,語氣冰冷地迴應:“昨晚你被敏都洛殺死後,生死簿上已經記下了你的名字,按照規定理應把你帶回地府交差。如果不是祝無雙大人留着你有用,現在你已經去奈何橋報到了!”
“無常大人,無常大人!我求求你了,再寬限給我一點時間吧!”張少龍緊緊抱着白無常的大腿,聲淚俱下地哭喊道。
白無常面不改色地掏出拘魂鎖套在張少龍的魂魄身上,冷冷地說道:“走吧,耽誤了時辰,小心受到閻王責罰!”
張少龍拗不過白無常,只好任由魂魄被白無常勾走。
臨走前,白無常回頭看向我和花鈴,鄭重其事地叮囑道:“‘紅蓮會’似乎得到了有關‘開天斧’的線索,閻王託我轉告你們,務必趕在敵人之前找到‘開天斧’!”
話音剛落,白無常帶着張少龍的魂魄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只留下一具遺體躺在坑窪不平的地上。
花鈴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問我:“張少龍的遺體怎麼辦?”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是帶回去給他的家人,想必警方應該已經向張家通報了張少龍的死訊,我們得抓緊時間把屍體還回去。”
走出山谷的路上,由我揹着張少龍的遺體,花鈴和貓仙爺緊跟在旁邊。
離開盤蛇谷,花鈴問貓仙爺:“你接下來是回祠廟還是跟我們去小鎮?”
貓仙爺想了想,擡頭看向花鈴:“本仙想去清泉鎮住一段時間,待在廟裡太無聊了,不如去鎮上找老朋友敘敘舊。”
我回頭對貓仙爺說道:“如果你沒有落腳處,可以來我們家住。”
貓仙爺搖了搖小尾巴,輕輕點頭:“也行,本仙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
回到家中,花鈴用手機撥通了周宇的電話,她向周宇道明瞭張少龍屍體從太平間遺失的緣由。
周宇聽罷,先是把我和花鈴數落了一番,但是看在我們“兄妹”兩人合力消滅妖人敏都洛的份上,他決定對我們的“盜屍行爲”網開一面。
半小時後,周宇親自派人來我們家帶走了張少龍的遺體。
周宇能對我們網開一面,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計,至於事前約定的錦旗,我和花鈴也不再提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忙活了一個早上,我和花鈴俱是精疲力盡,回到各自的房間倒頭便睡,貓仙爺躺在院子裡舒舒服服地曬太陽,不時和幾隻飛來地上的小麻雀嬉戲。
臨近傍晚,我和花鈴在廚房裡做飯,就在我們爲了炒紅燒肉需要放多少鹽而爭執不下的時候,貓仙爺突然急匆匆地跑進廚房,對我們大喊道:“先把手裡的活計放一放,張少龍家出事了!”
我和花鈴異口同聲地問:“出什麼事了?”
貓仙爺嘆了口氣,語氣顯得異常沉重:“今天下午5點30分,張家聘請的保姆買完菜回到家,打開門就看到張少龍的父母慘死在客廳裡,死狀極其詭異。”
恰在此時,花鈴接到了周宇的電話,她按下免提,高高擡起手機:“我現在正在張家勘察現場,幾分鐘前接到張家保姆的報警,張少龍的父母不知道被什麼人殺了,現場特別慘烈,我看不像是人爲的,倒像用了某種邪術。總之,請你們兩人趕快過來一趟。”
花鈴掛斷電話,放下手中的鍋碗瓢盆,回到房間中換上道袍。
在花鈴換裝的時候,我和貓仙爺在客廳裡聊了幾句。
“你怎麼知道張少龍父母的死訊?難道你去了他們家?”
“本仙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就奇怪了!”
“別多想,本仙在清泉鎮有很多眼線。這樣說好像不太恰當,應該說清泉鎮的所有野貓都是本仙的手下,這樣一來你應該就能夠理解了。”
“原來如此,張少龍家附近的野貓看到張父張母死在客廳,於是及時把消息轉告給你。等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那隻野貓......”
“本仙知道你想說什麼,遺憾的是,那隻野貓並沒有看見兇手,也沒有看到行兇的經過。”
花鈴換好道袍,肩上挎着黃布袋,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不管兇手是人還是鬼,我們先去現場看看情況,也許能發現什麼端倪。”
我和貓仙爺點點頭,跟着花鈴一起離開了家,前往張少龍家所在的豪華別墅。
張家的別墅是清泉鎮最豪華、最顯眼的建築,在那個年代(2010年),張家的這套豪宅價值數百萬,是多少人辛苦幾輩子也買不起的。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我們趕到張家別墅的大門口。
花鈴向一位守在門外的民警道明瞭來由,他知道我們是派出所的特別合作伙伴,在得到周宇的指示後,民警帶着我們穿過警戒線,走進張家的豪宅。
花鈴懷抱着貓仙爺和我走進正門,剛剛經過玄關,即將進入一樓客廳,我們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放眼望去,只見一對中年夫婦平靜地躺在客廳的大理石地磚上,潔白的瓷磚被兩人流出的鮮血染得一片通紅。
周宇見我們過來,急忙站起身向我們介紹道:“被害人死於過量失血導致的休克,據法醫所說,死者胸口上的血洞,幾乎貫穿了他們的身體,法醫推測是用某種極其鋒利的武器造成的創傷。另外,還有一個比較詭異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請你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花鈴走上前去,低頭觀察屍體。
一直縮在花鈴懷中的貓仙爺,突然睜開眼睛,擡起一隻爪子指着屍體身下的血泊,示意我們仔細看血泊的形狀。
花鈴還沒有看出什麼子醜寅卯,我卻忍不住驚呼出聲:“啊,是一朵蓮花的圖案!死者流出的鮮血,竟然在地面上畫出了一朵蓮花!”
“我的天哪,還真是一朵蓮花!等等,用鮮血畫成的蓮花,那豈不就是——紅蓮!”
此言一出,我和貓仙爺不禁瞪大了雙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看來白無常的擔心不無道理,‘紅蓮會’果然對張家出手了,這應該可以視作是對我們的復仇。”
按照這種推想,那麼有一點不言自明:清泉鎮上肯定還隱藏着敏都洛的同伴,也就是“紅蓮會”的其他成員。
突然間,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司馬輝和那個麻子臉!
就在幾天之前,我奉閻王之命來到陽間,擔任花鈴的監護人。我和花鈴爲了尋找一具合適的身體,趁着夜色爬上白老山的亂葬崗,沒想到卻遭遇了大羣殭屍的圍攻。經過激戰,我們消滅了殭屍,在下山時碰巧遇到了形跡可疑的司馬輝和其同夥麻子臉。
現在依稀記得,當時兩人曾不止一次的提到了“組織”這個詞,結合敏都洛、貓仙爺和白無常所說的神秘宗教組織“紅蓮會”來看,我有理由相信:司馬輝和麻子臉也是“紅蓮會”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