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自覺不是傻子,吩咐不動阡陌只有忍了,小姐不比從前,看她眼神自己就打怵。
冬葵在炕上趴着,冬月蔫蔫的,盛錦妍和阡陌是沒有過的肅靜。
盛錦珠和穆謙訂婚,老夫人出了佛堂,幾年沒見這個祖母了,她準備去探望一下兒,她要想翻身,借這個祖母的力是不可缺的。
禮多人不怪,去看祖母,是需要禮物,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求人無禮誰會幫?
何況老太太還是最憎恨她的親孃,不待見她的老頑固,連她的親嫡孫都被她仇視。
這樣頑固不化的人,怎麼能改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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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來幾天,她就在做這個準備,老太太喜歡牡丹,她就繡了黑底大紅牡丹的抹額。
五年的王府生活,被排斥被欺負被冷落,只有刺繡才讓她心情平緩淡然,退去優思。是她沒日沒夜的鑽研刺繡,累垮了身子吧?
越來越瘦弱的身子垮掉的時候,穆謙要了她的命。
穆謙和盛錦珠倒沒有阻止她和幾個刺繡大師來往,她學了幾個人的絕技,領悟出自己的一套高超繡技。
母親就是有刺繡靈性的人,自己是遺傳她天賦,對刺繡有極高的靈感。
阡陌自豪的捧着牡丹抹額:“小姐的繡技神了,它們在笑呢。”阡陌是指的抹額上邊的兩朵牡丹花,活靈活現,如同真花在隨風搖曳,看着人笑。
老太太不管怎樣不喜大陶氏,可大陶氏給她的繡品都是寶貴的,是大陶氏的繡品精緻,她還是個最喜歡繡品的人。
這一條就是盛錦妍的機會,她的繡品一定會打開老太太的慈善之門,自己的性命在侯府肯定是無虞。
老太太奢求她的繡品,就要做她的保護傘,只要保住了性命,其餘的都是小事。
四方絹帕,都是珍貴布料,是在母親失蹤後小陶氏搬進母親的院子時,被嫌棄的拋棄出來的,她心疼的拾了回來,這都是母親裁好的帕子料,她想用此紀念母親。
她的手裡是一無所有,沒有這些布料她還真是施展不了。
阡陌是個精靈的,明白小姐的意思,她本來不喜老太太,可是爲了小姐,她什麼都能忍。
阡陌歡歡喜喜的隨在小姐身邊,託着一個大紅的包袱,恐怕把抹額壓皺,兩手心捧得小心翼翼。
盛錦妍笑了笑,滿臉的暖意,阡陌在王府的五年處處小心護她,是真正的心腹,誰都可不信,沒有不信她的道理。
進了益壽院,遠遠的就被老夫人身邊的丫環看到,丫環匆忙的去稟告鄧老夫人。
老夫人心裡一顫:她是來求她給做主的嗎?一個敗壞門風的,還有臉來見她?
孫嬤嬤看老夫人的臉色陰沉,烏黑的面容讓人發瘮,孫嬤嬤小心的問:“老夫人,是否讓大小姐進來,奴婢看阡陌捧着一個紅包袱。”
孫嬤嬤是個人精,當官的不打送禮的,看阡陌那樣小心翼翼的,一定是好東西。
還許是老夫人喜歡的。
孫嬤嬤對老夫人對大陶氏的態度不置可否,她想不明白老夫人爲什麼不喜歡這個兒媳?
可是她卻喜歡兒媳的繡品。
老夫人的心機深沉,她隨身扶侍幾十年也摸不透老夫人的心性,是個極深藏不露的高人。
她認爲是老夫人的性情有些偏頗,是不喜歡大陶氏的原因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老夫人看不透,她是看得透的人,侯夫人怎麼是讓人討厭的人?
小陶氏旁敲側擊的挑撥老夫人對大陶氏的恨意,她也是看得出來的,在主子身邊能站穩腳跟的,哪有不通透的道理。
她明鏡似的老夫人是受了蠱惑。
大陶氏的失蹤也讓她懷疑,大陶氏是個知禮懂分寸的,怎麼能不辭而別?也沒聽說生病的消息。
少爺失蹤更是奇怪。
大陶氏那次出門只說是去降香,大陶氏失蹤幾天後,小陶氏拿出大陶氏留下的信件。
簡單的只有幾句話,她得了惡疾,去終南山求醫,怕老夫人擔心,沒有如實告訴老夫人。
信件還是給盛偉岸留的,預料不出此去生死,生死有命,不要勞師動衆尋她,只要好了病,她自然回來。老夫人不喜這個兒媳,任她消失不理會。
大陶氏的下落沒人尋找,轉眼這就五年了,不管是病逝也好,被人算計也罷,這個人活在世上的可能很小了。
孫嬤嬤卻是不怎麼信這些,她覺得很是蹊蹺,大陶氏被老夫人怨恨,老夫人也不把侯夫人失蹤的事告訴侯爺。
侯爺身在邊關,會不會知道夫人失蹤?
邊關戰事很緊,可是小陶氏說的皇帝不讓盛偉岸知道大陶氏失蹤的事,可是小陶氏怎麼坐的平妻?侯爺不知道夫人失蹤,不能會擡舉小陶氏的平妻吧?
孫嬤嬤對大陶氏的事從不敢提及,奴才都是順主子意的,沒有膽勸解主子。
可是她對這個可憐的小姐有同情心。
孫嬤嬤的思路飛快。
老夫人只聽到了孫嬤嬤口裡的包袱,她的眼光閃閃,露出些精彩,大陶氏失蹤後,她再也沒有收集到可心的繡品。
大陶氏都是用紅包包着繡品給她送來,紅包是讓她最振奮的。
再一想:一個無孃的丫頭,能有什麼好東西?
“讓她進來!”老夫人想到大陶氏的紅包袱,還是動了心,吩咐一聲,讓孫嬤嬤擔着的心平靜了下來,給了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丫環墨黛一個眼色。
墨黛領會的迎出去,這是個重要的禮儀,到老夫人這裡來的,丫環僕婦都得出門迎接,表示對老夫人的客人的尊敬,表達了對老夫人的重視,只要進這個門的,都得恭敬。
盛錦妍是嫡小姐,更不能慢待。墨黛可不是缺心眼的。
盛錦妍還沒有邁進正堂的門,墨黛恭敬的施禮:“大小姐請。”
盛錦妍懸着的心放下,只要允許她進這個門,她就有最好的機會。
墨黛撩起綠色錦緞繡杜鵑花枝的門簾兒,盛錦妍邁步進去,對着靠窗楠木菱花大~牀~上的老夫人盈盈的下拜:“請祖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