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陶氏冷笑一聲:“我看你還是老實點兒,別把你姨母的品級告沒了,看你們還能指望誰?”大陶氏眼神凌厲起來,幾個執的婆子嚇得眼神一縮,她們都知道了盛錦妍已經是御前一品女官,不定哪一天成了聖~寵,貴不可言,陶貴人已經失寵,看來小陶氏母女的依靠要完蛋了。
大陶氏得勢了也是很威嚴的,她們不敢抗拒,暗使勁兒把盛錦玉和盛錦珠弄走了。
小陶氏一看大陶氏動真格的了,也是嚇了一大跳,兩個嬌嬌女怎麼能跪上幾天?就是跪不壞,她也心疼!
沒有個跪不壞,傷了膝蓋怎麼辦?她的女兒還要爲妃爲後啊,一點兒都不能傷害,小陶氏突然上前,一副萬人憐的模樣:“姐姐!你放過我們吧,我們母女不會和你爭的,珠兒的安樂王妃,我們不做了,讓給妍兒好了,以前都是妹妹誤聽小人言,虧待了妍兒,妹妹已經很後悔了。
不是我們搶的,是安樂王來提親,母親的安排我們不能抗拒,我們不知道妍兒這樣心儀安樂王,珠兒就不能嫁給安樂王了,姐姐求母親出面給珠兒退親可好?”哀哀憐憐的一席話,說的都是她母女千好萬好,別人慫恿她。
大陶氏覺得這輩子遇到的是天底下最無恥的人,裝相、滿腹的委屈,天底下都是她的理,什麼壞事都是別人乾的,好像她是被人強迫的,她殘害別人的女兒就信手拈來,她的女兒跪幾天就讓她出賣了所有的人。
大陶氏這些天掌家,有人主動給她獻殷勤,監視小陶氏和幾個姨娘的動向,誰和小陶氏勾結她能不知道嗎?
大陶氏笑得冰冷:“你不用裝可憐,從小到大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脾氣,你認爲我傻,算計得我差點死到外頭。
你是不是看安樂王被撤了王爵,還是又惦上了哪個比安樂王更高的人物?想讓你女兒更高攀,讓我出頭給你女兒退親,你可真是會巧使人,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的言行不加懷疑了,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會想一想,你再會僞裝我也不會再信你了。”大陶氏直接點出了小陶氏的陰謀,她雖然想不明白,簡單的想她也明白小陶氏嫌穆謙沒了王爵。
小陶氏被問得臉青紫,大陶氏可真是長了出息,自己的心思她怎麼能猜得中?女兒相中了皇長子,自己覺得她想得對,皇子妃我們不做了,讓給你的女兒,自己的女兒可以做皇后。扶持妹妹的兒子做皇帝,不抵自己的女兒找一個皇帝來得近便。
讓小陶氏震驚的是大陶氏能說出了這樣的話,以後就不好唬了。
林姨娘眼角閃着邪性的光,蔑視小陶氏幾眼,早知道她會找替罪羊,自己留心眼兒就是對的,大陶氏只能懷疑,可是逮不證據,她奈誰何?
恨也是白恨,沒有證據也收拾不了誰!
林姨娘得意的笑,小陶氏是要給女兒攀再高的枝了,她退婚最好,自己的女兒可是要嫁獨丸兒的,說不定很容易就爬上了正妃的位子,等她攀不上再高的枝,穆謙就會惱了她,不見得還會要她。
到那時讓她後悔吧!穆謙沒了王爵,早晚還得封王,皇帝的兒子,哪有不封王的,穆謙還許能做皇帝呢,女兒還許有皇后的命呢!
小陶氏眼皮子淺,穆謙被撤了王爵,她就退親,她就是仗着陶貴人是她的後盾,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連穆謙她都敢戲弄,不管怎麼說,她藐視穆謙,皇帝也不見得喜歡,她去退親,給自己的女兒收買穆謙的機會。
穆謙被人拋棄,有自己的女兒嫁進去,給穆謙的安慰,一個人在落拓的時候去貼心,自然是極端的感動的。
他會和女兒成爲一條心,拿她的女兒當做知音,他會善待她的女兒,也算是患難夫妻,對女兒一定不一般的。
林姨娘喜滋滋地算計着怎麼去安樂王府提親,怎麼樣才能得最大的利益。
小陶氏看打動不了大陶氏,暗暗地咬牙,只要有機會,一定不會讓大陶氏得好死!
“姐姐!女孩子會跪壞膝蓋的。”小陶氏滿臉的可憐哀求,爲了她的女兒,她放棄了溫柔和矜持。
“她們犯的錯,跪一跪是輕的,不想跪是想領板子嗎?”大陶氏滿臉的嚴厲,小陶氏從沒有見過她這樣動怒過。
“姐姐,我們曲陽侯府從沒有懲罰過女孩子,千金小姐哪有被打板子的?”小陶氏專抓利於她們的說。
大陶氏眼裡射出了寒光:“曲陽侯府是沒有對嫡女打板子,只是暗下手,弄條毒蛇把嫡女逼進水塘了淹死她。
“給嫡女下毒的手段都能使得理所當然,打屁~股幾板子算什麼懲罰?打板子罰跪祠堂都不會死,下毒。掉池塘都是會死的,你說說是哪個懲罰便宜,嫡女可是沒有犯錯,你的女兒可是大庭廣衆辱罵嫡母和嫡姐,你撿了便宜還要賣乖,你是想讓你的女兒臭名昭著才甘心嗎?”大陶氏可是連損帶揭短,小陶氏被噎得嗝嗝的。
不禁滿面羞惱,噗通就給大陶氏跪下:“姐姐,那個下毒掉池塘都是那幾個丫環誣陷人,妹妹的品性姐姐難道不懂,怎麼會幹出那樣的事,姐姐不要偏聽人言,都是忌妒出的問題,有人看姐姐信任我,才詆譭我的。”小陶氏巧言令色,瞪眼唬大陶氏,她還是以爲大陶氏是個沒腦子的,是個好糊弄的。
她怎麼會體會到一個死裡逃生的女子心理的變化,是多麼地觸及靈魂,她就是再善良,也不會和以前一樣無知信任身邊的人了,怎麼也會留點心眼兒。
而且小陶氏主使盛錦玉給盛錦妍下毒,指使人放毒蛇把盛錦妍追到池塘裡的事,都有墨眠的心腹暗探調查清楚了。
到了這個時候小陶氏還在裝無辜,大陶氏如果再信她的,就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大陶氏並不是想不明白事情,只是她不願猜疑別人的動機,就是她疑心不重,現在她如果再信小陶氏的話,她就是活倒頃了,自己都得扇自己的嘴巴。
小陶氏願意跪就讓她跪,盛錦妍看了母親的決絕,對母親的處境也就放心了,她擔心母親還是心眼和以前一樣實,被小陶氏坑到深淵裡也不知道。
讓她進宮她是無所謂,別說是等到二十五出宮,就是不讓她嫁人,一輩子在皇宮裡老死她也不在乎,只是對母親不放心,母親心機少,不算計,完全被小陶氏算計。
自己一走,曲陽侯府對母親來說就是龍潭虎穴,父親畢竟不管內宅,一個變態的老太太加幾個心數不正的姨娘,母親怎麼能招架
得了。
她不得不想轍,跟皇帝提條件,她要保護自己的母親,就得得到皇帝的支持。
盛錦妍拉了母親躲了小陶氏,去老太太的住處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才醒,盛偉岸早就去上朝了,老太太還是不見她們母女,盛錦妍倒是心裡痛快,她還不想見這個變態的老太太呢,母女心情愉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陶氏隨後就去了老太太的房間,訴苦,老太太聽了頭疼,有些眩暈,老太太身上的毒最怕生氣,昨晚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覺睡得不足,今天就明顯地體質不行。
盛錦妍知道老太太的病會復發,因爲她只吃了一丸聖衍道人的藥,三個月一次,還沒有到三個月,死是死不了了,就是渾身沒勁兒,帶死拉活。
昨晚的事讓盛錦妍很怒,竟敢哪有算計她!既然這個老太太不知好歹,她爲什麼要爲她着想?讓她好歹地死拖着吧,這樣的人要是有了精神就只有搗亂,她既然不信是中~毒,就不要再理她了
她把林姨娘當寶,就讓林姨娘孝敬她吧,把一個表外甥女當寶逞着,算計自己的親孫女便宜外人,就是橫豎不懂的變態,盛錦妍覺得對這樣的人有好心,不抵掏出來喂狗。
老太太氣得發懵,也不想管小陶氏的事,小陶氏苦苦地求哀,老太太恨鐵不成鋼:“把孩子慣得只知道一味地莽撞,罵兩句人能當得了什麼,自作自受!從今後我啥也不管了,就仗着你那個妹妹吧,我看將來她被打進冷宮,你還仗着什麼?”老太太怎麼這樣的態度了?昨天還聽她們的擺弄盛錦妍,今天她的親孫女被罰她就不管了,這個變態!。
小陶氏心裡罵,滿臉的卻是可憐,哀哀懇懇地求老太太放人,老太太說:“你走吧,我還是沒有精神,不想操心了,我中的這個~毒,生氣就會復發。”老太太爲什麼對小陶氏說這個,小陶氏有點兒心虛。
小陶氏眼珠兒一轉:“候爺是大孝,她一定會讓母親如願的。”
“我能如什麼願?候爺再孝,他也掌控不了女兒的命運了,有皇帝擋着,誰也別想把妍兒怎麼樣,我也不敢奢望了。”老太太滿臉的心灰意冷,讓小陶氏心裡騰地一跳。
“婚姻的事母親做不了主,皇上也沒有說那些錢不許給長輩,候爺也不是沒有權力要!”小陶氏倒不理會盛錦妍嫁不嫁盛麗英的兒子,不嫁還省三十萬,省下就都是她的。
她只在乎那一百七十萬到不到自己手。
“咳!……”老太太嘆息一聲:“妍兒是個沒主見的,那麼多錢她都借出去了,這個讓人不省心的。”
“母親!……這樣的話您也信?您是被她唬了。”小陶氏冷笑起來,老太太有那麼傻嗎?竟然信這樣的話,一百七十萬,誰捨得借出去?傻子纔信!
“我兒子能唬我嗎?”老太太有些憤怒。
小陶氏神情一滯:“母親,媳婦不是那個意思,候爺也是被唬的。”老太太明顯的一怔。
“候爺說的親眼見有人借走了。”老太太覺得兒子是不會撒謊的。
“那要是妍兒和別人合謀演戲呢?”小陶氏總是念念有詞挑撥老太太的怒火。
老太太強壓怒火:“你演個戲給我看看,把你的私房錢都交給別人!”小陶氏忌妒老太太不可理喻,說的話怎麼那樣不中聽,我爲什麼把錢交給別人,誰信得過別人,怎麼可能借出那麼多錢?
自己的話她不信,到底是爲了什麼?她怎麼就信了賤~人的?她實在是想不出理由,因爲她特別恨大陶氏,怎麼突然就變了心情?小陶氏覺得事情的微妙,她是個敏感的人,立即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兒。
她要大陶氏放人,就是一句話的吧,怎麼就心意大改常了,不護親孫女,卻護大陶氏那個賤~人!小陶氏不禁頭疼起來。
老太太疲累的樣子,懶得搭理小陶氏,她現在不想繼續得罪大陶氏母女,她的命攥在盛錦妍手裡,盛偉岸告訴了老太太確實是中~毒,是盛錦妍求師傅給她練的丹,那十車藥材都是盛錦妍求人買的,老太太要走了盛錦妍的十萬兩,侯府出的錢就是給盛錦妍還藥錢的。
老太太聽了似信非信的,可是她信自己生的兒子,盛偉岸也沒法和老太太說實話,不能說那些藥是採來的,給盛錦妍補回的七八萬都還了藥錢。
老太太雖然固執,卻信了幾分,她兒子說的有人給她下~毒,她也信,只是沒精神去想是誰幹的。
盛偉岸說她的~毒已經幾年,她也不敢往大陶氏身上想,她有點固執地不往小陶氏和林姨娘身上想,她想她們給她下毒沒有動機,她是維護她們利益的,她們怎麼會給她下毒?她懷疑別人,別人也接觸不到她,她身邊的親信只有墨黛和孫嬤嬤,她們更沒有理由對付她!
小陶氏無奈走了,老太太閉眼不理她了,她趕緊給兩個女兒送吃喝,她小廚房的飯菜很香很高檔,她不會讓女兒受委屈。
她親自去探望,帶了丫環婆子一大幫,行李被褥背了一大堆,換洗的衣裳兩大包,燒雞烤鴨帶了一大箱。
把丫環打發去十幾個,跟她兩個女兒共患難起來,把祠堂布置的跟高檔客棧一樣舒適,小陶氏還哭喪臉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