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塵掌控江湖勢力,雲雀爲輔,同時統籌大家。而寒翊和夜陌,就像是刀尖,暫時先去解決沙盜,因爲這個很迫切,不能給東羲運送貨物的可趁之機。結束之後,葉浮塵管理,他們又是閒雲野鶴的殺手,哪裡需要就去哪裡。
京都缺人手,所以蓮染和席子堯都填入了朝堂。不過蓮染做的就是配合洛九夜那邊查漏補缺,而且他也確實是楚媚手中唯一一個較爲全面性的人才。席子堯則專職戶部這一塊,最重要的就是解決缺錢的問題。
爲解決缺銀少錢,直接指揮魁寶商行,同時葉浮塵寒翊也會配合戶部的撈錢計劃,進行一些行動。
芍藥守着莫邪,楚媚經常不在家,拓跋諶也不在,留下芍藥,楚媚在外面才能更放心。
而蕭玲瓏因爲並不是楚媚的手下,所以楚媚根本沒指揮她做什麼。她肯定是跟着寒翊,到時候也差不多是她自己想做點什麼就做什麼。
大家各司其職,非常分明。
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瞬間幹勁滿滿,已經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商量着要做一些什麼部署了。
現在時間緊迫,大家要各自行動,而楚媚和拓跋諶也要前往海棠花城,並沒有多少玩鬧的時間。
席子堯的戶部問題比較嚴重,葉浮塵的江湖勢力也是萬千頭緒,此時一羣人討論着這些事情鬧哄哄一團。蓮染望着楚媚,擔心問道,“王妃,那個九絕散……?”
也只有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他纔敢問最擔心的問題。自然不是爲拓跋諶擔心,而是他清楚知道,他家的這位主上,爲了拓跋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個九絕散,若是真的害人,也害的不止拓跋諶一個人,而是他們兩人。
“我不知道。蓮染,我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把脈,看見他沒什麼事,才鬆一口氣。”楚媚知道他想說什麼,語氣平靜,但是隱忍之下的情緒卻能讓人知道,並不像她表現的這麼輕鬆。
那種每天醒來,先看看枕邊人是不是還活着,是不是身體完好無損,是不是精神正常的感覺,即便這隻言片語的回答,已經讓人感到心酸。
“王妃,那有沒有什麼辦法預防,或者控制。每天這麼過日子,一天天的,會把你逼瘋的。”蓮染水晶般的眼眸中多出一絲心疼。
楚媚低笑,安慰說道,“沒事,我經歷過等着自己失明的日子,那時候我知道我自己終有一天會瞎,有時候想多看看他,有時候又想趕緊瞎了算了,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但是每次黑暗之後,還是會迫切的期待能夠看見光芒。而現在,我比那時候更加確定,我希望我永遠這麼擔心,也不希望九絕散早點爆發毀了他。我願意每天這麼檢查,願意這麼等着那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響的炸雷。只要遲一點,再遲一點,給我們的安逸的時間多一點,再多一點,就好了。”
因爲我無比堅定的期盼着九絕散的爆發遲一些來,所以,還不算煎熬。多過一天,我都開心。
“那王妃,有想過九絕散爆發以後的可能嗎?”蓮染問道。
楚媚肯定點頭,“我想過啊,我想,九絕散不是還有一線生機嗎?說不定,我們家王爺就運氣那麼好,剛好沒事呢。那我感謝上蒼,承蒙眷顧。”
至於其他的可能,她不想去想。
蓮染這下,再也問不下去了。
他明明厭惡那個人,曾經傷害過楚媚,不希望楚媚跟他在一起,不希望因爲他,她還要面對那些危險。
但是此時此刻,蓮染卻突然發自肺腑裡希望,上天對拓跋諶的結局,能不能就像楚媚想過的那種一線生機。
拓跋諶他不要出事,把自己曾經詛咒過他的話全部收回來,如果可以,九絕散的傷害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要再爲難楚媚了,不要再折磨她,所有的苦難,恨不得代受。
讓她幸福吧,讓她好好和拓跋諶在一起吧,讓他們此生安穩,只屬於彼此。
不要再破壞了,誰都不要再破壞了,老天爺也不要。
“王妃,上蒼,一定會眷顧你們。因爲你們都是好人。”蓮染沉默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楚媚拍了拍他的肩膀,悵然說道,“說什麼傻話,我們都不是好人,所以得不到眷顧,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連死都不怕,沒什麼好怕。這世上再令人恐懼的事情,也不過是和他陰陽兩隔。無論如何,我們要儘快地拿下西域。如果九絕散能夠在一切結束以後再爆發,已經是我們運氣不錯了。”
楚媚的眼神落在一邊的拓跋諶身上。此時他正坐在椅子上,葉浮塵、席子堯等人圍着他不停的說一些江湖勢力朝堂戶部的事情。
他性格張狂,一向不屑理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現在,對於楚媚的人,他卻好像多出了無與倫比的耐心。
他對她的信任和寵愛就是,她手底下的人,可以毫不猶豫毫不懷疑的直接安插在朝堂,安插在戶部這樣的重要位置。
他們一路走來,經過了那麼多誤會和傷害,時至今日,纔算是真正的做到了拿對方的人都當自己的人用。
纔算是真正做到了坦誠相待,夫妻一體。
這樣就很好了。能夠這樣和拓跋諶在一起,真的很好很好了。哪怕前途多舛。
而九絕散,楚媚不怕,她有勇氣和拓跋諶一起面對。她只是希望,屬於他們的安穩的日子,能夠更長一些。
彼此陪伴,先做完一切等着要做的事情。
……
除了寒翊夜陌蕭玲瓏直接去西漠處理沙盜,剩下的包括葉浮塵也需要先去西宸京都找一下洛九夜商量地點,所以全部去了西宸。
重聚休息了一日,次日,楚媚他們繼續啓程。數日後,比約定的日期提前三天,抵達了海棠花城。
九月,正是海棠花綻放的季節,奼紫嫣紅,甚是好看。
“王爺,你快看,滿城的海棠,好漂亮啊!”楚媚站在城牆上,感慨,“這樣的奇景,也只有中原的洛陽城的牡丹,能夠一較高下。”
花槿去安排會盟之事,其實就是不想打擾他們,先去和其他諸國的人接觸。
拓跋諶望着楚媚笑意盈盈的樣子,心情也變得極好,說道,“阿九喜歡海棠花,他沒來,可惜。”
“咦,九夜喜歡海棠花啊。”楚媚摘了一朵綻放的熱烈的海棠花,嗅了一口說道,“開的這麼燦爛,香味倒是極其清淡呢。”
拓跋諶頷首,“嗯,九夜不僅喜歡海棠花,還喜歡吃海棠花糕。他每年都會做一份,我和蕭老六不喜歡,太甜,他一個人吃。”
因爲相識多年,所以關係好的能輕易說出對方的喜好。
“王爺,喜歡一樣東西,喜歡到這個份上,我怎麼覺得有點不正常。這已經超出了一半的喜歡,看來,海棠花糕肯定有一段往事。說不定,就跟他心底裡藏着的那位姑娘有關係。”楚媚揚起脣角,猜道。
拓跋諶眼中多出一絲訝色,“嗯。一猜就中。”
“哇,王爺,快跟我說說,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是不是一個奇女子?不然怎麼能讓洛九夜心動。”楚媚瞬間來了興趣,果然不管是什麼女人,在這一方面,都非常的有好奇心。
拓跋諶狹長的眼眸流露一抹揶揄的笑,“你當本王是你?”
“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楚媚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一臉痛心疾首,“哎,你怎麼就不問一下呢?那可是你的屬下,你的君臣至交,都不關心一下。不過也對,這纔是你的性格。可惜啊,可惜。”
拓跋諶將她手中的花拿起,插在她的髮鬢間,說道,“她去世了。提起亡者,阿九會難過。”
他插花的動作親暱,屬於他的氣息鋪面而來,這樣的動作,這樣凝固的瞬間,好像曾經在哪一刻也如此熟悉。
楚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側臉,他說話的語氣一向都這麼平靜沒什麼漣漪,但是明明,並不是對洛九夜的事漠不關心纔不問的,而是,不想揭開傷疤。
這就是他們男人之間的友誼和默契吧。
君以摯交待我,我以生平所能連同性命報君。
他們不僅僅是君臣,亦是摯友,是親人。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從未動搖過兩人的感情。
這也算是,拓跋諶貧瘠生命裡,除了楚媚以外,僅剩的幾個溫暖之一。
“好看嗎?”楚媚不再提這茬,微微歪頭,指着自己剛剛戴花的髮髻,問道。
拓跋諶脣線微微上揚,在她眉間落下輕輕一吻,“想睡你。”
我……我……
楚媚俏臉一紅,有你這麼夸人的嗎,不就是說她好看的讓他想立即脫褲子嗎。
這到底算含蓄的誇獎,還是不要臉的耍流氓?果然,不管過了多久,某人還是那個惡劣腹黑又悶騷的王爺。
“你,回去等着!”楚媚輸人不輸陣,揚起下巴丟狠話。
拓跋諶桀驁的眉峰微微上挑,脣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謹遵王妃之令,本王一定在牀上等你。”
楚媚被他這令人沉醉的眼神看的小鹿亂撞,只得連忙扭頭假裝四處看風景。
要死了,要死了,不能跟他離這麼近,被他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引誘,再加上那磁性低沉的聲音,根本就不受控制的臉紅心跳。
幻術都修煉到姥姥家去了,這麼點情緒也沒辦法控制,這麼點蠱惑,也被迷惑的神魂顛倒。
他說她一顰一笑都在勾引他,到底是誰一舉一動都令人心動!
誰在勾引書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