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救藥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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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因爲在幻境一直精神緊崩,加之這些日又重傷在身,燕祈然一覺得特別沉,楚蕎輕輕拿開圈在腰際的手臂,輕手輕腳起牀更衣。
一出門,醉老頭已經在廚房門口坐着,瞅見她出來,便道,“快做飯,我都餓死了。”
“知道了,你等會兒。”楚蕎先煮了粥,又連忙到後面的菜園去摘菜丫。
回到廚房時,醉老頭提着兩包藥過來,往桌上一扔,“三碗水煎一碗,早晚一次,最近讓他多睡覺休息,休養上一兩個月,應該能恢復個七八成。”
“師傅,你辛苦了。”楚蕎連忙將洗好的果子端過去,孝敬他。
醉老頭拿起果子啃了一口,淡淡瞥了她一眼,哼道,“油嘴滑舌。”
不過,比燕祈然那不孝徒要聽話懂事多了,真不知他是走了幾輩子的運,娶到這麼聰明伶俐的媳婦兒。
楚蕎抿脣笑了笑,也不反駁。
醉老頭一邊啃着果子,一邊朝外走,到門口時,出聲道,“這兩個月,沒事就多練練功,你那實力太差勁了。媲”
楚蕎愣了愣,知道這醉老頭是要傳授她武藝,連忙笑着衝他背影道,“謝謝師傅!”
一早忙活了大半個時辰,飯菜做好了,燕祈然的藥也剛剛煎好,楚蕎盛了藥給他送去房裡,順便叫他起牀。
結果,她叫了半天,堂堂宸親王竟然賴牀,死活不願起。
楚蕎終於惱火了,把藥碗重重往案几上一擱,準備甩手走人,“你愛起不起。”
燕祈然一見情形不對,心不甘情不願坐起身,依舊一臉倦容,“好了好了,我起。”
楚蕎將藥端了過去,道,“先喝藥,快涼了。”
他瞅了一眼碗中濃濃的藥汁,眉頭皺起,哼道,“這老頭兒是治傷,還是殺人,下藥也太狠了。”
“你喝不喝?”楚蕎有些不耐煩。
燕祈然坐在牀上,含笑瞅着她,“你餵我就喝?”
楚蕎覺得,今天的燕祈然,有一種欠抽的小賤。
“好。”楚蕎咬牙切齒,一伸手捏住他的臉,準備強灌。
“我自己喝,我自己喝。”燕祈然立即舉手投降,接過藥碗,瞅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有個溫柔纏綿的方式來喂嗎,比如以口哺藥什麼的。”
楚蕎陰惻惻地說道,“這已經是我最溫柔的方式。”
他以爲誰都有這待遇嗎?
她什麼時候這麼伺候過人,他還敢得寸近尺,真不知死活。
燕祈然最終在楚蕎一臉陰狠地瞪視下,自己把一碗藥喝了下去,苦得眉頭直皺,她正準備起身給他端茶,卻被猝不及防的力道按倒在牀。
男人帶着苦澀藥味的脣吻上她的脣,楚蕎惱怒着便要大罵,卻正給了他可趁之機,吮弄着她的脣舌……
這邊正吻得火熱,門外傳來醉老頭一聲清咳,“嗯哼!”
燕祈然意猶未盡地鬆開,理了理她微亂的發,低笑,“我想,今天早上,我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楚蕎紅着臉瞪他,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醉老頭還在門外,數落道,“大白天的,要親熱也關上門窗行不行?”
燕祈然慢悠悠地自己起牀,更衣,嘴角彎起的弧度充分展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根本將外面醉老頭的抱怨當作空氣。
“還吃不吃飯了?”醉老頭在外面不耐煩地吼道。
燕祈然牽着楚蕎出門,瞪了一眼在外面聽牆角的醉老頭,警告道,“以後再接近我房間周圍十步範圍內,試試看?”
楚蕎聞言側頭瞅着燕祈然,他懂不懂尊師重道,有這麼對着自己師傅說話的嗎?
“這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要你管?”醉老頭絲毫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負手朝着廚房走,“惹毛了我,把你倆一塊扔出谷去。”
“你是不是忘了,這本來是我的地方。”燕祈然拉着楚蕎走在後面,漫不經心冷冷道。
楚蕎瞅着這師傅兩個,一見面就互損掐架,真想不明白兩個人是怎麼做了這麼多的師徒。
飯桌上,楚蕎一句話也懶得說,低着頭扒飯。
燕祈然朝她忘了幾眼,都不見她有反應,將魚肉挑了刺夾給她,“這裡的黃金鯉,外面可是千金難求,你多吃點。”
醉老頭瞅了瞅情意濃濃的夫妻兩個,夾了一截青菜,朝燕祈然碗裡一甩,“壯陽草,多吃點。”
楚蕎一口飯噎在喉間,險些沒嗆得背過氣去,燕祈然正要給她拿水,醉老頭盛了湯重重往她面前一放,“十全大補湯,多喝點。”
燕祈然眉眼間瞬間冷寒如冰,瞪着對面一再挑戰他脾氣的老頭子:“你最近是骨頭癢了,還是皮癢了?”
楚蕎自己夾了菜,起身往外走,“你們慢用,我出去吃。”跟他們在一塊兒,這頓飯沒法吃了。
比起對着裡面的師徒兩個,對着外面山谷美景,楚蕎的食慾好了許多,吃完飯就坐池塘邊數魚玩,也不想進去看那師徒兩鬥法。
半晌,燕祈然端着湯出來,挨着她坐下,“別跟老頭子一般見識,他一向嘴上不饒人。”
楚蕎捧着碗喝湯,瞥了他一眼,哼道,“看出來了,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已經盡得真傳,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
燕祈然面上的笑容垮了下來,眯起眼睛瞅着她,“什麼意思?”
“沒什麼?”楚蕎抿脣一笑,捧着碗專心喝湯。
燕祈然從池塘邊找出一包魚食,坐邊上悠閒地餵魚,說道,“我們可能要在這山谷待上幾個月,一會兒老頭子要出谷給王府送信,你用不用帶什麼東西來?”
楚蕎側頭想了想,“沒什麼要帶的。”
燕祈然瞅了瞅她的一身男裝,有些嫌棄,“你打算天天穿這麼陰陽怪氣的?”
從在幻境逮着她,她就穿得一身男裝,昨天跑出谷,是換了身衣裳回來,還是一身男裝,她還真扮男人扮上癮了。
“我喜歡,我願意。”楚蕎哼道。
用罷早膳,醉老頭便嚷着要去雲州買酒,燕祈然寫了信,給了他信物讓他去宸親王府名下的錢莊拿錢,便早早將他打發出谷去了。
他們進幻境之時是夏天,如今已是深秋了,趁着這難得的閒暇,燕祈然帶她谷中後山去採了不少成熟的野果,也瞧了瞧醉老頭後山的藥草園子。
回到竹屋時,她四下瞧了瞧,不由皺了皺眉,“去雲州又不遠,師傅怎麼還沒回來?”
燕祈然拿着洗淨的野果,嚐了一口,懶懶說道,“那酒鬼,不喝個三天三夜,捨不得回來的,不用管他。”
楚蕎瞧了瞧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便隨口問道,“晚膳想吃什麼?”
燕祈然卻順熱摟住她的腰,深深吻上她的脣,而後低笑,“吃你行不行?”
“別鬧了,你傷還沒好。”楚蕎手抵着他的胸膛,抗議道。
燕祈然熾熱的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勸說,趁着接吻的空隙,低語,“摸得着,吃不着,你要讓我忍出內傷嗎?”
以往的歡愛,她多半是不願意,卻被動承受。
他可以感覺得出,如今的她是心中有她的,所以,他更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此刻的她。
楚蕎望了望他,在幻境之時,知她心有牴觸,他已經一次又一次地退讓,而現在,她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想要留在他的身邊。
良久,她緋紅着臉,點了點頭。
燕祈然笑,如癡如醉地吻着她,清甜的果香在二人脣齒間蔓延,她悄然勾着他的脖頸,熱情地迴應着這纏綿的一吻。
他靈巧地解開了她腰際的衣帶,長衫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不知不覺已經糾纏到了牀榻上,燕祈然撐着雙臂,瞅着此刻女子嬌媚的容顏,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他柔滑如絲的墨發滑落在她胸前的肌膚,涼滑的觸覺,令她不由倒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蒼白的面色,關切問道,“你還行不行?”
她只是擔心他傷勢未愈,卻不知這樣的話,有多傷人。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低頭含住嬌嫩的紅櫻,懲罰性的輕咬。
“啊……”不知是因爲酥麻細小的疼,還是因着羞恥,她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呼吸卻漸漸變得紊亂。
他滿意地注視着她的反應,喘息地讚歎,“……真漂亮,像雪天的紅梅,讓人愛不釋手。”
“燕祈然……你混蛋……”她緊閉着眼睛罵道,討厭他總在牀上那麼多廢話。
話音一落,胸前挺立的紅梅再度被溼熱的觸感包裹,溫柔地吮/吸。
“啊……嗯……”她想拒絕,卻又在這難以言喻的感覺中漸漸沉淪了理智。
“你不賞梅嗎?”燕祈然含着笑意低語,動作卻愈發大膽,溫柔地揉弄,舌頭不斷地挑/逗。
楚蕎呼吸急促,難以抑制脣齒間發出令人臉紅的呻/吟。
燕祈然擡頭,目光火熱地盯着女子嬌紅的面龐,俯首吻上她的脣,“你今天格外不一樣。”
以往牀第之間,對於他的觸碰,她從沒有如今日這般反應激烈。
脣齒交纏間,他的手悄然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遊走在熟悉光滑的肌膚,不時沿着撫過的地方,一一落下輕吻。
他的手突地滑入大腿內側,輕輕撫弄,楚蕎驚得呼吸一窒,羞恥的感覺讓他全身熱得如同火燒。
燕祈然探指而入,觸到那溼暖溼潤的所在,滿意地微笑,面上也漸漸現出情/欲之色,低語誘哄,“……想要了嗎?”
“拜託……你別這麼多廢話行不行……”楚蕎手臂勾着他的脖子,通紅的臉抵着他火熱的胸膛。
“好,我不說話,多做事。”燕祈然低笑,手指卻仿效着歡笑的步調,深深淺淺地動作着。
“夠了……停下……”她呻/吟着,承受不住地扭着腰,想要擺脫那可怕的快/感。
屋內安靜,令人害羞的水澤聲格外清晰,他卻全然不理她的拒絕,不厭其煩地逗弄着。“啊……”她察覺到自己急涌而出一波熱流,羞憤得差點沒哭出來。
燕祈然意猶未盡地抽出手指,望着她的目光,熱情而邪肆,“……喜歡嗎?”
她臉如火燒,羞憤地別開頭,卻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響。
說話間,他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落下牀榻,男人強健的身體壓了下來,炙熱的硬挺迫不及待侵入她的體內。
許是長久未曾歡愛,她有些難以承受,不適地皺起眉頭,燕祈然溫柔地吻隨即也落在她的面上,喘息着問道,“……很難受?”
“沒事……”她輕搖着頭,探手抱住他的腰際,等待着他的佔有。
他一開始的動作很溫柔,卻也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第一次心的靠近,讓他難以抑制此刻想要全部佔有她的念頭。
她微睜着眼睛,注視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溫柔地送上自己的脣……
她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不該太靠近這個人,更不能愛上這個人,也不斷告訴自己,她要相守一生的是鳳寧瀾。
可是最終,她還是無可救藥地動了心。
縱然這個人被天下唾棄,滿手血腥,然而他給予她的,是她一生從未擁有過的感覺。
於她,彌足珍貴。
此刻,她只想留住這一份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