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愛所苦,被情所困
(?)
江南,宸苑。
安靜的房內,香爐裡飄出幾縷青煙,帶着淡淡的藥香。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櫺靜靜地灑落在軟榻上閉目淺眠的男子身上,一身雪色的衣衫更顯得光華奪目。
楚蕎坐在榻邊,看着男子略顯蒼白麪色,秀眉微微皺起,要離開宸親王府,這個人……會輕易放她走嗎?
突地,她自嘲一笑,不過是與他所尋之人幾分相似的替身罷了,只要找到那個女子,他何必不放呢。
燕祈然懶懶地睜開眼,瞅着正盯着自己的女子,道,“看什麼呢?”
“沒什麼?”楚蕎不動聲色別開目光。
燕祈然卻一張臉逼近前來,讓她目光無處閃躲,繼續追問,“剛纔瞧着我,想什麼呢?”
楚蕎微垂着眼,目光落在男子眼下淚痣,信口道,“瞧見你臉上長了顆淚痣,想起算命先生的話而已。”
“哦?”燕祈然輕然一笑,饒有興趣,“什麼話?”
“算命先生說,生有淚痣的人是因爲前世有未了的姻緣,所以一生就註定爲愛所苦,被情所困。”楚蕎淡笑道,這種痣多生於女子面上,如今卻生在一個男人臉上,着實有些奇怪。
燕祈然修長的手指輕輕刮過她的鼻,低笑,“我要真是一生爲愛所苦,被情所困,那定是你害的。”
本是一句戲言,卻不想一語成讖,成爲他一生的寫照。
楚蕎淡笑不語,他這樣的人真會有那樣的一天嗎?
即便有,想來也不會是因她。
燕祈然掀開被子,道,“扶我更衣,今日帶你去個地方。”
楚蕎連忙着扶着他下牀,見他虛弱不堪,不由道,“你傷還未好不便出門,還是待傷好了再去吧。”
“小看我?”燕祈然由着她替自己更衣,低頭俯在她耳邊壞笑,“今晚洞房都不成問題。”
楚蕎耳根微紅,將袍子往他手裡一塞,“自己穿。”說罷出門,差人去準備馬車。
二人一道出了城,進了山,一下馬車無邊的寒意直讓她打了個寒顫,燕祈然從馬車取出雪色的狐裘披到她身上,說道,“走吧。”
寒玉爲璧,明珠爲燈的地下陵寢,燕祈然拉着她站在玉棺前,恭敬地行了禮,微笑說道,“母親,孩兒成親了,這是你的兒媳楚蕎。”
楚蕎朝着恭仁皇后的遺體行了一禮,不由自主想要抽回那隻被他牽着的手。
燕祈然手上一緊,側頭望了望她,微笑中帶着幾分蒼涼,“母親是很溫柔的人,她要是在的話,肯定也會喜歡你。”
楚蕎沉默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忽然間覺得害怕,害怕瞭解這個人,害怕瞭解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恨……他的一切。
他放不下殺母之仇,她不能置鳳家於不顧,
她只想全身而退,卻不知自己早已步步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