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從莽荒時代開始後就成爲了人族的棲息地,縱然沒有中荒繁華,縱然沒有中荒人傑地靈,但也是一個英傑輩出的地方。
傳說中,荒帝便是從東荒出去的。
這一走,便勢不可擋,一路高歌,將洪荒大陸的實際掌控權從妖族手中奪了過來,確立了人族獨尊的地位。
這正是如此,人族才得以繁衍,得以休養生息,一直到如今的這個局面。
如果說盤古帝有開天闢地,身化洪荒之功績的話,那麼荒帝便是振興人族,使人族成爲洪荒大陸的主宰。
荒帝的出現,便是人族從卑微走向繁榮的轉折點。
所以,人們記住了荒帝,記住了這個爲人族做出重大貢獻的大帝。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兩個頗爲俊秀的男子在街上走着。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心不在焉,似乎不打算買東西。
走在前面那個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微風吹過,捲起如白雪般的衣袂,引的衆人紛紛回頭。
再看後面那個,只見他手裡拿着書,目不轉睛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裡,彷彿書便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不過,話雖說如此,但是他腦袋上似乎還長有其他眼睛一般,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跟在白衣男子身後,而且每次都能保持一個不變的距離。
真是個書呆子。
路人一見這個男子,心頭紛紛想到,而後嘆息而去。
又一個死讀書的呆子,註定不會有多大成就。
“知道嗎?書院又要招門生了。”
“哦?是嗎?這次是要招幾人?”
“二十。”
“什麼!?我記得上次是五十個吧,怎麼這次減了那麼多?!”
“不清楚……”
……
走在前面的白衣男子耳朵抖動,突然回過頭無奈地看了身後的那個“書呆子”一眼,嘆了口氣。
原來,這兩人便是吳雲和天衝峰的武憶邪。
那日,吳雲想要來到東荒,可是擔心自己實力不夠,便上天衝峰拉了一個保鏢,武憶邪。
武憶邪在門派大比奪得一個相當不錯的名次,天衝峰主也樂得讓他出來遊歷,當下也就同意了吳雲的請求。
東荒,沒有所謂的皇朝,也沒有所謂的統治一片土地的門派,有的,便是百姓安居樂業,一片安康樂土之地。
不過,東荒卻還有三處地方神聖不可侵犯,代表了不同的信仰。
書院,數千年前由一名姓孔的強者所建立,傳道授業解惑,最鼎盛時曾一次招收三千門生。
書院本着有教無類的原則,招收的門生不需要無門無派,亦不需要天資卓絕,需要的,是一顆“仁”者之心。
小雷音寺,東荒的佛教聖地,位於東荒西部的天竺,爲傳說中的佛帝留下來的道統。
據說在中荒還有一個大雷音寺,只不過是真是假,只有曾如果中荒的人才知道了。
還有一個便是道觀。
道觀,它就叫道觀。
以道之一字爲名,真不知是自信還是不知所謂。
道觀,便是道家聖地。
道家的三位老祖三清的塑像便供奉在裡面,其中更是擁有無數道士。
其數量之多,是天下絕無僅有,從莽荒時代傳承下來的道觀,果然不簡單。
如今,兩人來到的便是東荒的東部,位於儒家書院的所在地,陬邑。
兩人特地前來參加書院的這次找生考試。
本來吳雲想去東部道觀那邊的,奈何武憶邪堅決不許,硬是要來陬邑,吳雲拗不過,只好跟着武憶邪來了。
不過,從吳雲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他心中有怨氣。
明明有個道觀可以去,可是這個書呆子偏偏要來這裡,還要參加考試,這讓不曾拿筆寫字的吳雲有點難堪。
雖然在孟悠然的書房裡看的書不少,只是那些書都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寫的。
吳雲的字跡,簡直可以比得上孟悠然的簽名。
龍飛鳳舞,銀鉤鐵劃,勾連不斷,聽起來似乎不錯,實際上卻是與傳說中的狂草一般,看都看不懂。
吳雲在路上曾叫武憶邪寫字給自己看。
看着武憶邪寫的字,再看看自己的字。
吳雲快哭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
如今,將來來到陬邑,便是奔着這次的考試而來的。
用武憶邪的話來說,進入書院,才能學到更多的知識,才能更好的做人。
或許是書院位於此,這裡的人都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書生打扮,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腐書生。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在這裡卻是行不通。
這裡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幹什麼的,一個個人腹中都有一兩斤墨水。
縱然不會寫詩,但是卻可以信手拈來前人寫出來的名詩名句。
在這種地方出來的人,一般都是有文化有素質的人。
不似某些地方的某些人,開口閉口便是問候別人家的全家女性,徹底地將他的醜陋顯露出來。
這些人,可以說是在惡劣環境“培養”出來的內心扭曲的產物。
若是在陬邑這個地方這般出口成髒,當場就會被衆多富有涵養的人的口水淹死。
顯而易見,陬邑人不會讓一兩個害蟲污染了陬邑的空氣。
所以,如果你要毒舌的話,那麼,給我忍住。
如果忍不住的話,那麼,請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因爲,這裡是書院所在。
因爲,這裡的人都是有素質的人。
有時候,我不與你計較,不代表是在縱容你。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這般不識擡舉,那麼,陬邑不歡迎你。
陬邑人信奉儒家學說,自然知道要給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是,人的耐心也是有限,若是還是不知悔改,那便準備承受陬邑人的怒火吧。
曾有人,仗着自己考入書院,便以爲自己在陬邑這個地方便是高高在上,頤氣神指,橫行霸道。
別看他平時在書院滿嘴之乎者也,可是外面便是一句話比一句話不堪入耳。
有人提醒過幾次後,還是我行我素,甚至還揚言,老師都沒叫我改,你們憑什麼?
其神態,囂張無比。
其語言,yin穢不堪。
其素質,沒有下限。
最後,陬邑的人們終於忍無可忍了。
看在你是書院的學生,我們已經忍你夠久了,現在已經忍住可忍。
然後,那個書院門生就被趕出陬邑,永遠不准他再踏入陬邑一步。
奇怪的是,書院竟然沒有吭聲,小日子該怎麼過就繼續怎麼過,似乎那個弟子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下,來陬邑求學的人終於學乖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閉上了臭嘴嘴。
前面已經有一個鮮明的例子了,自己沒有必要做第二個或者第三個。
陬邑人的情懷吳雲不會懂,也也永遠不會懂。
因爲他不是讀書人,他不會明白,在儒生心目中,有一種叫做“禮”的東西。
所以他不會懂。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違反這個規則。
相反,他反而會深深的記在腦海裡。
因爲,他做人的準則是,越是不懂的東西,就越要記住。
“來來來,大家過來猜謎了……”
一聲吆喝傳來,引起了吳雲和武憶邪的注意。
猜謎,在陬邑這個地方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活動,感覺就同其他地方踢球之類的活動一般。
這只是一個陬邑人茶餘飯後的小活動,活動雖小,其樂也無窮,書院的儒生更是樂此不疲。
吳雲走近一看,只見一箇中年模樣的書生坐在桌前喊人,桌上擺着幾張白紙倒蓋,隱隱約約可以從背面看到紙上的墨水字。
吳雲見獵心喜,走過去抓起一張白紙便要翻過。
可是中年人卻是及時抓住吳雲的手,笑道,“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來陬邑吧?”
吳雲一驚,沒想到以自己的修爲,在這個中年人的一抓之下,竟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所幸中年人並沒有想對吳雲不利,只是不讓吳雲掀開桌上的字而已,很快就將抓住吳雲的鬆開。
吳雲警惕地看着中年人,眉頭微皺,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中年人笑道,“看來小兄弟還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也罷,就讓我來跟你講講。”
“我們這裡的猜謎,講究的是雙方出謎雙方解謎。若是一方解出,一方解不出,那麼便是解出的那一方勝。”
“若是雙方都解出,則繼續出題。直到分出勝負爲止。”
吳雲點頭,心中瞭然。
“若是小兄弟想要玩玩的話,那請先拿一張白紙,寫下你的謎語。然後雙方同時交換謎語。這樣,纔是公平。”中年人指着桌上的另外一疊白紙說道。
吳雲愣了一下,走過去抽出一張白紙,平放在桌上,同時,右手拿起狼毫筆,準備寫謎。
中年人一見,卻是老老實實地轉過身去,看着不看吳雲會寫什麼。
你有你的自信,
我有我的驕傲。
你有自信在我面前寫謎,我也有驕傲不去看你的謎。
這樣,兩人猜謎的時間就同時開始。
須知,時間雖然不在比試內容,但是卻也讓人重視。
比如,一個人看一眼就知道了謎底,另外一個人足足想了一天才想出答案。
這樣,誰強誰弱,不是很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