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脣胡的墨西哥軍官帶着他那羣膚色混雜、羣情亢奮的騎兵朝邊境方向奔去了,還帶上了兩門老掉牙的火炮。若是提早個三四十年,這樣一支隊伍的戰鬥力還是值得期待的,然而他們對面的美**隊現在全面的半自動和自動武器,班級火力就足以將這些騎兵幹掉。
就算墨西哥人血液裡流淌着辣撅般的衝動,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對手,他們敢打嗎?
當然不敢!
這兩個北美鄰國在歷史上有着太多的淵源糾葛,林恩知道,他們的每一次戰爭無不是以墨西哥戰敗並割讓大片土地結束,現如今美國剛剛帶領衆多盟國贏得了世界大戰的勝利,國力軍力已然進入了鼎盛時期,手更是握有讓全世界震撼的超級武器,試想,一個執行親美策略的墨西哥政府恐怕只會爲美軍在邊境區域的活動而感到驚慌、恐懼,他們的領導者只會爲如何平復華盛頓方面的暴怒而發愁,只會對他們的“合理要求“唯唯諾諾、全力配合。僅憑原始本能的憤怒,邊境衝突根本鬧不起來了
趁墨西哥騎兵還能勉強拖延一下美軍騎兵的速度,迪格里奧迅速安排人員撤離。因爲沿途難免要從一些村鎮集市附近經過,四十多騎的馬隊規模太過招搖,因而整支馬隊一分爲三,由墨西哥方面安排的騎兵分頭領路,走不同的路線前往目的地。除此之外,考慮到專家們並不十分配合,將他們綁縛又比較惹眼,迪格里奧便將他們安置於用來裝運無線電設備撤離的汽車上。儘管這是一輛載重量還不足一噸的四輪卡車,罩着篷布的車廂狹窄擁擠,可林恩實在不願再受馬背之苦,又擔心途出點出什麼小意外,還是將自己給硬塞了進去。
吃了些食物,奧本海默的氣色明顯有所改善,經過之前那番談話。林恩可以放心大膽地坐在他旁邊,而這位物理學方面的頂級專家也不再擺出想殺人的兇狠眼神。
上路之後,正好又有美軍飛機從附近飛過,林恩藉機發揮道:“看吧!博士!美國的自由、民龘主、平等就是把飛機派到鄰居頭頂,讓地面部隊越過邊境展開所謂的搜救,這絲毫不顧國際法賦予每個國家的合法權利,以粗暴的方式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奧本海默轉頭朝外面看了看,爲美軍政府幹了好幾年活,自然不會對美軍陸航戰鬥機的外觀感到陌生,他弱弱地辯駁說:“這應該是經過墨西哥政府允許的軍事行動,還不是因爲你們越境行動,把這個無辜的國家也拖入惡**件當?”
林恩冷冷一笑:“這或許是經由墨西哥政府同意的…強壓之下,弱國豈有反對的勇氣?”
奧本海默閉上眼睛,低聲語道:“這樣的事情……,納粹政府當年乾的也不少!”
林恩並不往對方的邏輯陷阱裡面鑽,而是順着話講道:“您說得沒錯,一個明、理智的政府不應該幹這樣違背正義和道義的事情,我們當年犯下的錯誤,美國人如今也在犯,而且只會變本加厲。您信不信?”
奧本海默自是搖頭。
“這樣好了!”林恩說道,“我願意在私下裡跟您打個賭,十年之內美國必然會對外大肆動用武力。若否,就算帝國高層不肯將您徑放,我也會以今天這樣的方式將您送回美國?”
奧本海默仍是搖頭:“就算你輸了,十年之後你們要麼徹底覆亡,要麼手握原彈重新復國,那時候的我生死還有什麼價值呢?”
這傢伙的眼光倒是很深遠,林恩心想,爲了讓他在接下來的路途少動些歪腦筋,故意安撫道:“那…我也許能以私人身份幫您完成一些願望一一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
“之前出現在基地上空的那些飛行物是什麼?軍隊的高射炮爲什麼不能將它打下來,就連新式噴氣戰鬥機也追不上?”奧本海默果然不客氣,他的聲音不大,但還是立即引起了同車另外幾名專家技術人員的極大關注:
對美軍的噴氣式戰鬥機,林恩早有所知,它們投入實戰雖然比德國的晚了很多,可仰仗強大的工業,到戰爭結束時的技術水平並不落後,未來幾年也將批量列裝,屆時“避難所”基地留存的Me-262等戰機將不再具有優勢了至於這些物理學家們的好奇心,他有意吊着說:“帝國科技的驚世之作!等到了我們的秘密基地,相關的絕密內容你們應該會逐步接觸,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秘密基地…在遙遠的南極嗎?“奧本海默順着問。
挪威北部雖然不是極地,距離北極也近,卻跟南極是截然相反反的兩個、方向。在帝國戰略參謀部的時候,林恩接觸到的核心機密計劃,有一項就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從南美派遣船隻潛艇前往南極,故意在那裡製造無線電訊號和另外一些假象,以此來誤導盟國方面的判斷:看來突襲波茨坦盟國首腦會議的行動失敗後,帝國高層就已經啓用了這一計劃,而奧本海默作爲美國核武器研究的領導者,應該是能接觸到不少內幕消息。
面對這樣的問題,林恩當然不會直接回答,而是故弄玄虛道:“它確實遠離北美,但乘坐我們的高速潛艇,全程只需要三天左右,絕不會有任何風險!”
奧本海默畢竟不是那和只會一門心思鑽研科技的專家,否則也不可能以四十幾歲的年齡擔任“曼哈頓工程”這樣一個空前龐大計劃的組織者和實施者,他不驚不忙的說:“你所說的是XX級潛艇吧!盟軍佔領德國港口後俘獲了一大批剛剛建造完成和還未完工的,它性能確實不錯,但也就是普通潛艇的加強型,還不至於代替水面艦隊的作用。即便你們能夠復國,第三帝國的光輝已經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再者……就算美國政府作出讓步,英國和法國再次作出妥協,你們覺得蘇聯人能夠容許你們存在嗎?一枚原彈一座城市,僅僅這樣的代價,我想蘇聯人還是能夠承受的:”
這些話還真說到了林恩的心坎裡,帝國的殘留人員以秘密的方式續存不難,難的是如何邁出復興的第一步。一想到東線的那些殘酷戰鬥,想到蘇軍的鋼鐵洪流,心裡確實有些發憷。即便“圓盤飛行器”能夠在短時間內進一步完善,從而實現穩定的操控和超乎想象的飛行能力,也只能作爲輔助干擾性質的裝備,唯有原彈的威懾才能阻擋蘇軍的進攻。然而區區一顆、兩顆,還真不足以嚇倒蘇聯政府,製造更多的核彈,那可需要數量驚人核原料和分離設備。
爲了唬住包括奧本海默在內的這一干專家,林恩笑道:“您什麼時候又變成軍事家了!不過殷然您問到這些問題,我只能說……請別忘了戰前的捷克、斯洛伐克以及奧地利,政治有時候能實現人們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奧本海默兀自搖頭:“人們豈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坑不會,但人會!”林恩別有深意地答道。
汽車仍在顛簸的沙土路上緩慢行進,兩旁的景物不斷後退,就連哨站旗杆上的墨西哥國旗也漸漸消失在了視線。第三次看到美國飛機在附近出現,邊境方向卻並沒有一丁點兒槍炮聲或其他形式的異響傳來。林恩覺得這一切都印證了自己的揣測和分析:軍人的底氣是建立在國家實力基礎上的。也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他覺得帝國在墨西哥建立情報站、搞些小動作尚可爲之,但想要鼓動這個國家跟美國鬧矛盾並以此來牽制老美的精力,投入再多的經費人力也是枉然,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無用的念頭好。
此後,經過四個多小時的跋涉,汽車終於抵達了一座名爲撒洛的墨西哥小城。破落的建築、坑窪的街道還有粗陋的衣裝,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貧窮牢牢掛鉤,唯一與衆不同之處在於這裡有一條鐵路線經過。作爲“軍火販。”迪格里奧顯然沒少在運輸環節下工夫,他很輕鬆的從火車站管理人員那裡弄到了一節貨運車廂它讓林恩想起了碟諜電影裡的情節,但這只是一節內外都很普通的車廂,沒有牀鋪、座椅、馬桶和先進的設備。一個小時之內,從墨西哥軍隊哨站轉出發的其他突擊隊員和專家技術人員也都安全抵達:
這裡雖然裡裡外外都是迪格里奧在打點安排,可他並不跟林恩一同乘車離開,而是要繼續在這裡幹他的“軍火販“。臨別前,他送了林恩一枚墨西哥銀幣留作紀念,並告知說:“16個小時車程,路上會有人接應並給你們送水和食物,但車廂裡的人在抵達目的地之前絕不能擅自下車.這趟路途是艱苦一些,可到港口就好了!一切爲了帝國!”
林恩點點頭:“一切爲了帝國,也爲了我們死心不滅的夢想!”
車廂門緩緩關閉。
沒有燈光,沒有蠟燭,只能由通風口透點光線了午後酷熱難耐,躺倒在堅硬的車廂板上,林恩卻很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