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來我的猜測十之八九沒有問題,只是不知道李斯爲何要把李渾一家放在涇陽縣外當一家獵戶,難道他未卦先知知道皇帝會把我的封地放在涇陽?這特麼的就太誇張了!”陳旭捏着下巴思索着說。
“恩公這個猜測不太靠譜,常言狡兔三窟,我覺得李斯也不過是暗中佈下一些棋子以防萬一而已,要知道他如今秉持朝政,百家門徒和天下百姓幾乎都是他的敵人,如若上次焚書之事成功,欲其死者不知凡幾,李斯必然更加寢睡難安,上次恩公說起之後,我曾經安排侍衛在封地暗中打探過李渾一家的底細,他們的確是在三十多年前遷徙來到涇陽縣,當初李渾因有軍功在身,按照軍功授田和房產,並且因爲箭術不錯被任爲獵戶,而三十年前,正是異人登基,呂不韋任國相的的時間,而那個時候,也正是李斯來咸陽的時間,當時李斯投靠呂不韋,擔任相府文吏,權勢不盛,估計也就把李渾一家留在咸陽附近幫忙辦一些事情,但時過境遷,如今李斯貴爲上卿和中書省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卻沒有提拔李渾一家,此事就比較奇怪了,一是李斯把李渾一家忘記了,還有就是留李渾一家有他用……”
虞無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之後看着陳旭:“恩公,無論李渾一家有沒有問題,最好將其逐出侯府免得以後添亂!”
“不不,眼下我們不知道李斯和李渾一家的關係,因此不能打草驚蛇,暫時先留在別院暗中觀察,但從李歸如此詭異突然出現的時機,我當時突然就有了警覺,李斯和李渾一家應該還是有聯繫的,而且特地來靠近我以引起我的注意,可惜可惜……李斯老謀深算還是露出了諸多破綻,一是李歸出現的太過突然和蹊蹺,二是李渾的婆娘是楚國人,三就是那頭梅花鹿……”
“恩公,那梅花鹿有什麼問題?”虞無涯疑惑的問。
“我在咸陽這麼久都沒見過梅花鹿,因此詢問了封地上幾個獵戶,他們也說很難在平原地帶見到梅花鹿,梅花鹿一般都生活在森林和山地之中,而且生性膽小無比,封地上那一片樹林面積不過數百畝,四周都是平原和農田,孤單單一頭還沒有完全長大的梅花鹿怎麼會突然跑到我的封地上來,當時我便覺得奇怪,還有就是那頭鹿跳出來的時機也非常蹊蹺,剛跳出來就被一箭射死,如若不是早有準備,有大樹和荊棘遮擋怎麼會這麼準,最主要的是那頭鹿本來不久前就受過傷……”
“恩公如何得知那頭鹿受過傷?當初李歸把梅花鹿帶回別院不就只有脖子上那道箭創麼?”虞無涯更加疑惑。
“開始沒有發現,是後來剝皮之後才知道的,那鹿皮後腿上有一個破洞,我詢問了廚工,並不是剝皮的時候弄壞的,而是不久前的一道箭創,雖然癒合,但剝皮之後自然就顯露出來了!”
“原來如此,恩公的觀察竟然如此細緻入微,無涯佩服!”虞無涯感慨的拍了陳旭一擊馬屁。
“非是我觀察細緻入微,而是從李歸突然出現我便起了疑心罷了!”陳旭搖搖頭,“李渾一家肯定是李斯安排來接近我的,因此爲了保險起見,我把李歸打發護送正伯僑和幾個術士去了南方,李渾和李青雖然留在別院,但也只是擔任巡視封地的職務,不能靠近我的身邊,此事平日暗中注意一下李渾有沒有和莊外之人聯繫,若是有,然後順藤摸瓜就知道和李斯的切確關係了!”
“李青的婆娘幾乎每天都和大嫂在一起,會不會對大嫂不利?”虞無涯略有些緊張的說。
“應該不會,不過我還是做了一些準備,你走之後我在奴市買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奴婦跟隨在母親身邊,那李高氏不過是一個普通民婦,一旦圖謀不軌必然會被制服,何況李斯如此深思熟路,必然不會輕舉妄動,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對我母親下手,因爲他一旦下手,就是他的死期……”陳旭說到這裡語氣冰寒雙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恩公有防備就好,其實若是李渾一家真的是李斯安排來接近恩公的棋子,他的姓氏纔是最大的破綻!”虞無涯鬆了一口氣。
“李氏本來出自嬴姓,是乃是秦地的大族,咸陽和隴西郡姓李的非常多,狄道侯李信就是咸陽附近的人,這個並不算破綻,只是李歸出現的太過蹊蹺而已,這件事我自己會去安排處理,對了,你這次回去找到多少符合條件的孤兒?”
“秦楚大戰數年,雙方傷亡近百萬,遺下的孤兒寡母無計其數,我這次回去很快便召集到符合條件的十歲至十五歲的孩童近五百人,按照恩公的吩咐在野狼谷之中開闢出來一個隱秘的訓練場所,組建了一校的兵力,共分成五組,將其中年長強壯者委任爲頭領,剩下的也仿照軍制設置了伍長什長屯長和百將,這兩個月也教了一些打坐練氣以及簡單的武術,同時還讓清河鎮的木匠鐵匠打造了一些刀槍棍棒讓他們平日練習,這些孩童沒有三五年成不了,若是恩公想造反,還不如直接召集一些如同英布陳平這種六國反派……”
“我好好的雙侯爺和駙馬爺不當,我造反幹什麼?”陳旭哭笑不得的打斷虞無涯的話。
“造反才能當皇帝啊,恩公乃是仙家弟子,何必寄人籬下屈居人後,當皇帝這種事沒有人會嫌棄的,一旦恩公當了皇帝,就可以天天娶親,還有皇帝如今後宮上萬的美貌嬪妃宮女皆都歸了恩公,一旦等恩公改良版的五毒舒魂水研究成功,就可以夜夜當新郎,不知道該有多快活……”
陳旭黑着臉不想和這個直男癌的傢伙說話了。
尼瑪完全就尿不到一壺。
老婆的數量對自己來說已經足夠,完全達到了自己穿越之後的計劃,再多就忙不過來了。
皇帝后宮上萬嬪妃宮女,但睡過的恐怕一百個都沒有,除開浪費糧食和錢財之外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虞大哥回來之後回過侯府沒有?”
“還沒有,我直接去的別院,然後聽府上的人說恩公大婚,這三日都在酒店請客吃酒,我便直接來了!”
“走吧,跟我一起先回侯府洗漱換衣,申時我們一起來劇院看戲!”
“好!”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快要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虞無涯突然說:“對了,恩公,您爹回來了”
“砰~”陳旭直接一頭撞在門框上,眼冒金星的捂着額頭死死的看着虞無涯。
“侯爺恕罪!”旁邊幾個路過的賓客和幫工嚇的臉色蒼白。
虞無涯也緊張的問:“恩公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都散了!”陳旭揉揉額頭讓人散開,然後一把抓住虞無涯的胳膊拉扯到門外一個角落,臉色極其古怪又帶着一絲激動說,“無涯大哥,你……你沒搞錯,我爹真的回來了?”
虞無涯猶豫了一下說:“應該沒有搞錯,四十歲左右,名叫陳虎,雉縣清河鎮人,我害怕是因爲恩公如今名滿天下有人冒充,因此便將其留在縣城讓人照看,而且還特意帶着大石和馬大伯去看望過,兩人皆都說是你爹,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陳旭頓時緊張起來。
秦楚最後一場大戰如今已經過去七年,自己穿越過來也已經三年有餘,只是知道自己爹叫陳虎,參加秦軍打仗之後就一去不回,因爲害怕陳姜氏傷心,因此平日也未曾仔細問過,連自己的老爹多高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但畢竟是成年人,七年時間面容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牛大石和馬大伯都認出來了,自然不會有太大問題,畢竟這個原始荒蠻的時代想找一個面貌相似的人前來冒充幾乎不可能,而且只要把老媽帶回去一看就知道真假。
“您爹還帶着一個女人一個四歲的女童和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陳旭:……
這個就有點兒麻煩了,陳旭感覺有些麻爪。
雖然陳虎是他爹不假,但畢竟自己只是佔據了他兒子的身體,從意識上來說,兩人八竿子打不上邊。
特別是陳虎當兵一去不回距今足足七年,陳姜氏一個人含辛茹苦將兩個孩子拉扯養活不容易,陳旭穿越過來的時候一家人活的和乞丐也沒太大分別,除開一棟搖搖欲墜的破茅屋之外家裡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這份苦難對於陳姜氏來說完全是熬命一般苦苦熬過來的,眼下自己名聲傳播天下,家中富得流油,然後並沒有掛掉的老爹竟然又帶着一個女人和女兒出現。
娶妻生子並不是大問題,問題是老媽怎麼辦?
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還有就是自己和陳姜氏與老爹帶回來的這個後孃怎麼相處和安排。
要知道陳姜氏眼下也只不過三十五歲,經過三年衣食無憂的生活,如今身體也恢復了這個歲數的女人該有的風華和容顏,而且每天進門出門都是一大羣侍女僕人跟隨照顧,已經有了幾分侯府娘娘的富態,與小河村的那羣農村大嫂大娘已經完全不同了。
根據大秦律令,未休再娶是爲犯罪,老爹明明知道家裡還有老媽帶着倆孩子,怎麼就又在外面娶妻生子呢?
而且估計這些年過的也不怎麼好,要是老媽和老爹相認,老媽看不上老爹了怎麼辦?
即便是複合生活在一起,多出來的那個女人怎麼辦?
陳旭瞬間腦海中各種擔憂咕嘟嘟的冒出來,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