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掛了電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白天還是陽光明媚,這會卻有些陰沉,看樣子今夜一定會下大雨了。
山路崎嶇,一旦遇到暴雨很可能會引發泥石流,葉寧不由得有些擔心,暗暗祈禱着許莫早點回來。
時間過了七點,窗外電閃雷鳴,大雨譁然而至,可是許莫卻一直沒有會來,秦秘書那邊已經派了人上山去接許莫他們了,葉寧坐立不安的兩隻手一直握着手機,忍不住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八點,雨越下越大,許莫依舊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僅是這樣,連秦秘書的電話都打不通了,葉寧急得不行,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心中焦急難安,肚子裡隱隱的有些不舒服,想必是動了胎氣,爲了舒緩心情,她打開了房間的電視想要看些節目讓自己放鬆下來。
電視機亮起的時候屏幕上記者小姐正披着雨衣在狂風中播報着當地的情況,葉寧聽着聽着就皺起了眉頭,山上突然發生了泥石流,有不少人被困在了裡面,到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
救援隊已經展開救援行動,可是這麼大的雨顯然有很大的影響,具體情況到現在還不知道。
葉寧聞言狠狠地揪到了一起,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電視屏幕,生怕一個一個不留神錯過了重要信息。
她現在都想親自到現場去看了看,可是腳步剛走到門口手指碰到微微隆起的小腹,外面這個天氣,她如果去了,很容易出危險,她自己不要緊,可是不能讓寶寶被傷害。
出去也出不去,在屋裡又靜不下心來。葉寧覺得眼前的每一秒都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她伸手再次撥打着許莫的手機,依舊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她坐在牀上抱着雙腿,只覺得渾身冷的發抖,眼淚也忍不住往下掉,兩年前那種絕望的感覺再一次席捲了全身,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眼淚也哭幹了,緊閉着的房間門突然被人打開,然後渾身溼透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葉寧看着男人的黑髮不斷地往下淌着水,一向熨帖筆直的褲腿此刻也沾滿泥濘,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狼狽不堪,可是葉寧從來也沒有一刻覺得他這模樣真的太好了。
“你怎麼纔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葉寧不顧他身上的水漬。撲過去直接抱住了他。
這一刻她終於不用再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痛快的大哭了一場,這哭聲異常心碎,好像是要將她這些年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樣。
兩年前他突然出了意外,那時候所有人都說他回不來了,她哭過可是從來都是壓抑着情緒,因爲那時候昊天要支撐,女兒要照顧,她絕不能倒下去。
初期的痛苦過後到後來剩下的只有麻木,她固執地相信他能夠回來,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相信也越來越顯得勢單力薄。
一直到她和他再次遇上,他失憶,恢復記憶,他們之間的經歷多少讓她有些心理陰影,只要電話打不通她就會莫名的擔憂。
這一次她以爲她又要失去這個男人了,這幾年壓抑的痛苦一起席捲而來,壓的她差一點崩潰。
可幸好老天還是眷顧着的,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葉寧抱着許莫,男人悶哼了一聲,她敏感地察覺到他身上有傷,連忙鬆開手,“哪裡受傷了麼?”
“沒事,一點小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許莫不在意的笑了笑,葉寧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白。
“我不信,你給我看看,哪裡受傷了。”她急得不行,這幅樣子怎麼還說沒受傷。
許莫張了張嘴剛想開口,結果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便暈了過去,葉寧嚇壞了,伸手便要去扶,男人的身形太過高大,她因爲擔心肚子使不上力氣,幸好秦秘書及時趕了過來,一同來得還有擡着擔架的醫護人員。
“許總被山上的亂石打在肩膀上了,我建議他先去醫院,他怕您擔心,堅持先回酒店一趟。暈倒應該是淋了雨加上傷口的原因,應該沒大礙的。”秦秘書見葉寧神色太過擔憂,開口解釋道。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還是擔心的不行,一雙眼睛一直盯着面色蒼白的男人,直到被救護車送到醫院,醫生給處理完傷口,纏上繃帶,確認確實是外傷之後,葉寧纔算鬆了一口。
這一晚上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了,她整個人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許太太。”秦秘書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一邊大喊着大夫。
葉寧是因爲情緒波動太大而動了胎氣,並沒有什麼事情。
秦秘書看着病房內一塊在睡眠中的兩夫妻,忍不住失笑,這連暈倒都趕到一塊去了。
許莫在睡了一覺之後很快就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睛剛動了一下,右側肩膀上便鑽心的疼痛,他低頭看了一眼,傷口,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猛地坐起身,雙腳剛放到地上目光就看到隔壁病牀上躺着的女人。
他嚇了一跳,忙穿鞋走到牀邊低頭看了看,見她睡得很香,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秦秘書進來就看到許莫已經醒了,正坐在葉寧的牀邊目光安靜的看着她。
“許總,許太太因爲太過擔心您的傷勢,有些動了胎氣,醫生給檢查了下,並沒有什麼大事,只要注意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許莫聞言點了點頭,“昨天上山受傷的的有多少人?”
“總共有八人受了輕傷,三人重傷,並無死亡。”秦秘書將數據報了一遍。
“這次傷亡的醫藥費由公司來出,另外受傷人的人按照輕重程度給於工傷補助。這些事你好好處理,現在我們剛拿下這塊地的開發權,很多雙眼睛都盯着這塊地方,不能出現問題。”許莫叮囑道。
“我明白,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秦秘書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