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想必諸位都知道武某乃是商人出身吧?”武士彠咬了咬牙站起了身來昂然說道。一般在這樣的朝會上,武士彠除非是涉及到他的工作,不然他是及少會表達自己看法的。
但是現在,他卻站起了身來,而且還對自己的商人身份如此明目張膽的顯擺,這倒真讓本公子也來了興趣,我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朕也知道武卿乃是商人出身,而且還是一位做生意做成了華夏有數的豪商巨賈。”
其他的文武大臣也都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話,不過,都仍舊疑惑地看着這哥們,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幹嘛?
“臣出身商賈,懂得大道理不多,卻最是知道商人和百姓的治家之略。商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那麼,手中的商品,是不會賣出去的,要賣,也需要換取足夠的利益。而百姓,一年之勞作,僅夠維持一家一年之生計,故爾,需要處處精打細算,方可使得一家人能夠平安渡過年月……”
“而治國之略,臣不懂,但是,臣覺得,和治家應該是一個道理。別人送了我禮物,自然是該還禮,但是,不是說別人投之以李,武某就必須報之以桃,若長此以往,人人皆投李予我,而我皆報桃予之,那麼,家破人亡之厄,怕是不久矣。”
武士彠的這番話,讓我深有同感,甚至可以說是大受觸動,倒沒有想到,武士彠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舉例說明。而房玄齡、魏徵等人也皆盡陷入了沉思當中。
“……說句不好聽的,我華夏乃是泱泱大國,但是那些蕃國既與我非是一國之臣民,稅賦也非盡貢獻於朝庭,那麼,朝庭爲什麼總是要花重金去示之以仁?”
武士彠看到了我讚賞的表情,鼓起了勇氣繼續侃侃而言:“這樣的做法,在老百姓的眼中,他們又會怎麼看?就像一位商人,別人給他一枚銅板,而他去給對方價值十個銅板的貨物,長此以往,他不但沒有獲得利益,反而把自己的本錢也全都虧了進去。這樣的商人,還是商人嗎?”
武士彠並沒有去講什麼大道理,反而是以一位商人,和一位需要持家的家長的角度來看待和講述問題,而這些問題,卻就像是一柄柄的八磅大錘,狠狠地砸進這票一向自命清高的文武重臣的心中。
“百姓尚且要爲了自己家人的利益而努力的獲得相應的收穫,商人亦是如此,那麼,爲什麼朝庭不能?朝庭難道真的要打腫了臉充胖子,才能夠真正的稱爲泱泱大國不成?”說到了這,武士彠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若武某是蕃國大臣,那一定會建言國主,傾盡國庫,都要向宗主之國朝貢,如此一來,便能得十倍之利。那麼,只需要一年朝貢一次,國家當可足用,兵甲當可齊備……站在那樣的角度,我看到這個宗主之國,不會有敬畏,也不會有嚮往,有的,只是慶幸,還有貪婪。”
啪啪啪……韓世諤起了起來,向着武士彠深施了一禮之後,緩緩擊掌。房玄齡、杜如晦,這些文武大臣們紛紛地站起了身來,用他們熱烈的掌聲,向這位商人出身的尚書表達他們內心的敬意。
“諸位卿家,朕也覺得武卿說出了朕的心裡話。朕是華夏帝國的皇帝,這個帝國,是靠我們,還有無數的華夏帝國的軍人們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宗主國?呵呵,這不是靠金錢和利益來換取的,而是在於你是否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我抿了抿髮乾的嘴脣。
“你們要記住,華夏帝國未來,肯定會成爲天下萬國來朝之地,那不是因爲我們回贈的禮物有多奢華,有多豐盛,而是因爲我華夏帝國是那樣的強大,足以震撼宇內……這,纔是重點。”
“陛下,臣等自當銘記。”唐儉這位外交部尚書當先行至殿下拜下。殿下的文武大員,也盡數拜倒於地,我的這番話,或許,還不能夠讓他們清楚的明白我的用意,但是他們至少能聽明白,萬國來朝,不是因爲這個國家可以給他們足夠多的利益,而是因爲他們害怕這個極度強大的帝國,才甘願進貢,以換取自己的平安。
當然,該教訓是教訓,但是該做的還是得做,咱們的回禮也不能太寒酸了,所以,這十來名滇人首領,每位都獲得了一套價值千貫的玻璃酒具。
另外,身爲皇帝的我,還贈予了這些滇人首領每人一小塊三寸見方的,鑲嵌在青銅邊框內的玻璃鏡子。
這些來自滇南的土老冒在得到了這些寶貝之後,一個二個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幸福得要昏死過去一般,這些玩意說不定會成爲他們一輩子珍藏的稀世珍寶。
就在這一票滇人首領要離開長安之前,曾經去西市裡逛過,看到了玻璃店鋪內的那些珍品之後,其中五人更是傾其所有,有些購得了一套酒具,而有些甚至傾其所有隻買得一個雕花玻璃杯,但卻顯得那樣的心滿意足。
收到了情報之後,本公子十分滿意,看樣子這些滇人蠻子,的確挺好忽悠的,重要的是,他們越是喜歡華夏所出產的奢侈品,他們這些滇人,就越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大丫和二丫這兩個女娃,正趴在花房的草叢裡觀察着在裡邊爬行的螞蟻,看着了這一幕,我不禁有些頭疼,這兩個閨女,怎麼給我的感覺像是兩個小子。
雖然二丫子歸要顯得安靜一點,可是在其姐大丫的影響之下,兩個女兒都快成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了,特別是在調皮搗蛋方面,本公子已經開始深深地忌憚。
昨天,這兩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把本公子一對上好的玻璃雕花瓶打碎了,前天,好奇地拿石頭去磨鏡子,結果不言而喻,大前天,兩個小丫頭片子乘老五去喝水的當口,拿起了老五的畫筆,然後在上面畫了一隻抽象生物。據二丫告訴我,那是大丫畫的爹爹。
不過我怎麼看都覺得那玩意像是一條毛毛蟲,汗。兩個婆娘還有老五無逸那傢伙全都笑趴在地上,對此,本公子只能黯然無語,就差點以淚洗面了都。而今天,這兩個妞竄到了花房的草叢裡去觀察螞蟻,雖然她們今天沒有毀壞什麼東西,但是這兩個白晰粉嫩的小丫頭已經快趕上泥猴了。
本來我還想竄上去收拾下這兩個小傢伙,反倒被孃親給拉住,說什麼這兩個小傢伙尋副認真樣,我這個當爹的不該去打擾,對此,我繼續黯然無語。倒是瑤光妹子很興奮,或者說很高興,看着這兩個快滾成泥猴的娃,仍舊是一臉的快活。
既像是在欣賞,又像是在緬懷,或許,子夜和子歸,讓瑤光妹子想到了自己那無憂無慮的童年吧。雖然搗蛋了點,可看到一家人都樂呵呵的,也罷,由着這倆小的鬧騰就是。
童年還是要多一點快樂的回憶纔好,等長大了,才能夠有足夠溫馨的回憶讓人細細品味。
“夫君,又快要到咱們閨女的兩歲生日了,你想好送什麼生日禮物沒?”一臉溫柔的瑤光突然拿手肘頂了頂我,然後悄聲問道。腦手的馬尾辮承着她的動作輕快而飛揚的晃動不已。
“禮物爲夫還在想。”我頭疼的撓了撓下巴,是的,對於禮物,的確很難,特別是這兩個丫頭片子的抓週之後,本公子已經覺得有些可憐李淵,不,應該是同病相憐纔對。
大丫抓週的時候,這丫去一手抓了木弓,另外一隻手抓了把木劍,然後二丫比她姐也好不到哪,直接就是一手刀一手劍。一想到未來,俺這兩個婆娘跟瑤光似的,本公子就開始覺得腦仁疼。
“喂,夫君妾身問你該怎麼給女兒準備禮物你在這嘆什麼氣呢?”瑤光妹子不滿地衝我嗔道。
“要不,給她們倆一人送一個布娃娃,你看怎麼樣?”我撓了撓頭朝着瑤光問道。瑤光妹子當場白眼以對。“夫君,這兩個小丫頭屋子裡邊都快要被各種娃娃堆滿了,還送?”
“呃,有嗎?要不,送她們倆一人一把百鍊寶刀如何?”我不禁有些麻了爪子。“呃,這可不行,這兩孩子太小,要不就送她們一人一把木劍吧,娘子以爲如何?”
瑤光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那也行,想要送真刀真劍,那怎麼也得等她們滿十歲以後才行,現在太小了,不小心傷了自個可不好。十歲再送,到時候,妾身給她們一人挑一把好弓,讓青霞妹妹一人送一把寶劍,嗯,至於大丫二丫的鎧甲,就得勞煩夫君您了,夫君你覺得怎麼樣?”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咧了咧嘴呆呆地道:“娘子,不用這麼猛吧?才十歲,你就準備給他們弄全副武裝,這是想幹嗎?”
“能幹嘛,還不是讓她們以後有自保的能力。”瑤光妹子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當年妾身可是九歲生辰的時候,我爹和我娘就給我弄了一套鎧甲來着。”
我看了眼蒼天,嗯,被玻璃攔住了,老天爺都變得灰濛濛的,又想了想,也好,這樣的女兒,誰敢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