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本公子這樣執意變革的強權人物跟前,在我這樣能夠爲絕大多數人帶來足夠的利益的領導人面前,在我這樣懂得如何去操縱輿論導向的優秀人材跟前,他們的想法和做法都變成了無根之水。
除了泛起些許的小浪花之外,根本無法對帝國造成什麼大的影響。最多也就是自家人蹲在一塊哭泣悲傷世家門閥的美好時光已經過去。
一個月之後,婆羅國使節抵達了長安,這位來自王宮都是由茅草和木頭興建的婆羅國使節從一開始內心就充滿了震撼。登上了那艘由探險艦隊派出的造型奇特,看似低矮,實則也遠遠比他們的房舍要高出許多的長形戰艦,然後因爲是順風,所以只花了九天不到的功夫就抵達了交趾港,然後乘上了四輪驛車,順着那灰白色的水泥直道朝着長安而來。
這一路上,所見所聞,讓這位婆羅國使和他的下屬們差點瘋了。交趾港處,更巨型的戰艦,讓他們黯然無語,前來接待他們的華夏帝國軍方將士那嶄新銀亮的鎧甲,更是讓他們差點直接滴出了口水,還有港口附近那些高約三四層的水泥磚石樓房。
至於那寬度足夠四馬車馬並排行駛,長度超過兩千裡的灰白色堅硬如岩石的整潔水泥直道路。更是讓他們難以置信,這得耗費多少的人力和物力。
當聽說華夏帝國目光正在從事道路建設及相關產業的人數達到百萬時,其中的副使,土生土長的婆羅國國王的第三王子直接就一個獅子擺頭昏了過去。
整個婆羅國的人口也就是七八十萬,遠遠超過周邊那些最大也才萬餘人出頭的部落。而現如今聽說光是從事道路建設方面工作的工人數量,就已經超過了他們國家的人口總數,的確把人嚇昏迷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漫長而坡度平緩的水泥直道,一直從交趾之地,延伸到長安,而在這其中,他們還跨越了超過十座,長度超過兩里路的山洞,並且還看到架在兩山之間,距離山谷谷底超過五十米的橋樑。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只能一個勁的感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而這些驛車,是專供長途行駛的驛車,上面還準備有牀鋪和被褥,甚至還有專門的馬桶以供使用。
每隔百里,都會有一座驛站,在那裡,都會有馬匹可以供馬車更換,也有旅館,供那些在馬車上無法熟睡的客人休息。另外,還有食物供應。
雖然多是饒餅、麪條,醃黃瓜、醃白菜之條的易儲耐儲食物,但是,能夠有吃的,已經很不錯了,重要的是價格也不貴。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一趟長途旅行,實在是算不上辛苦,花了半個多月的功夫,抵達了長安。而那巍峨到極致,廣闊到幾乎佔據整個地平線的長安城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時。
身爲漢人後裔的婆羅國正使與使團中七八名同樣身爲漢人後裔的成員直接就抹着眼淚拜倒於地,那是長安。那長無數代華夏帝國子民心目中的帝都,更是象徵着華夏文化的精神所在。
長安,一個在他們的身體裡,骨子裡,血脈裡甚至是靈魂裡都魂牽夢縈的城市,聽着祖先們那包含深情的講述,述說着那座偉大的猶如奇蹟的城市,代表着華夏民族繁榮與富強象徵的名字。
而婆羅國主的第三王子也拜倒於地,一臉震驚到難以自禁地看着那彷彿將天地都連接在一起的華夏帝國的帝都長安。此刻,或許他也才發現,相比起自己,不,相比起整個婆羅國而言,在這座承載着華夏曆史與文明的偉大城市面前。他們顯得那麼的渺小,甚至是卑微。
我長長了吐了一口氣,將手中這份聲請並茂的情報擱在了案几上,實在是佩服這位一直陪同着這隻使節團前來的情報人員,光是這份筆力,足以去寫那些十分煽情的英雄人物事蹟報告。
而進了城之後,在婆羅國王子的提議之下,我們這邊的陪同人員同意了這位王子的要求,駕着馬車在城內繞了一圈讓這位王子殿下還有使團成員欣賞城中的景緻。
繁華而又巍峨的長安城內,老百姓們都井然有序地走在道路兩側的人行道上,在人行道上,甚至還有專門的垃圾箱用以收納這些老百姓們手中需要丟棄的雜物,例如包裹着燒饒的油紙,又或者是小孩子吃的棒棒糖的木棍等。
另外就是,道路被分成左右兩邊,所有的車馬,都會按着靠右行駛的規則來走,這規矩,哪怕是從外地來的富人商賈,也都會乖乖的遵守,因爲我已經早在數年前就已經下令在全國推行交通法規。
總之,這一羣土老冒差點被帝都長安的奢華與瑰麗,巍峨與偉岸,包容與廣闊給閃瞎掉眼睛。足足從上午時分一直逛到了深夜,華燈閃現之後的長安,披上了一層美麗而又溫馨的夜色,街道上,行人依舊往來,驛車的鐘聲總是在來來去去,而那些酒肆,劇院,還有廣場上的人們一臉的滿足與逍遙,讓這些來自野蠻之地的異國之人實在是大開眼界。
甚至外交陪同人員還自己掏錢去請他們看了一場戲劇,看得這票子來自南蠻之地的土佬冒如醉如癡,當然主要還是那些懂漢語的如醉如癡。
第二天一早,婆羅國王子和國使剛剛起牀不大的功夫,就已經有外交部的工作人員前來拜訪。自信而從容、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很有自知之明,或者說早已經被這段時間以來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所震撼的婆羅國使節團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最終說定,等到七天之後的月初大朝會時,他們將代表婆羅國向偉大的,開明的華夏帝國皇帝陛下進行朝貢,並遞交求援國書,想來,以我們皇帝陛下的仁慈與博愛,一定會給諸位以及婆羅國國主和國家一個具有建設性和展望性的答覆。
被官方辭令繞得頭暈目眩不知所以然的婆羅國使節送別了外交部工作人員,甚至還想要贈送一些小禮物,被這名外交部工作人員婉言不過,最終收入。
而這位外交部的工作人員,此刻就侍立於我跟前,一臉恭敬地將今天去見到了婆羅國使團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而在場的十來位重臣都凝目傾聽着。
等他交待完,讓他退下之後,這邊一直陪着使團從南洋直抵長安的陪同人員兼情報成員繼續說道:“……其國中漢人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之數,但是正是這漢人教會了這些異族使用各種工具,再加上他們多謀知機,所以,長期以來,婆羅國曆代國主都十分信任的漢人,甚至還多次與漢人通婚,如今國主的祖母,就是一位漢人。而婆羅國王室多會漢語,就像那位婆羅國三王子,就拜了一位在婆羅國較爲有名的漢人儒者爲師。”
聽到了這個消息,倒是讓不少的重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本公子看得心頭暗笑,當然面上不動聲色。
婆羅國由上至下,對於這些有知識有文化的漢人十分尊敬,而這些漢人不但帶來了各種知識,更讓他們學習怎麼使用麻來織布,使用鋤頭而不是木棍來種植糧食,不過,久而久之,有相當一部份的漢人與婆羅國人同化,不過更多的卻是婆羅國人被漢人同化掉。
婆羅國王都處,幾乎人人都會幾句漢語,至於官員階層,更是人人一口流利的漢語,用他們本國人來說,本地的言語與優美的漢語一比,簡直就跟野猴子在樹上亂叫喚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看樣子,這個大洋之外的蠻夷之國,也知道心慕華夏。陛下,臣以爲,朝庭,是不是該多給他們一些甜頭,以示仁慈?”馬周站起了身來笑眯眯地道。
“嗯,依卿之見,該給那婆羅國什麼樣的甜頭?”我笑着微微頷首示意道。
“駐軍這一條,那位陳將軍已經提過來,臣這裡還有幾條,開埠、修路、建學……”隨着馬周的手指頭一根根地翹起來,這些朝庭重臣一個二個的嘴角越來越歪,嗯,邪惡的笑容,要麼就是牙疼似的無語。
而本公子聽得欣然頷首不已。好,不愧是馬周,不愧是歷史上的名臣,這話說的漂亮,但是其中的用意卻足夠險惡。駐軍,相當於我們華夏帝國在其國內深深地插下了一根釘子。
按照現如今華夏復興軍的戰鬥力,哪怕是隻扔一個營在婆羅國王都,來上幾千個抄着木矛的土著叛亂者也可以輕鬆收拾得一乾二淨。
若是駐軍一個標準團的話,那麼就是接近四千人,憑着這四千人,完全有把握拿下一個像婆羅國這種弱小不堪的土著王國。
至於開埠、修路、建學等一系例的手段,正是從經濟上,文化上去影響,去同化,去侵略,久而久之,這個婆羅國將會忘記自己的歷史與過去,將會把心靠向華夏帝國,未來,他們不再是獨立的國度,而會被同化成爲華夏帝國的附庸,甚至會主動地併入到華夏帝國的大家庭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