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鹿接到的命令是帶着人隱藏好自己,說白了就是下馬之後就地休息。隱藏的問題不用他們操心,攜帶了200輛四輪馬車的陸戰隊,把馬車連在一起之後,圍住了雄鹿的騎兵和炮兵連,成爲本隊身後的一個堡壘。至於本隊人馬,四個步兵連,充分的利用對手集結的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工兵鏟飛舞,鐵絲網豎起。壕溝不算深,但是加上挖出來的土,再加上一道距離很合適的鐵絲網,就變成了印第安人騎兵的地獄。
路達的判斷出現了誤差,科隆馬人的主力出現的時候,右側並沒有發現騎兵的動靜,反倒是在左側,出現了三千騎兵,居高臨下的俯瞰平原上看起來慌不擇路的大明軍隊。
哥馬特興奮的渾身都在發抖,他這個第一勇士的名頭,這一次絕對要坐實了。等吃掉這些東方人的主力,在去打營地,無數的美酒和美女在向他召喚。
駿馬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激動,也跟着興奮的不斷踏步,哥馬特伸手摸了摸馬脖子:“夥計,彆着急,等着正面的大隊上前再說。”
正面的科隆馬人開始往前壓了,距離越來越近,對於會玩騎兵側擊戰術的印第安人,路達很是不爽的撇了撇嘴,要的不是擊潰啊,是殲滅!尤其是左側的印第安騎兵,更是必須消滅的部分。擊潰的話,他們都跑掉了,以馬車爲運輸工具的陸戰隊,怎麼追啊?
“進入射程。一千五百米,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了……。”炮兵陣地電話來了,路達拿着電話。聽裡頭炮兵連長不斷的報數,最後差不多都快哭了,路達始終不肯下令炮擊。正面的印第安人已經逼近五百米,高崗上的哥馬特終於動了,路達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下令道:“炮兵瞄準側翼的騎兵,放進五百米之內再打。”掛了電話,在看正面的印第安人步兵主力的第一攻擊波,已經進入四百米的距離。
路達深感無奈的自言自語:“真是不能小看印第安人,打仗很有章法。”話音剛落。路達就合不上嘴了,這尼瑪轉變的也太快了。隨着突前的一個五六百人的突擊隊發出高呼聲往前小跑的瞬間,一千米之外的印第安人大隊也動了,說好的梯次進攻呢?再看左側,騎兵也動了,這尼瑪真是誇錯他們了。掏出酒壺來,美美的滋了一口,路達大步走到正面的一連方陣邊上。作爲軍官必須站在第一線,這是軍校時上課嚴格要求的。實際上現在的裝備,已經沒這個必要了。只不過這個傳統一直保留下下來,即便是裝備進步了很多,依舊沒有改變。
“精確射手,自由尋找目標!”下達這個命令之後,藏在馬車上的精確車手,扣動了扳機。砰、砰、砰。清脆的槍聲次第響起,不斷有印第安戰士被打倒在地。這個程度的傷亡,根本無法引起印第安的警惕。進入一百米,哇哇哇亂叫的聲音突然高漲,突前的印第安勇士們,突然開始發力加速。這個時候哥馬特代領的精銳騎兵,也開始了小跑提速。
“排槍,開火!”路達總算是下達了開火的命令,緊張的士兵們要不是因爲嚴格的軍紀,早就無法承受對面好幾千人衝過來的壓力提前開槍了,命令一下的瞬間,很多人閉着眼睛就扣動了扳機,瞄準什麼的真心多餘了。
這個距離纔開火,真是太惡毒了,尤其是蓄勢待發的四挺夢迪妮機槍還沒有開火,只是把槍口對準了左側的騎兵。正面部署了三個步兵連,這就是最少四百杆步槍在射擊,三段射什麼的早就淘汰了,後裝步槍的射速根本就不需要什麼三段射,照樣能打出不間斷的效果。
槍聲的密集程度,就像年三十夜晚12點來臨前後的鞭炮聲,緊張的士兵們隨着第一槍打響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斷的重複着訓練了無數次的動作,開槍,後退一步,打開槍栓,裝填子彈,瞄準,射擊。整個戰鬥越來越從容,再看對面的印第安人呢?
潮水一般的往前沖刷的印第安人,就像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儘管那些猙獰的面孔,就在不到一百米的範圍內。但是他們試圖衝到跟前的努力效果,就像是蝸牛在慢慢的爬,戰線每前進一米都會倒下一大片人。
左側大陸吹來的風,飛快的把騰起的硝煙吹散開了,也帶來了密集的馬蹄聲。嚴陣以待的炮兵終於等到了開火的機會。
哥馬特清楚的看見他的同胞們在密集的排槍面前不斷的倒下,頓時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因爲衝刺距離不合適,早就提速了。就在他奮力的抽了一下戰馬,開始全力提速的瞬間,驚雷響起了。馬車圍牆後面的騰起的不僅僅是炮彈,還有抽調的擋板後面,露出來的死挺夢迪妮機槍的身影。五百米的距離,騎兵開始加速了,這時候開打,實在是太狠毒了。
遲遲沒有開火的六門75山炮,對着哥馬特帶領的騎兵急速射擊。轟隆隆的爆炸聲出,騰起的煙塵如柱子,蒙蒂尼機槍就像在掃地,一道火鐮過去撕開一個口氣。濃濃的血腥氣息,隨着風吹而來,進入鼻子後令人作嘔。
趴在馬車後面偷看的雄鹿已經看傻了,儘管他知道大明人很厲害,也嚐到過滋味。但是站在大明人這邊看着一場屠殺和站在被屠殺的人羣中間,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該死的東方人!”哥馬特拼命的加速,抄起弓箭瞄準的瞬間,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裝在他的胸前,狠狠的騰空而起的哥馬特,看家的最後一幕是胸口上多出來的一個血洞。
高速衝刺的騎兵,根本就沒有躲避的餘地,只有不斷的向前,哥馬特被打倒的瞬間,一批戰馬狠狠的撞在了鐵絲網上頭,馬背上的人飛了起來,狠狠地的摔在壕溝的後面,更多的戰馬也撞了上來。一個騎士機靈的操縱戰馬飛躍鐵絲網,落地的時候才發現,還不如撞上去的,等在馬蹄面前的是一條溝。
馬車上隱藏的四連士兵,這個時候紛紛舉槍射擊,僥倖衝過壕溝的印第安人,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上,以班爲單位的排槍挨個點名,一個接一個掙扎着站起來的印第安人變成了血葫蘆。前面是死,後面也好不了,憋着壞的炮兵不斷在五百米的距離上,打出了一道火牆。後續的印第安人騎兵,不斷的被炸的破碎。
炮管的都打紅了,炮兵才停下來,拿起溼布擦拭降溫,再**管就得炸膛了。蒙蒂尼機槍也停止了射擊,持續半個小時的開火之後,槍管就跟燒紅的鐵似得。
就在炮兵和機槍兵都着急的時候,印第安人的騎兵已經開始調轉馬頭跑路了,這半個小時的屠殺,至少留下了一千五百人。印第安人騎兵的鬥志,徹底被打掉了,魂飛魄散的騎兵四處亂跑的時候,雄鹿聽到了招呼聲:“雄鹿,出擊!”
兩人一組的納瓦霍人快速的推開擋在後面的馬車,洪流一般的騎兵涌出,快速的不等全部出來,雄鹿帶着麾下百餘人便衝了出去,從後面兜個圈子,繞過鐵絲網的方向,朝着正在逃跑的科隆馬騎兵追了上去。
這就是路達交給他的任務,死死咬住那些被打殘的騎兵,儘量多的消滅他們。
騎兵跑了,苦苦支撐了四十多分鐘的印第安人步兵也撐不下去了。騎兵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所以傷亡就算很大,這些印第安人還是不斷的往前衝,就是希望騎兵能衝進去,用砍刀殺雞一般的剁了這些東方人。
失去鬥志的印第安人,儘管還有不下一半的兵力,依舊選擇了掉頭就跑。進攻時候亂糟糟的隊形,撤退的時候更亂。有的還在向前,前後撞在一起的比比皆是。排槍還在不斷的響起,不斷地有人倒下。死神無處不在的戰場上,印第安人的狂熱急速冷卻,最後變成了恐懼。
收起指揮刀,操起身邊的步槍,裝上刺刀的路達高聲吶喊:“上刺刀,反擊!”
越過壕溝,越過屍體堆成的小山覆蓋的鐵絲網,陸戰隊全體出擊,端着刺刀猛追科隆馬人。衝在最前面的路達,很快就追上了一個落在後面的科隆馬人,刺刀狠狠的捅進後面,滋的一聲,熱血隨着刺刀的抽出噴涌。
“殺!殺!殺!”喊殺聲震天,不斷有科隆馬人被追上,被刺刀捅翻在地。
戰場到處都是相似的一幕,一邊是魂不附體,狼狽逃竄的科隆馬人,一邊是殺氣騰騰,刺刀追殺的陸戰隊。
端着一杯熱茶的李恆,坐在摺疊的馬紮上,眯着眼睛看着激烈的戰鬥,終於站了起來,拍拍屁股道:“傳令,讓輜重連打掃戰場。”
路達的追擊不過十分鐘就停止了,通訊員死死的抱住他,大聲喊:“營長,您得指揮戰鬥。”路達很不爽的瞪他一眼,看着側翼散落的馬屁有不少,立刻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