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可是一筆能讓人瘋狂的銀子。”這句話從一個煙視媚行的女人嘴裡出來,怎麼都覺得有點不真實。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止在牀上的英娘,面對陳燮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自信。原因嘛,英娘都28了,這個年齡在明朝就是人老珠黃的代名詞。比起樓裡那幾位年齡都不到20歲的紅牌,年齡劣勢太明顯了。如果沒有跟陳燮發生關係,英娘還不會有太多的想法,現在既然戰勝了那些比自己年輕女人,就想穩固這個地位。
英娘這種身份,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自己終老一生,而且可能性很大。女人哪有不想找個人靠着的,以前是找不到,現在找到了,自然要抓牢。青春飯不能吃一輩子,對陳燮有用的人才能保證將來。這一點英娘很明確的進行了定位。
陳燮是個什麼樣的人,英娘暫時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但他肯定是一個很特殊的男人,登州城裡那麼多有錢人,誰去修路、辦學、辦團練了?又有誰會在掌握了一個可以壟斷的賺錢機會時,把這個機會拱手讓出來,糾結了一幫人一起掙這個錢呢?
英娘可以肯定,陳燮有長遠的規劃。否則就無法抗拒這種巨大的眼前利益的誘、惑。
就在英娘翹首期盼能得到一句肯定句式的讚揚,並就此進行深一步的探討,從而暫時出一個女諸葛的精神面貌時。神醫同志很淡然的看了看她一眼,歪歪嘴道:“去把臉洗乾淨!畫的跟鬼一樣。”
英娘直接僵住了,臺詞不對了,我說了那麼發人深省、振聾發聵的話,你……。算了,還是先去洗臉。這妝沒什麼不對啊,濃了一點而已。對着鏡子看了一眼,英娘很迷惑。
其實陳燮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濃妝而已,因爲感覺太不真實。經常混**,可是知道化妝術對眼睛強大的欺騙性。明明A杯,通過化妝都能造成C杯的感覺。就不要說臉了。
滿心鬱悶的英娘只好去洗臉,坐在椅子上翹着腿裝大爺的陳燮,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暗暗發笑,這女人很聰明,就是太急於表現自己了。這一點,讓陳燮產生了一點小小的顧慮。好吧,這是現代人和古代人審美觀的一點小小的差異帶來的困然。在陳燮的眼裡,英娘這個年齡的女人,正是女人一生最爲精彩的時刻。20來歲的小夥子,當然喜歡這種經驗豐富能折騰的女人了,這個不奇怪。等陳燮過了三十歲,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
一臉素淨的英娘回來了,盤起的頭髮也打散了,隨便拿條繩子纏了纏。乾淨、素雅,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好幾歲。陳燮的眼神有點傻,下意識道:“這樣挺好,以後我來了你都這樣。”英娘也有點暈乎,怎麼還有人不喜歡女人化妝的?
小心翼翼的放下湯盅,英娘站在一旁,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看來需要謹慎一點,需要進一步瞭解。
陳燮也不客氣,拿起勺子就喝,湯的味道不錯,正宗的農家土雞,呃,想不正宗都辦不到。湯裡帶着一點淡淡的苦澀,應該是加了參片,還有點枸杞飄在面上。
“這湯燉了多久?”這個問題從陳燮的口中出來,不免有點直指人心。
“小氣樣!這裡哪天不燉點人蔘雞湯?”英娘一句話,算是把這樓裡的恩客們全給損進去了。毫無疑問,這是實話,陳燮笑了,他喜歡聽實話。這個跟什麼主角不主角的無關,單純的是從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角度看世界的必然選擇。
“我從小就是孤兒,一個好心的嬸子把我撿回家,……。”陳燮一開口,才說了一句話,英孃的表情就變了,慢慢的坐在陳燮身邊的,一手託着下巴,很仔細地聽每一個字。當然了,陳燮說的人生故事,背景在美洲。
“也許是人生經歷早就了我的性格,但是我不會改變這種凡事處處小心謹慎的性格。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五分鐘後,簡單陳述有了一個帶問號的結束語,還有陳燮投送過來的詢問的眼神。
“奴明白了,會證明給您看,奴對您是一個有用的人。”英娘真是聰明的女人,直接的給出了陳燮最想聽的答案,並且得到了更直接的回報:“很好,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證明自己。在此之前,我想讓你明白一個事情,張家莊不過是一個開始,我的最終目的,是打造一個安全的老巢的。所以,你看見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來源於此。”
“奴家謝謝老爺的坦誠相待!”英娘站起來,畢恭畢敬的萬福一個。陳燮收起嚴肅的表情,露出兩行白牙暫時還沒被煙燻黃的白牙:“晚上我在這住下,我們之間需要進一步的坦誠。”英娘也人不住的笑出聲來,素顏一笑竟然百媚橫生。
“人蔘雞湯效果很好,不行了,先來一發。”
半個時辰後,走下樓的陳燮看見了一羣眼珠子發紅的傢伙,好多人袖子都擼了起來。一塊門板前站着劉慶,面前是一張桌子一個紙箱,一名夥計手裡拿着筆,往門板上的紅紙上寫各省的名字和數字。
陳燮遠遠的看了一眼,視力現在真是好啊。五米之外都能看清楚門板上的字。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南直隸,中標的年銷售額是150萬兩。第二位自然是北直隸,中標金額爲95萬兩。第三位是陳燮沒有想到的福建,金額是135萬兩。第四位纔是浙江……。
看見第三位的時候,陳燮就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鄭芝龍。匆匆的轉身,陳燮回到房間內,還在牀上躺着回力氣的英娘,掙扎着坐起來,露出白皙的肩膀,一張紅潤未散的俏臉上,除了滿足就是無奈。
“好老爺,怎麼又回來了?要不我讓綠玉和紫玉過來?”英娘是被弄怕了,兩場激戰下來,下身都腫了。再弄,怕是明天要起不來了。都說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這條對他不適用。呃,其實是對開掛的主角不適用。(想吐口水就吐吧。)
“你想的太多了!”陳燮吐槽之餘,有點小自豪。往牀上一坐,習慣性的手就捏住了滑膩飽滿處:“讓你哥哥去打聽一下,福建的鄭芝龍現在怎樣了?”實際上陳燮可以尋求信息化的幫助,不過終究是三言兩語,比不得錦衣衛的情報來的仔細。
………
午飯的時候,張瑤看着桌子上的菜碟子,筷子有點舉着放不下來了。
“這是拍黃瓜?這是新鮮的毛豆?這是紅燒茄子?今天什麼日子?”連續四個問題,周氏笑眯眯的給了個答案:“思華在張家莊種的,說是今年實驗性的少種一點,明年纔會多起來。這不給家裡送了三百多斤各種瓜菜,說是年三十再送一些來。”
這些瓜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問題是在這個季節,能吃上新鮮瓜菜,根本就是明朝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張瑤倒是聽說過,京師有中在地下挖坑,冬季能種出新鮮菜的事情。但也僅僅是聽說而已,沒真的見人種出來過。
“知道思華在忙啥麼?”張瑤很快冷靜了下來。
“忙着給各家各戶送新鮮蔬菜唄。”周氏的臉上全是自豪,她可是一直派人追蹤報道的。一上午,離開之後陳燮親自送上門的就四個地方,一個是巡撫衙門,接待他的是莫泰,送他出來的是卻是孫國楨。第二家是王廷試,第三家是登萊總兵楊國棟、第四家是張可大。每一家的過程都一樣,迎進去的是官家或者幕僚,送出來的都是主人。
這時候一頭是汗的水根進來,周氏見了便道:“水根,思華還沒歇着呢?”
水根無疑是那兒跟蹤報道的傢伙,上前來笑道:“歇着了,在回春堂,說是下午就不親自送了。劉掌櫃會安排好人,各家各戶都送一點,東西不多,意思意思。”
張瑤聽到這裡,不緊不慢的拿起筷子,朝着一碟涼拌西紅柿下手,嘗過味道之後嘖嘖稱奇:“這是個什麼名堂?味道很不錯。”
“思華說,這是泰西傳來的西紅柿,這種做法,還是思華告訴下面的廚子怎麼弄的。”周氏笑着解釋,張瑤一臉的自得,這個撿回來的侄子,真是給自己長臉啊。
“那麼多瓜菜吃不完,給岳父大人送一半去。”周氏就等着這句話呢,東西看着不是好東西,但是架不住這個季節稀罕。沒有張瑤點頭,她也得先問過纔會去送孃家人。
回春堂到了年底也關門歇業了,大夫也要過年的。這年月,沒什麼醫院過年值班的說法,運氣不好在這時候生病了,想看大夫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今天有點不一樣,趕上年底歇業,要給下面的人發過薪水和過年的紅包。陳燮進來的時候,正趕上大家都在,便笑道:“來的好巧,你們繼續,完了我再說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