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美麗善良的夏末啊!你爲何一直保持單身呢?”老趙藉着酒勁喃喃地問,目光一直在夏末身上打轉。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她正值芳齡,可以說是整個沙漏海最漂亮的女孩,按理說不乏追求者,但這些年來,鮮有聽聞她戀愛的消息。
“要不你猜猜!猜對了,我請喝酒。”夏末說完,往我這邊瞄了一眼,雖然是不經意的動作,但還是讓我不安起來。
“喲喲,還挺神秘的!那好吧!我們三個就到你的內心世界,來一次大冒險。”老趙中途放下了酒杯,這是十分罕見的,“請喝酒是必須的,但我還要想要加上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夏末放下手中的抹布,託着腮幫問。
老趙狡黠一笑,“要是我們之中誰猜中了,你必須當他的女朋友。”
“噗!”我跟黃銅同時將口中的酒噴出,不明白他打着什麼鬼主意。
“好呀!”夏末眨眨明目,爽快地答應。好彩我沒在喝,不然又要再次噴發。
“黃銅你先來。”
黃銅顯然對這個話題並感冒,又或者他對女人不太在行,所以隨便找個理由應付,“我猜她是基友!”
“哈哈!”夏末一笑置之。
“我去,你這個小子也夠遜的,別以爲人家留着短髮就是同性戀!拜託動動腦子好不好。”老趙馬上盯着他,眼神中充滿了輕蔑。
“雷雨換你。”
我果斷地將杯中酒飲盡,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我身上,彷彿期待着我的答案。
“不知道!”
“切!”老趙瞟了瞟我,“沒想到你比黃銅還遜!”
我聳聳肩又抄起酒杯,老實說,我對此一無所知,俗語說,女人心如海底針,怎麼撈得着!
夏末放下托腮之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檯面,雙眼皮下的大眼睛缺了神氣。
黃銅瞧老趙那信心滿滿的表情,不禁要問:“搞得自己好像很利害的樣子,你有何高見要發表?”
聽黃銅一說,我放下酒杯等着老趙的回答,貌似有什麼高談闊論。
這傢伙昂起頭,神色帶點醉意,或許是被衆人所注視,他挺享受這一刻,平常的日子裡,老趙這種貌不驚人又有嗜酒習慣的人,總是會被大家選擇性地忽視,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找回自己。跟老趙喝酒次數多了,我就開始覺得,他喝醉後所說的話比往常更靠譜。
“哈!人還是有區別的嘛!比起你們這些毛頭小子,我可是縱橫情場三十年的老江湖,情愛之事比你們懂。”老趙說罷,眉毛一揚,又飲盡一杯。
“老江湖,那你的答案又是什麼?”夏末也來了興趣,但她不相信這個酒鬼口中,到底能吐出什麼象牙。
“我猜嘛......你保持單身是因爲......我猜是因爲他!”
夏末心裡藏了個人,一點也不足爲奇,但是老趙的手一直指向我,着實讓我詫異不少。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我顯得有點無所適從。
“沒想到啊!老趙今天的酒量退步不少,幾杯下肚就胡言亂語起來。”不知道夏末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她的一席話解除了我的窘境。
“哈哈!你可以否認,但別想騙過我雙眼,你跟雷雨有一腿,對!有過一腿。”老趙眯起了本來就很小的眼睛。
夏末表情有點複雜,顯然陷入了困境。
“我去,幹嘛扯上了我?”我對老趙極爲不滿。
不滿歸不滿,我得承認與夏末曾是戀人的關係,而且到目前爲止,她是在我生命中呆得最長的一個女孩,自從來到沙漏海後,我們就認識,但那時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後來相處久了,自然相互產生好感,繼而發展到情侶的關係,那時我們才十七歲,也算不上單純,只是思想沒現在複雜罷了。
我曾經一度認爲,會跟她呆在沙漏海渡過餘生,只可惜我是一個狂人,愛冒險是改不了天性。
在相戀那一年的夏天,沙漏海颳起了狂沙,遮天閉日地持續了一個多月,本來長得好好的玉米全都枯死,我打算重新種植,但家裡的種子已經用光,只好到茉莉之城購買,那裡有一個玉米基地,專門搞改良玉米基因的研究。沒想到經過火星廣場時,我看見美晨所發佈的徵兵廣告,在天性的驅使下,我決定加入聯合艦隊。
我空着車回來,讓夏末感到很奇怪,就在那一片枯萎的玉米田地,我向她提出分手,結束了長達三個月的戀情,要知道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一段如此長的關係來之不易,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夏末傷心的模樣。
“真是的,你就不能少喝點嗎?讓人不省心的傢伙。”黃銅想奪下老趙手中的杯子。
“我......沒醉!我比你們這些傢伙清醒多了。”老趙推開了他,“夏末,我問你,你的單身狀態是從何時開始?你不記得了吧?就是從跟雷雨分手的時候開始。要是你沒有對他戀戀未忘,爲什麼一直這樣?”
老趙的話讓我的醉意全被驚醒,瞧了瞧夏末,她沒有要否認的意思。
“還真是醉得不輕,我帶他回去吧!”黃銅說。
“等等!讓他說下去。”
他們全都看着我,我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老趙明顯是看上了夏末,不然怎麼會如此關注她,這點連我也忽略了。
老實地說,當初同美晨分手後,我也想過吃“回頭草”,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就算夏末重新投入我的懷抱,難保有一天又再傷心多一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但無論以後我們怎麼發展,都必須跟過去畫上句號,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往的陰霾裡,只有搞清狀況,才能活得坦蕩!
“怎麼樣?我猜中了吧!現在他已經回來,你們又可以在一起。”老趙說完,又灌了一杯。
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想聽聽夏末的回答。
“哈哈!”夏末的臉突然轉晴,“你是想太多了吧!我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癡情。”
“你說慌,我不信!”老趙不依不饒。
“好吧!趁着人少,我就告訴你們這個原因。但不要對其他人說,因爲這是商業機密。”夏末朗朗說道,“我的酒館生意興隆是仗着什麼呀?我賣的酒並不比別人的香醇,位置比人家還要偏僻,只有保持單身,才能維持這樣高的營業額。哈哈!要是傳出戀愛的緋聞,可能會下降五成,不!也許只剩下三成。”
老趙頓時瞠目結舌,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我笑了笑,不論怎樣,我倒是希望這是真的,因爲如果像他所說,夏末這些年所過的日子也太苦了吧!
“呵呵!你這是自作多情吧!”黃銅取笑他,“雷雨在家中藏了一個褐眼的美女,怎麼可能又跟夏末好上。”
老趙沒有心思反駁他,只顧着獨自在喝悶酒。
“褐眼美女?”夏末瞄了我一眼,臉色一沉。
“對!那女孩可漂亮了。關係不一般,要不然怎麼會住進他家。”黃銅回答。
我恨不得馬上脫掉襪子,塞進這傢伙的口中。
“別聽他胡扯,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呵,這是我今晚聽過最好笑的謊言。”老趙摻和着。
我翻翻白眼,面對他們的圍追堵截,我不想陷入到無休止的爭辯中,“我只說一遍,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爲了讓他們相信,我還故作堅定的樣子。
“別激動嘛!我們相信你就是,哈哈!”雖然老趙嘴上這樣說,但我從他眼中看到了另一種光景。
夏末與黃銅也是半信半疑的模樣,我懶得跟他們解釋什麼,於是抄起酒杯自個在喝。
“歡迎光臨!”
夏末的招呼,將我們目光不約而同地引至身後,按理說,已經到這個點數,外面的氣溫接近零度,很少會有人來喝酒。
微卷的長髮垂在肩上,雪白的臉頰因爲低溫而泛紅,一雙褐色的眼睛正注視着我。
“公......莎莎!”
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元莎的出現讓我驚訝不以,她沒有向我靠近,站在原地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良久,她纔想起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加厚的男裝,如果我沒記錯,它是一直掛在我衣櫃裡面從沒穿過的那件。
“給!”
我接過了衣服,元莎在我們的錯諤中又奪門而去。
過了半晌,我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我沒騙你吧!是個美女。”黃銅對夏末說道。
我沒有哼聲,目光一直盯着放在臺上的衣服,我沒有穿它,是因爲它看起來比較厚,穿上了會讓人覺得笨笨的,與時下追求輕便修身的衣服格格不入。
“要不,你還是追上她吧!外面漆黑一片,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全。”夏末的勸說,讓我醒悟過來。
我問:“她站在那兒多久了?”
夏末頓了頓回答:“有段時間了,我想她應該聽到什麼。”
“該死!”
匆忙中我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但顧不了那麼多,打開酒館的門,外面一股寒流涌過來,我跑進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