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燃燒着天空,就連對面的白樺林也呈火紅之色,霎時,不知從何處竄出一白色飛碟,風馳電掣的。
“砰!”震耳槍聲響起,飛碟安然無恙,按原來軌跡飛到遠處的山丘去了。
“靠!”揚科放下還冒着白煙的槍管,一臉懊惱,顯然對剛纔的表現不太滿意。他的射碟成績一向不錯,今天不知怎搞的,連開三槍全打空氣。
他失望地離開射擊區,小羅掩了掩嘴,忍住了笑聲,“俗語說失敗乃是成功的媽咪,沒準下一輪你會連中三槍。”
揚科沒有理會小羅,坐在休息椅上灌水。
“小揚,這沒什麼,反倒是那些每槍都要命中的傢伙纔不健康,他們得了強迫症,該找個醫生治治。”
小貝的安慰對揚科沒任何意義,他只是狀態不好,假如能發揮出七成的水準,小貝跟小羅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下個是誰?”
“該小張上場了。”
“老天,這傢伙可是有名的脫靶王,整場下來,能命中一兩槍算是最好成績了。”
“射碟的要領是啥,不就是準頭麼?飛碟轉瞬即逝,除了目光要抓住它,槍管也得跟上,而腰腹的靈活成了關鍵。你看看小張那腰圍,簡直是個球,不脫靶纔怪呢!他只有守株待兔,等飛碟撞上槍口。”
小羅和小貝只要走在一起就會聊個不停,比女人還雞婆,老實說,揚科還真沒見過他們分開,每次出席社交活動,二人總會聚在一起,也難怪揚科懷疑他們的性取向。
目光掃了一遍休息室,果然發現張波那肥胖的身形,他將獵**在肩上,不緊不慢向射擊區挪去。揚科雙手交差於胸前,興致勃勃等着他出糗。
張波舉起槍的樣子滑稽極了,像拿着一支棍子的不倒翁,他的表情嚴肅得很,目光跟釘子似的,牢牢紮在天空上。頭兩槍完全沾不了邊際,他的槍法果真如傳聞那樣糟糕。
第三槍聲過後,飛碟奇蹟地炸開,在天空中化成了一縷青煙。
揚科很不爽,現在他成了全場最糟糕的射手,最惱火的是張波在走回休息區的過程中,還輕蔑地瞟了他一眼。
揚科沒有在張波身上費神,目光落在與張波擦肩而過的女子身上,紫色的太陽眼鏡沒能掩蓋她的美貌,油黑長髮在風中招展,烈焰紅脣,皮膚白皙,給人強烈視覺對比,一身緊身黑皮衣看起來像位機車女郎,手上那把****爲她增添了幾分冷峻。
惹火的身材讓張波不停地回首,雙腳似乎忘了走路。
“喂,她是什麼來頭?”揚科問了問坐在旁邊的小羅。
小羅放下手中的水瓶,皺起眉頭,“不知道,挺生面孔的。”
揚科只得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小貝,小貝無奈地聳聳肩。這兩個傢伙可是交際圈裡的“千里眼”和“順風耳”,連他們也沒有情報,說明這女子身份神秘,至少不常出現在社交活動中。
“會不會是混進來想傍大款?”小羅猜說。
“徹,你以爲有那麼容易混進來嗎?這可是富豪俱樂部,有嚴密的保安系統,光是高昂的會費,就讓那些中產人士望而卻步。”
小貝的話一點沒錯,在場的人都是頂級富豪,一般的人物很難混進來。
“依我看她是某人的情婦!”小羅又東猜西想起來。
揚科臉上難掩失望之情,這可能是最合乎常理,她還這樣年青,不太可能是富豪,倒像是富豪旁邊的情人。
“小貝,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爲什麼能出入高級會所?”小羅好奇起來,以公務員那微薄的收入,不足以繳付高昂的會費。
“多虧了那一片田地。”小貝笑了笑回答,“我省吃儉用買下一塊地,打算等退休後種地過日子,誰知到打井時,竟然噴出墨水來......”
“墨水?!”
“就是石油嘛。”
揚科將視線轉回女子身上,她已經做好射擊的準備,身材緊緻得稱奇,簡直就是按着女神維納斯的模樣雕刻出來。
飛碟在樹林中升起,女子的手瞬間繃緊,赫然扣下扳機,“砰”,飛碟還沒來得及爬到高點就應聲炸開。她的臉不帶任何表情,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準確無誤地恢復到原來的姿勢。女子又接二連三射下空中的飛碟。
“看來她的強迫症不輕啊!”小貝怔怔地說。
揚科不由地站了起來,爲她的表現喝彩,女子瞥了他一眼,又自顧地收起槍。在體內的雄性激素鼓動下,揚科向前走去,但是一個肥胖的身影擋住了他。
張波遞上了一張名片,“美麗的小姐,我是超級鋼鐵公司的張波。”
“有什麼事嗎?”女子沒有接下的意思,用抹布擦起獵槍來。
“我能跟你有個約會嗎?就在今晚。不瞞你,我可是在場所有人中,最有地位,最有名,也是最有錢的人物。”
張波使出了慣用的伎倆,揚科看着他頭頂上少得可憐的頭髮,差點笑出聲來,就算他用盡辦法,也不能用那幾根毛髮掩蓋住光溜溜的禿頂,看看他糟糕的樣子,恐怕只有那些拜金女纔會答應。
“好吧!”女子輕描淡寫地回答。
揚科大爲意外,從外表來看,她是那麼地冷峻孤傲,完全跟拜金扯不上關係。
“你又想跟我約會嗎?”
正當想離去時,女子發現了在張波身後的他。揚科愣住了,一時不知進退。
女子將槍扛在肩上,“我知道,你就是機甲公司的總裁吧!”
揚科瞟了瞟旁邊的張波,眼神分明在告訴他,誰纔是這個宇宙中最有錢,最有名的人物,路人皆知的好處就是連名片也省去。
“哈,對!”本來他想離開,但不能便宜了張波這個“色鬼”,他打算從中作梗。
“我不能同時跟兩人約會,要不?你們賽一場。”女子的手輕輕往射擊區一指。
到了這個份上,再怎麼不濟,也不能退卻,尤其面對的是張波這種對手,他爽快地說:“好啊!”
“揚總,小心槍走火啊。”張波對突然闖入的外來者極爲不滿,上回在半島酒店無故被打,揚科又私自撕毀了機甲公司與鋼鐵公司的合作,張波早就看他不順眼。
“這個我倒不太擔心,因爲按某人的體積計算,反而更容易被射中,張總你說對不對?”揚科嘲笑般瞄了一眼他。
“哼,咱們走着瞧!”
張波匆忙去取槍,揚科也回到自己休息的位置。
小羅立刻湊了過來,“小揚,八卦雜誌上說你最近跟小張扛上了,我還不信,照現在來看是確有其事嘍!”
揚科沒有理會他,將兩顆大口徑的彈藥塞進槍膛,提着槍向射擊區走去。
大家都興致勃勃地觀看二人的比賽,可是頭兩槍他們打空了,女子看看手錶,從椅上站起來,“兩位的槍法不是一般的糟糕,天就快黑了,我看得改改規則,只要誰先射中飛碟,就能獲勝。”
兩人也沒表示出異議,比賽繼續,揚科沉了沉氣,相信自己能勝過張波,現在需要做的只是果斷扣下扳機。
飛碟騰空而起,就像是一顆流星,短暫急速,揚科搶先開了一槍,它在空中爆炸,留給對手的只有懊惱和絕望。
“見鬼!”
張波狠狠罵了一句,然後挪動沉重的身軀離去。
揚科滿意地收起槍,無論是事業還是人生,如日中天,現在他還要收穫一個美女,儘管她有點拜金主義。在這個浮躁的時代,如果過於理想化,最後只能兩手空空。
“接下來,我能跟你共進晚餐嗎?”他看着她說,就好像盯着獵物一樣。
女子摘下酷酷的太陽鏡,秀出一雙美美的明目,“當然!”
當揚科的車從對面街道駛過來,女子拉住他的手說:“不如坐我的車?”他往旁邊看了看,根本沒其它的車輛停在那。“別愣着,走吧!”揚科疑惑地跟在她身後,女子按了按手中的遙控器,一輛重形機車的大燈跟着閃了閃。
“老天,你是說我們一起坐它?”
女子嫵媚一笑,遞給他一頂灰色的頭盔,然後長腿一伸,跨在機車上,它充滿金屬的質感,黑色的外殼是用複合材料打造,犀利的頭燈上有個能伸縮的擋風鏡。
他繫着頭盔的安全扣,問:“這玩兒在路上跑,會不會被交警抓?”
“放心吧!交警趕不上它!我保證。”女了將長髮收進頭盔中,按了一下啓動鍵,機車發出刺耳一聲,引擎進入怠速,發出低沉的節奏。
她揚了揚手,示意坐在背後,揚科笨拙地跨在上面,後座翹得高高的,只好靠在她的背上,就是雙腳不知道怎放,總不能讓它一直懸空吧!他左顧右盼,終於發現車架兩旁收起的腳撐。
女子推開頭盔上的風鏡,叮囑他說:“小心別往排氣管上摸,那溫度可不是開玩笑的。”
揚科當然不會往那兒摸去,而是聰明地將手扣在她的柳腰上。
女子笑了笑,關上風鏡,一扭油門把套,機車像一匹脫繮野馬,往街尾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