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繁華的都市燈火璀璨。這裡是柏林,新秩序下的歐洲中心,來自各國各界的人士帶着各自的想法與目的在這裡雲集,也有人只是單純地享受和平的生活。如此氛圍之下,位於市中心的凱撒大酒店賓客滿座,若不是提前訂餐,就連大廳角落的位置也輪不到。
在這座頂級豪華酒店最好的包廂裡,四位賓客兩兩分坐在方桌旁,斟着紅酒的水晶杯在燭光下散發着別緻的柔光,‘精’美的食物更是香氣‘誘’人。
“之所以會有這個念頭,其實是想在飛行速度上尋求突破,根據航空部的數據……採用噴氣式發動機的試驗機已經達到了近900公里的極限時速,若是繼續採用常規的氣動外形,想要超過這個數字恐怕是很難的!”
說話的是兩個禿頂中年人居左的一個,他們在長相上有着頗多相同點,親密的血緣關係是顯而易見的。至於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對非常年輕的男‘女’,且是男帥‘女’靚,氣度不凡。
“速度的極限大概是和光一樣快吧!”年輕男子微笑着說道,“有時候航空部必須嚴守機密,每小時900公里已經是去年的數字了,現如今,我們已經創造了四位數!”
“喔?真的啊!”兩個禿頂程度略有差異的中年人都給出了既驚又喜的反應。
年輕男子優雅地切着盤中的食物,慢悠悠地說:“可以透‘露’的一點是,創造速度新記錄的採用兩臺噴氣發動機及常規氣動設計的飛機!因此,兩位的設計在理論上還是有較大價值空間的!”
坐在右邊的中年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美味可口的食物上,他用左手扶了一下眼鏡框:“呵,沒想到總理閣下在飛機設計方面也還有如此深遠的眼光,這真是讓人敬佩之極!不瞞您說,飛翼機的設計一直缺乏關注,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它是不可靠的,是無法實現的!”
年輕男子微笑着說:“十年前,絕大部分人也都覺得內燃機是唯一的飛行動力!”
這話讓兩位中年男子聽了很高興。
年輕男子緊接着又說:“開誠佈公地講,我個人是傾向於支持二位研發新技術的,且已經責成航空部重新審覈g-200方案,雖說專業的技術評審團仍可能行使否決權,但我希望二位能夠朝着自己認定的目標堅定地走下去!”
“那是當然的!”坐在右邊的中年人說,“即便總理閣下今天不對我們說這些,我們兄弟倆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設計!”
年輕男子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女’伴,儘管她從頭到尾都像是在聽天書一般,但整個過程中還是非常認真地聆聽着,絲毫沒有走神的表現。
這時候,坐在左邊的中年人用餐巾抹去了嘴‘脣’上的油漬:“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應該感謝總理和總理夫人的盛情款待,這裡的菜品真是‘棒’極了!”
“那是當然的!”身穿灰‘色’休閒禮服的年輕男子笑着說,“我和艾薇兒每個月至少要來一次,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我們在結束晚餐前會向廚師道謝!”
坐在左邊的中年人滿臉笑容地說:“這是非常禮貌的做法,值得尊敬!”
年輕男子借題發揮道:“從‘精’力與付出的角度講,研發飛機和研發菜品都是智慧的勞動,所以在飛翼機成爲德國空軍裝備庫的新成員之前,我們同樣會向工程師鄭重道謝的!”
坐右邊的中年人緊接着反問說:“總理閣下覺得我們的設計需要多長時間成爲現實?”
年輕男子並不爲這樣的問題所難道,他善意地聳了聳肩:“不論多久,我們都願意耐心地等待!”
兩位中年人相視一望,臉上淡而真的笑容表明瞭他們的心態。
餐畢,四人乘坐酒店專用的電梯直接前往車庫,在那裡互相道別,由警衛人員護送着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車上。
“漢斯,你好像對一些奇奇怪怪的設計特別感興趣,但又是有選擇的,爲什麼?”燙了新捲髮的年輕‘女’士挽着丈夫的手臂,腦袋輕而自然地靠在寬厚的肩膀上——這副肩膀,如今已經擔起了爲國家引航的重任。
在關係親密的同伴面前,羅根並不避諱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只是這樣的話說多了,大家也權且當成了調侃。
“這很難說清楚,就像是賽馬,你並不確定哪一匹能夠跑第一,但還是會根據你對馬匹和騎手的瞭解進行推測,或者說是自己的判斷!”
年輕貌美的總理夫人好奇地說:“那沒有尾翼的飛機真能夠自由‘操’控?”
“當然,這是完全符合空氣學原理的!”羅根一本正經地答道,“當然了,它的機動‘性’一般要較那些擁有尾翼的飛機差一些,所以並不一定適合進行空中格鬥!”
“那是用來做偵察機和轟炸機用的?”
“聰明!”羅根輕刮‘女’伴小巧而高‘挺’的鼻子。
“別小看了‘女’‘性’!”夫人很是認真地說。
“哈,我從來不敢小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羅根這話惹笑了前排副座的奧古斯特,就在這時候,安裝在收音機位置的無線電接收器突然亮了燈,這位副官連忙‘抽’出並戴上耳機,須臾,他轉頭報告說:“國防部有重要的情況報告,是關於太平洋方面的!”
“哦?現在幾點?”
昏暗的環境下,奧古斯特費力地看着指針使用熒光劑的手錶:“現在是晚上8點25分,中太平洋大約是上午11點!”
“對決已經落幕了?”羅根自言自語道。
“長官,我們現在是回辦公室還是住處?”奧古斯特請示到,兩者都可以處理公務,相較而言,前一個選項會方便一些。
羅根並沒有猶豫:“回住處,讓國防部直接把情報送過來!”
“好的!”說罷,奧古斯特‘操’控着簡易的小型無線電設備,向在同一座城市的國防部通訊處發去了密碼指令——以當前的技術,若是超出了同城的範疇,即便是總理專車上的高級設備也難以兼顧實時聯絡與保密‘性’。
不多會兒,專車回到了總理官邸,相隔五分鐘不到,國防部指派的專員就將情報送了來,而總理府副秘書長、軍事專員洛林.海德林克也是前後腳抵達。機密情報的內容不長,大致意思是說美日主力艦隊於十數小時前在南馬里亞納羣島周邊海域爆發大規模海戰,根據較爲可靠的消息,美國海軍的“企業”號、“黃蜂”號和“埃塞克斯”號已經戰沉,日方損失不明,但當下的海戰形勢對美方極其不利!
“看來你說對了!”羅根對勤奮的海德林克上校說,“日本人很有可能贏得這場海戰!”
海德林克臉上並無喜悅之‘色’,他冷靜地分析說:“日本艦隊的戰術空間畢竟要大一些,美方則只能在掩護登陸艦隊的同時設伏攔擊,這誰都能看出來!”
羅根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讓艾薇兒煮一壺咖啡,又叫奧古斯特和海德林克坐下。
“太平洋中部現在纔是中午,雙方還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來完成這場決鬥。若想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得熬夜聽直播!”
在40年代雖然還沒有直播的概念,但它的意思並不難理解。事實上,除了錄播的講話,廣播也是在進行真人直播。
“總理,我們的情報網雖然在全力蒐集消息,但傳遞到歐洲還是會有或長或短的延遲,我建議您還是照常休息,若是有特別關鍵的情報送來,我們再叫醒您!您覺得呢?”海德林克提出了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建議。
“無妨!”羅根從茶几下面‘摸’出一副撲克,“再有2個小時猜到我的正常睡點,在這之前,我們打幾局橋牌如何?”
兩位不同級別的副官相互看了看,敢不從命。
“我的橋牌技術還是在戰壕裡鍛煉出來的!”羅根主動洗了牌,又等艾薇兒煮好咖啡端來,便拉着她一同入夥。
“人們常說橋牌打得不好的統帥不是好統帥,但打得好的統帥也未必是一個成功的統帥!”拿到牌之後,羅根一邊查看牌面情況,一邊用繞口的言語講着“戰壕橋牌”的俚語。
“毫無疑問,您是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統帥!”海德林克恭維道。
“今天勝者的獎品……”羅根拖音道,“將是一瓶1918年的‘波’爾多紅酒,那一年的葡萄很不錯,且有着紀念戰爭結束的特殊意義!”
“那可不是一個好年份!”奧古斯特嘀咕說。
“沒有1918年的失敗,哪來1942年的勝利?”羅根滿不在乎地說,“只是可惜了威廉二世皇帝的一手牌技,最終沒玩贏他的表兄弟們!”
第一輪牌,躊躇滿志之人沒能贏得勝利,唯一一位‘女’士僥倖贏下。正開啓第二輪牌局,國防部的情報送到了。
“薩拉加託號也沉了?看來美國人這次真是很不妙呀!”看過情報的正文,羅根一聲感嘆。
“美軍這次算是孤注一擲,若是艦隊輸掉了海戰,那麼在塞班島登陸的那些士兵可就命運慘淡了!”海德林克分析說,“這有可能成爲世界戰史上最悲慘的一幕!”
“也許日本人的情況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羅根將情報內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與日方情況有關的內容只有一行半字,而且語意是相當含糊的:據美方飛行員報告,日方有多艘大型艦艇遭炸彈和魚雷命中,暫不確定具體數目和艦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