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夜火(中)

在遠方,火光星星點點,於如淵的海、於漆黑的夜,饒是星光點點,卻還是顯得分外的乍眼,尤其是在船上清軍們的眼中。

火光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在清軍的艦隊的眼中不斷放大。馬得功很清楚,鄭鴻逵對此是不情不願的,而清軍那邊也根本不可能再組織艦隊來爲其護航。那麼無論來的是誰,對他們來說只怕都未必會是什麼好事情。

“馬帥,這,這是怎麼回事?”

“還等着什麼,給其他艦船發信號,加速,加速!”

情況緊迫,馬得功已經顧不上這個傢伙了,直接撂在了一旁,下令加速前進,以求儘可能快的駛到岸邊。

爭分奪秒的時刻突然降臨,清軍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北面似乎有支船隊正在向他們駛來,甚至都不用馬得功的命令,加速行駛就已經開始了。奈何暗夜無風,也只能靠着人力驅動。

船上的清軍奮力的划着船槳,速度在緩緩提升,然而未曾駛出多遠的距離,就着遠處的火光,當先的不明身份船隊那艘衝在最前面的艦船已然從昏暗中顯露了輪廓出來。那尖翹高昂的船首、向兩側流線型外拱的兩舷、桅杆上落下的巨大硬帆,無不說明這是一艘福船。看那船首和桅杆,怎麼也不會低於八九丈的長度。

如果僅僅是福船也就罷了,隨着她的輪廓逐漸清晰,更多的艦船開始暴露在了清軍的目光之中,此刻更是劈着海峽的波浪疾馳而來,速度上竟比他們如此賣力的划槳卻還要快上一倍不止!

海船劈浪而來,看這勢頭正是衝着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清軍更是賣力的划槳,而那些船舷比較低的,船上清軍更是抄起了長槍、刀鞘,竭盡全力的撥弄着海水,妄圖加快一些速度出來。

船上的清軍拼盡全力的划槳,細細的汗水已經漸漸的匯流城河,化作豆大的汗珠子滴落,可他們的手上卻依舊不敢有半分的停滯,甚至是連緩上口氣兒的膽量也無。奈何,饒是清軍如此奮力,可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遠處的那支艦隊越來越近,反倒是原本已經能夠約莫看到的對岸依然是那般的遙遙無期。

張大了眼睛,馬得功眺望着遠處的艦隊,不光是那艘爲首的海船,後面的也大多小不到哪去,尤其是比他此刻乘坐的這艘福船比起來,在那支艦隊面前都只能算是最小號的。而他乘坐的這艘,在這支清軍艦隊之中卻已經是最大的一艘了,沒有之一!

北方的艦隊疾馳而來,每一次心跳,都彷彿近了一分。時間彷彿是趨於凝固,就連流逝的速度似乎也慢了許多。馬得功幾次眺望、幾次回首,奈何遠處的船隊距離他們越來越急,而他們距離沿岸的距離卻好像是連拉近哪怕一釐米也沒有。

心急如焚,這四個字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馬得功此刻的心境了。究其原因,只在於這個如字而已——饒是身在海上,可他的心卻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無時無刻的不在炙烤着他的靈魂。

片刻之後,艦隊愈加近了,壓迫感開始迫近,馬得功只覺得呼吸也開始漸漸的困難了起來。一時間,又是火燒心扉、又是呼吸艱難,怎是一個難受了得。然而就在這時,身旁通的一聲,馬得功一驚,轉頭看去,卻是黃澍竟已然軟倒在了甲板上。可是沒等他心生鄙夷,順着黃澍所指的方向,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遠方的那面旗幟上分明書着一個大大的鄭字。

鄭字大旗,是鄭鴻逵嗎?不應該,馬得功自問當年在鎮江他與鄭鴻逵也是相交甚歡,對於這個眼裡只有家族利益的傢伙很是瞭解,按理來說是根本不會出爾反爾的。難不成是被陳凱那廝說服了?這到有可能,畢竟不是說鄭鴻逵的女兒已經和陳凱結親了嗎,女婿的話或許真的管用也說不定呢。

想到此處,馬得功卻不由得暗自搖頭。按照常理確是如此,但是依他對鄭鴻逵的瞭解,這種可能卻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除了鄭鴻逵以外,鄭成功的帥旗不是這樣寫的,那麼還會有誰?難道是鄭芝豹或者鄭芝鵬,他們沒那個膽子的。總不會是鄭芝龍從北京城裡逃出來了,至少不可能是那個鄭芝莞假死復生了吧!

鄭氏集團幾乎是重新歸於一統的今天,他們能夠想到可能會出現在此的鄭氏集團姓鄭的實權派都已經想到了,但卻沒有一個可能性較大。所幸,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當那艘衝在最前的福船漸漸清晰了起來,那面鄭字大旗的左上角上的小字中依稀的看上去有個建字,更大的震驚隨即衝擊了馬得功、黃澍等人的心絃。

“鄭彩回來了,鄭彩怎麼會回來了?!”

廈門島爲鄭成功收回,鄭彩已經消失良久,期間到有消息說是去了浙江溫州向魯監國求援,結果反遭攻殺,之後就再沒了音訊。是遠走日本、南洋,還是漂泊外海,沒有人知道,但是這一幕的出現,新的可能性隨之產生。

鄭彩此來是如他們一般回來爭奪廈門島的,還是已經歸附了鄭成功,但無論如何,對他們言卻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此時此刻,如墜冰窖!

艦隊撲面而來,彼此之間,這樣的速度、此刻的位置,他們已經不用考慮什麼趕在這支艦隊衝上來將他們碾碎前能夠逃到岸上。馬得功大聲吶喊着,叫囂着要與明軍決一死戰,但是與此同時,他在不經意間,卻向身邊的幾個親信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便以更大的聲勢向清軍艦隊下達迎戰的命令。

接下來,清軍艦隊接到了命令,便徹底放棄了逃亡的打算。手持着長槍、腰刀、步弓、騎弓,乃至是船槳,立於大大小小的船上,嚴陣以待。

沒有能夠把火炮帶上船,這是最大的遺憾,可就憑着這些小船,放上了火炮,無需敵軍進攻,怕是光後坐力就要把船震散架了吧。所幸的是,這支清軍多是征戰多年的老卒,他們作戰經驗豐富,武藝上比之鄭家的士卒們要高強太多。他們堅信,只要這支艦隊的鄭家軍敢跳上船來跳梆,或者足夠接近,給予他們跳梆的機會,他們一定可以將擊潰當前的艦隊,甚至還能奪取一些海船回來也說不定。

對於近戰肉搏,他們是有着絕對的信心的,尤其是一旦想到鄭彩那廝還是被鄭成功追得滿街跑的廢物,這樣的鼓動在軍官們的渲染之下,他們就更是信心十足。奈何,他們很快就發現,事態的發展和他們想象的並不太一樣,而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這裡不是陸地,而是海上,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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