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做了指示,一切都好說。
按照王開元的意思,接下來要儘快簽署一份包含細節條款的基本協議,然後就具體內容展開談判,從而把協議轉爲條約。因爲以細節談判爲主,由專門談判人員負責,所以像白止戰這樣的高級代表,沒必要繼續留在跋窟。除非有別的安排,都可以在協議的草案落地之後動身回國。
王開元做好安排後,大家才告辭離去。
“白將軍。”
從房間裡面出來後,白止戰就被張小卿叫住了。
“有事嗎?”雖然心裡有點發虛,但是想到開始的事情,白止戰仍然停下腳步,相當有禮貌。
“你開始不是說要感謝我嗎?”
“這……”
白止戰很無語,因爲那只是出於禮貌說的“謝謝”,不是說一定要通過行動或者別的方式來感謝。
“怕我訛你嗎?”張小卿笑了笑,轉而說道:“時間還早呢,陪我到外面轉轉。今年春節在浦州過的,然後就來了這裡。說起來,我今年冬天還沒見過雪呢。不要告訴我,你對玩雪沒興趣。”
還真的沒興趣!
白止戰很想就這麼回答,只是張小卿這麼說了,而且只是去戶外玩雪,又不是到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去衝鋒陷陣。
各自回房穿上大衣,兩人來到了外面的院子裡。
天公作美,入夜之後開始的大雪一直沒停,還越下越大,外面的院子裡的積雪都快半米厚了。
沒有人來打擾。
不是其他人不喜歡玩雪,而是都有事情做。
白止戰去找來工具,兩人費了很大的力氣,堆了一個巨大的雪人,還在雪地裡挖了很多陷阱。
張小卿玩得很開心,白止戰主要負責出力。
玩起勁後,白止戰覺得,張小卿其實也沒那麼討厭,跟以往通過介紹認識的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完全不同。
接下來的幾天,白止戰跟迢曼帝國的鄧茲,還有駱沙聯邦的庫涅夫少將見過幾次面。
因爲三方都答應把戰後利益分配的部分留到今後談,所以談判進行得非常順利,幾個小問題都得到了妥善解決。
在此期間,樑夏帝國與迢曼帝國完成了第一次技術交換。
樑夏帝國用50倍徑400毫米艦炮與400毫米重型炮彈的設計圖,交換了迢曼帝國最新式的IX型潛艇的設計圖。
按照相關協議,雙方還將派遣技術人員爲對方提供支持。
這也是白止戰在跋窟的主要收穫。
2月27日一大早,白止戰等樑夏帝國的高級談判人員動身回國。
仍然搭乘飛機,還是送他們來跋窟的那幾架運輸機。
回到帝都,已經是28日的傍晚。
主要就是,中途加油的時候發現有一個油箱在漏油,後來發現是一根管道壞了,耽擱了幾個小時。
白止戰沒受到多大影響,反正是在飛機上睡覺。
還沒從飛機上下來,看到來接機的鄭江明,還有幾個跟來的大內保鏢,白止戰立即就意識到,肯定是大事不妙。
要沒有重要的事情,哪需要搞得如此隆重。
鄭江明沒多說,帶白止戰上了車,卻沒有駕車離開。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五局那邊的消息,你這段時間沒有露面,已經引起狹夷與紐蘭情報機構懷疑,而且很可能已經摸到一些消息。”鄭江明稍微停頓一下,又說道:“要搞不好的話,恐怕會導致密談曝光。”
“有這麼嚴重?”
白止戰很驚訝,只是沒表露出來。
其實,在見到鄭江明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擔憂,畢竟他已經有接近十天沒有露面了。
顯然,這很不正常。
樑夏海軍頭號干將,必然是敵國情報機構重點監視對象。如果白止戰突然消失,那絕對不是好事。
往嚴重說,這意味着樑夏海軍會在近期發起一次重要的軍事行動。
結合當前局面,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在爲攻打狹夷本土的作戰行動做準備,二是準備拿紐蘭聯邦開刀。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能大意。
如果只是猜測,還沒有什麼。
要是讓敵國情報機構知道白止戰在這幾天去了跋窟,三方密談的事情就會曝光,後果將難以預料。
“都只是擔憂,不過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
“現在回來了,而且……”
“之前十來天,你沒有出現,必須得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去基層部隊視察情況?”
鄭江明看了白止戰一眼,才說道:“你手裡有部隊?第一特混艦隊還在那球港,同樣受到敵特的高度重視。本土艦隊在旭海活動,還有桂伯勇坐鎮,又沒有航母,怎麼都輪不到讓你去視察情況。南方艦隊嘛,就更不用多說了。不要說,你離開十多天是去陸軍基層部隊視察情況了。”
白止戰很無語,只不過鄭江明說的這些確實有道理。
那應該怎麼辦?
想這些的時候,白止戰看到,停在旁邊的轎車打開車門,一名大內保鏢從車上下來,朝這邊走了過來。
關鍵,張小卿坐在那輛車上!
開始,白止戰看着張小卿上的車,只是沒往心裡去,覺得是送張小卿離開機場。
她怎麼還沒走?
“很幸運,五局及時發現了這個隱患,還提前做了準備。”
“做什麼準備?”
鄭江明看了白止戰一眼,說道:“局裡的意思,你回老家辦喜酒,還順帶探親,纔沒在帝都。”
“回老家,等一下,辦什麼喜酒?”
“當然是你的定婚喜酒。”
“啥!?”
白止戰差點就跳了起來。
“現在是戰爭時期,你還是海軍將領,所以只是回老家探親,肯定說不通,而訂婚辦酒就順理成章了。”
“這是誰出的主意?”白止戰很頭大,不過他知道,海軍有規定,將領在戰時的探親假最多五天。
“聽說是老李。”
“李雲翔?”
鄭江明點點頭,不過沒接話。
李雲翔要幹嘛?白止戰猛的一個激靈,朝旁邊那輛轎車看去,接着又回過頭來,把目光轉向了鄭江明。
鄭江明依然沒開口,仍然只是點點頭。
“你在開玩笑?”白止戰還沒有就範,或者說是抓着最後的一根稻草,覺得這些都是惡作劇。
也許是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產生的幻覺。
“白老大,當兄弟的首先恭喜你。此外說句心裡話,那是非常的羨慕,甚至可以說有點妒忌。”
“要不然,你代替我去。”白止戰簡直是欲哭無淚。
“那也要別人肯啊。”
“就是啊,這麼重要的事情,她願意?”白止戰再一次看到希望,不過再一次被無情澆滅了。
鄭江明沒多做解釋,因爲那名大內保鏢已經走到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