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輔官邸出來時，白止戰才發現趙禹還沒有離開，在外面等他。
因爲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所以白止戰沒有回家，帶趙禹去了海軍司令部的賓館。
此外，就是找賓館經理，安排廚師準備了宵夜。
白止戰知道趙禹留下的原因，所以在吃宵夜的時候，把薛遠征透露的消息告訴了他。
還好，趙禹沒跟白止戰較真。
在聽說紐蘭聯邦的“衣華”級戰列艦已經開始建造之後，他也明白了過來，就沒再鑽牛角尖。
不說戰列艦有沒有價值，或者有多大價值。
既然紐蘭海軍在建造後條約型戰列艦，帝國海軍就絕不能看熱鬧。
海軍建造戰艦，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是頭號對手有的，不管有沒有價值，都得造幾艘出來。
這正是“海軍軍備競賽”的根源所在。
當然，這也意味着，下一種大型航母的建造工作肯定要受到影響，至少第一批的建造數量不可能達到8艘。
東拉西扯的聊了一些跟戰艦有關的事情後，才說到白止戰去腳趾半島前線的事。
“沒有這個必要吧？”
“趙老哥，你不覺得帝都這地方不太適合我們這種人嗎？”
“你這是……”
白止戰苦笑着搖了搖頭，才說道：“沒能偷襲威島，原本覺得能輕鬆拿下的塞島變成了血火戰場，整個戰略計劃都受到衝擊。不要看海軍在南珠國，還有陸軍在腳趾半島那邊的戰鬥打得很順利，現在的整體戰略態勢，我們的處境非常兇險。按照首輔透露的消息，布蘭皇家海軍很快就會增兵梵炎洋。如果鄭江明在此之前透露的消息沒有假，紐蘭海軍都有可能派戰艦去梵炎洋。往根本上講，敵人就是要堵死我們，讓我們無法獲得波沙灣的石油，在明年年底宣告戰敗。”
“這……”
趙禹露出了非常震驚的神色，他是個典型的工科男，別看設計了好幾種主力艦，對戰略卻是一竅不通。
“肯定得調整戰略計劃，也肯定有天大的麻煩。我原本覺得首輔會倒苦水，讓我給劉長勳做工作。”
“給他做什麼工作？”
“要調整戰略，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陸軍，特別是在西北方向的作戰行動。如果首輔打算強行推行新計劃，那就肯定需要海軍的支持。海軍提供支持的最好辦法，其實就是在戰略層面上向陸軍妥協。說得更直接一點，少造幾艘主力艦，節省下來的資源就足夠讓陸軍造幾千輛坦克。”
“這些是首輔跟你說的？”
“要說了，我也不會這麼擔心了。”
“沒有說？”
白止戰點點頭，說道：“首輔根本就沒有提西北那邊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陸軍內部肯定有很大的反對聲，說不定還有人在暗中搞鬼，而且針對的就是首輔，畢竟攻打跋窟同樣能解決石油問題。”
趙禹又是一愣，不過這次忍住沒吭聲。
“首輔答應讓我去炎海，其實是讓我避嫌，免得捲入即將到來的紛爭。”
“這只是你的猜測。”
“就算是猜測，那也是十拿九穩，絕不是空穴來風。”
趙禹暗自嘆了口氣，轉而說道：“你跟廉旭升的關係那麼鐵，又一直是他在負責西北那邊的戰鬥，爲何不找他問問？”
“他回帝都了？”
“我怎麼知道，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
白止戰拍了下腦袋，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顯然，他這是關心則亂。
再說，如果白止戰的猜測是對的，廉旭升也肯定希望從他這裡打探海軍的消息。
因爲白止戰與趙禹剛剛回到帝都，還直接去了首輔官邸，然後來賓館，卻沒有回家，所以廉旭升就算已經回到帝都，也未必知道白止戰回來了。就算聽到了消息，也會把電話打到白止戰家裡去。
在趙禹提醒後，白止戰立即去打電話。
果不其然，廉旭升就在帝都，前幾天才趕回來。
因爲駱沙帝國反水，所以廉旭升沒有按照之前的安排去迢曼帝國，而是派一名部下經忒爾共和國去了迢曼帝國。
此後，他就一直在西北活動。
正是如此，司徒旌德才提前從西北迴到了帝都。
顯然，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廉旭升沒理由趕回來。
接到白止戰的電話，得知白止戰沒有回家，住在海軍司令部賓館，他沒多囉嗦，直接說馬上趕來。
很多話只能當面講。
雖然是軍方的內部電話，但是沒法保證接線員不會偷聽。
再說，帝國軍方電話系統裡的接線員，其實全都是五局的人，全都受過反情報，以及情報安全方面的培訓。
這些接線員全都是情報人員。
要說的話，廉旭升返回帝都，等於證明了白止戰的猜測。
出問題的，或許不止是陸軍。
現在的帝都可以說暗流涌動，在大戰爆發一年之後，薛遠征的統率力受到質疑，近期肯定有大事發生。
雖然心情比較沉重，但是想到廉旭升馬上就要過來，白止戰還是去找到賓館的經理，自己掏腰包買了幾瓶好酒，讓廚師弄了幾個口味比較重的小炒，還準備了幾樣平常用來下酒的小吃。
等到服務員把酒菜送來，廉旭升也趕到了。
他自己開的車過來。
大概是不想被人認出來，他在軍裝外面套了一件沒有標記的大衣。要不是白止戰提前給賓館經理打了招呼，而且經理認識這個陸軍的頭號戰將，保不準守門的警衛會把他當成敵國間諜。
在進了白止戰住的房間之後，他才脫下了外套，露出廬山真面目。
見此情形，白止戰叮囑了帶廉旭升過來的賓館經理。
經理是個人精，很懂得人情世故，在白止戰暗示後，表示絕不會把廉旭升來訪的事情說出去。
只是，廉旭升這神神秘秘的模樣，更讓白止戰心裡七上八下。
在他的認識中，廉旭升一向光明磊落，是那種就算捱打也不會躲開的硬漢，絕對不會做齷齪之事。
如果不是特別要緊，他不會如此謹慎。
當然，說是鬼鬼祟祟也沒錯。
要說的話，如果來的人是王開元，白止戰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畢竟那傢伙一向都是來去無蹤。
在看到趙禹的時候，廉旭升也很驚訝。
不過，他立即明白過來，即白止戰爲什麼沒有回家，而是在賓館過夜。
此外，他也知道白止戰跟趙禹是什麼關係。
讓白止戰沒有想到的是，也就晚了五分鐘，李雲翔趕了過來。
肯定是廉旭升給李雲翔打的電話，讓李雲翔直接來賓館，沒有在出發之前打電話通知白止戰。
連李雲翔都回來了，看來帝都真有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