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份屬敵對陣營,但“王守仁”與李兵卻對這位想出這些招數的賊人欽佩無比,真是太有才了!二人不由得心中產生一個念頭,有機會的話一定得見見這傢伙!
這些都是次要的,如今怎麼到達雲南宜良呢?總不能進了雲南境內,居然無法越過這些困難到達目的地,那可真心被人笑話死了!
這傢伙,給咱們造成了無法逾越的困難!
二人相視苦笑,看來,這些彌勒會賊人是千方百計不想讓咱們去到宜良啊!
“王大人,要不然,咱們選中一條路,快速清理乾淨?”李兵弱弱的建議道。
“王守仁”苦笑一聲,“咱們一清理,自會有眼線報去賊人知曉,只怕還未等清理完,人家就在前面又設置了障礙了!根本無用啊!”
李兵一想,也是,此路依舊不通。
二人相視苦笑!這下,可真是沒招了!畢竟,他們還帶着幾十輛的馬車物資,根本無法可想啊!
“王大人,不如,咱們換水路試試?”一個弱弱的聲音從旁建議道。
啊!“王守仁”與李兵眼前一亮,對啊!
真是暈頭了,居然沒想到這條路!
二人回頭望去,哦,原來是趙明興。
“好小子!要得!”李兵滿臉堆笑,一拍趙明興肩膀稱讚道。
趙明興訕然一笑,看向“王守仁”,顯然,他是想得到“王守仁”的讚揚。
“王守仁”也不吝嗇,衝他微然一笑。
趙明興瞬間面上浮現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如同獲得了一件夢寐以求的玩具一般。
李兵不由得一陣嫉妒,這傢伙,真是不公平,爲何要那傢伙的稱讚認可呢,自己的認可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嗎?
但同人不同命,人家趙明興還真就只要那人的認可!這可沒辦法爭!
李兵只能搖頭嘆息。
此時的“王守仁”心中五味雜陳,還真是知者千慮必有一失啊!這些時日真是忙暈頭了。自己居然一時未想到此路,還得趙明興提醒,心下真是無比慚愧啊!
然而,這些心緒只能留在心中,當務之急是必須找路前往宜良啊!
“王守仁”一聲令下,大家直奔雲南盤江江邊。
雲南盤江,也稱溫水,發源於雲南行省曲靖府烏蒙山餘脈馬雄山東麓,是珠江的源頭河段。出源頭後,由北往南流經沾益、曲靖,至陸良上折西流,至宜良上折南流。正是去往宜良的最佳路程。
然而,他們趕到江邊之時,卻只見到了一個個欣喜若狂的船家,懷中正緊緊抱着小袋紛紛離去。
“王守仁”與李兵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深深的憂慮,衝趙明興示意一下。
“這位老丈,小子這廂有禮了!”趙明興上前,和顏悅色衝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拱手爲禮道。
“哦,小相公這是?”老者爲之一怔,上下打量一下趙明興,問道。
“老丈,您可知道哪裡有船可以包?”趙明興微笑問道。
老者笑道,“哪裡還有包的船,咱們這兒的船都被人家高價收購走了,現在江上一艘船都沒了!”
啊!趙明興瞬間在風中凌亂了,都收購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卻說那老人,說完轉身就要走,趙明興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老者的胳膊,急問道,“你們不是以渡船爲生嗎?怎麼會賣掉呢?以後不過活了?”
老者先是面色不愉,轉頭看到滿面焦急的趙明興,不忍責怪他,“小相公,人家可是三倍價錢收購咱們的船隻啊!豈能不賣?更何況,咱們的船隻需要再行找尋材料加工即可,再過旬日,咱們就又可以乘船渡人了!又何樂而不爲呢?”
運氣還不錯,這位老者居然還能夠拽幾句文,瞧那一臉得意之色,想必今日大有收穫,心緒極佳啊!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趙明興眨巴眨巴眼睛,無言以對。
“老丈,不知這些船隻是被何人收購的?”“王守仁”此時過來了。
“這位相公,至於船隻是何人所收,咱卻不知了!”老者搖頭不已。
“王守仁”與李兵對視一眼,無奈搖頭,這倒是不用猜,肯定是那般賊人了,還能有誰?
“老丈,不知咱們能夠從何處購得船隻?”“王守仁”笑道。
是啊,現在想再行包船隻怕已經無法了,只能購買,還得付出多出人家幾倍的價錢!
“這位相公,這幾日,這十里八鄉的船隻早已經被人家一掃而空了,甚至那些製作船隻的材料也已經被掃空了,哪裡還有賣船之人?就連做船也沒得做了!就連咱們想要再行做船,也只能去再行砍伐購置材料了!”老者苦笑一聲。
這些傢伙,真是毒啊!居然連他們自制船隻的後路都堵上了!
李兵與趙明興心中一陣絕望。
“王守仁”卻是面色不變,繼續問道,“不知老丈可知曉,他們購得船隻之後,往何處去了?”
何處卻了?老者遲疑着細思。
“王守仁”面帶微笑等候着。
“啊,對了!他們前往上游去了!”老者一臉的恍然,衝盤江上游指去。
望着空蕩蕩的江面,“王守仁”一陣無語,這些賊人,還真是精明啊!明知道咱們不可能再行迴轉上游前去奪船,還就如此做了!太可惡了!
然而,咒罵解決不了問題,總不能真的去上游吧,那可是走回頭路,即使趕上那些賊人,也會耽擱去往雲南宜良的時間,得不償失啊!
這可就難辦了,陸路被堵,水路又被釜底抽薪將行程工具收走,那還玩個屁啊!
李兵與趙明興滿面陰沉,沮喪無比。
“王守仁”雖面帶笑容,但那僵硬的笑容,卻也好不到哪去!
即使你再會算計,武器再厲害,人家卻將路盡數堵上,你還玩什麼玩?
老者見他們不再問,稍稍退後,迅速趕往家中,前去報喜!一筆橫財到手,得回家報喜慶祝啊!
“王守仁”也不攔阻,趙明興等自是不會再行多事。
幾人靜立半晌,“王守仁”長嘆一聲,罷了,只能沒着一條路,逐漸清理路障,逐步前進了,誰讓現在只有這條路了!如果有人阻擋,咱也只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了!他心中暗暗發狠。
“李將軍,咱們就沒路直奔雲南宜良吧!”“王守仁”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衝李兵一笑道。
“也好!”李兵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但能怎麼樣呢?現在除了王大人這條路,還真心沒什麼其他招了!
李兵將手一揮,就要下令。
“快看!”此時,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
什麼?“王守仁”與李兵瞬間愣神,望向聲音來處。
卻只見,趙明興望着江面,雀躍無比。
二人一陣疑惑,擡眼望向江面。
嚯,卻只見,十幾艘船隻正在乘風破浪從上游而來。
“王守仁”與李兵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明興,速去查探,船隻乃是何人所乘?”“王守仁”第一時間下令道。
“得令!”趙明興欣然應命而去。
“王守仁”與李兵心情緊張地望着江面之上的船隻。
卻只見那些船隻乘風破浪,速度飛快地向岸邊駛來。
突然,趙明興似瘋了般,驅馬急馳而來。
二人將目光投向他。
卻只見他,滿面驚喜地飛奔到近前,大叫道,“明教習,吳將軍來了!”
啊!“王守仁”與李兵如同被雷擊了一般,傻呆呆立於當地。
居然是吳起?二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趙明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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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興,再說一遍,是誰?”“王守仁”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叫道。
“是那吳起,吳將軍!率隊前來!”趙明興欣喜地再次大叫。
“明興,快,去隱蔽之處將咱們的大隊人馬叫來!”“王守仁”第一時間吩咐道。
是!趙明興應是而去。
卻原來,僅只有他們三人前來,畢竟如果大隊人馬前來,只怕會嚇着了百姓,故此,只能將大隊人馬藏於隱蔽之所,現在既然有新援前來,還有船隻,一切事情迎刃而解,那還猶豫什麼!集合,上船,南下,賑災!
“李將軍,豎旗!”“王守仁”下令道。
李兵自無不應,從懷中取出旗號,高高豎起。
“欽差王”的旗號迎風飄揚,是那般的高昂高傲。
旗號豎起,江面上的船隻速度居然再次加快,顯然,是看到了旗號。
就這一會兒工夫,船隻靠岸了。
當先幾人躍下船,直奔二人前來。
二人自不會讓人費力,驅馬奔向他們。
“王大人!”吳起單膝跪地,滿面激動地望着“王守仁”叫道。
同樣的,風塵僕僕,滿面冰霜的明義也是眼含笑意,衝“王守仁”拱手示意。
“免禮!”“王守仁”居然沒有下馬受禮,反而是在馬上大刺刺接受了二人的禮節,單手相扶道。
啊!吳起與明義不自覺間眉頭一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李兵卻是沒好氣地衝“王守仁”翻翻白眼,顯然,他看不慣“王守仁”的裝腔作勢。
吳起站起身形,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李兵。
李兵無奈一笑。
吳起瞬間反應過來,扭頭憤然望向“王守仁”,咬牙切齒道,“明師爺,你!”
明義瞬間面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失笑不語。
隨即,他將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吳起。
“吳將軍,這可是你先行的禮,與我無關啊!”“王守仁”見事情穿幫,一躍下馬,衝吳起一拱手道。
“明中信,你佔我便宜!”吳起大叫一聲,衝向“王守仁”。
“是你自願的,與我無關啊!”“王守仁”大叫着躲向一旁。
二人一陣追逐。
李兵與明義搖頭失笑,望着這一對活寶。
二人對視一眼,李兵將旗號收起,從馬上一路而下,來到明義近前,拱手爲禮道,“見過明義將軍!”
“您是?”明義顯然沒見過李兵,拱手問道。
“某乃李兵是也,與吳起將軍共同扶助‘王欽差’南下!”李兵笑道。
哦!明義瞬間明白,這位可不就是吳起天天唸叨的那位同僚嗎?
“哦,原來是李將軍當面,明義有禮了!”
二人相互寒喧,順便望着二位活寶在那兒打鬧。
此時,吳起終於一把將“王守仁”的胳膊抓在手中,高高舉起右手,就要揍他。
“別打臉!別打臉!這可是欽差大人的臉!”“王守仁”護着臉龐大叫。
到了此時,這傢伙還不忘耍貧嘴,真真是服了他了!
李兵與明義在旁笑着搖頭不已。
而吳起高高舉起的右手一聽之下,停滯在空中,打不下去。
許久見吳起未將揍人的右手打下,“王守仁”在胳膊之間的縫隙之間偷偷觀瞧,卻遇到了吳起的眼睛。
他眨眨眼睛,真的,是吳起的眼睛,只不過,是充滿了激動的淚水的眼睛。
“喲,老吳,你居然掉豆豆!快來看啊,老吳掉豆豆了!”“王守仁”瞬間放下護着腦袋的胳膊,高聲叫道。
“臭小子!臭小子!”吳起一把將“王守仁”拉入懷中,緊緊抱着他,狠狠用雙手捶打着“王守仁”的脊背,口中不停嘟囔着。
而“王守仁”聽到這三個字,身軀如同雷擊般,停止了掙扎,緩緩將雙臂摟住吳起。
沒有人發現,“王守仁”面上的表情異常的奇異,眼神中似感動,似緬懷,似痛苦,又似喜悅。
李兵與明義看着緊緊擁抱着的二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
半晌之後,終於吳起與“王守仁”二人分開了。
“老吳,怎麼還掉豆豆?這可不像你啊!”“王守仁”,啊不,現在應該回復原來的叫法,明中信,衝正在擦拭着眼中淚水的吳起調笑道。
“小子,你再說!”吳起一瞪眼,狠狠盯着明中信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呢!還說馬上就會趕上我們,可如今居然過了這麼長時間纔在此地見面,這就是你的馬上?”
“行了,老吳,還沒與明義兄見禮呢!”明中信一聽,立刻顧左右而言它,返身嚮明義跑去,怎麼看,怎麼像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