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了嗎?”明中信一陣無辜地衝他們一攤手。
大少爺,就是你沒說什麼我們才覺得可怕啊!吳起心中苦笑道,然而,這話還沒法說出口。
吳起訕訕一笑,“沒,您沒說什麼,就是咱們沒照顧好蘭姑娘,內心無比自責,無比內疚,想在此向你致歉啊!”
“那都不是事!”明中信滿不在乎道。
吳起與李兵這兩位明白明中信腹黑的將軍心中一個激靈,壞了,這明師爺越表現得沒事,越得出大事!
瞬間,二人的臉色就變了,當然,他們的變臉不一樣,李兵是擔心明中信玩得太過火,壞了他們的感情,吳起變臉則是想到了明中信的厲害,深怕他讓自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讓自己吃大苦頭!心中無比懼怕,自己還不知要受多大的罪呢!
“別,咱們還是說清楚,明師爺想要咱們怎樣?否則咱就會內疚得無法睡着啊!”吳起連忙道。
明義一陣無語,這兩位是怎麼了?居然這樣!人家明中信明明都說了不會放在心上了!
“這樣啊!”明中信沉吟不語。
吳起一臉緊張地望着明中信,心中既希望明中信提出條件,又怕明中信提出自己無法承受的要求。
“既然吳將軍如此誠心,明某也沒辦了,只好被逼接受了!”
衆人一聽,翻翻白眼,這吳起還真是賤啊!上趕着向人家賠償!但這明中信也太無恥了,接受了還說是人家逼的!
大家再一次見到了明中信的無恥。
吳起一臉緊張地望着明中信,如同等候最後的審判一般。
“那就罰你!”明中信緩緩道。
而衆人的目光齊齊投向明中信,看他要出什麼幺蛾子!
明中信擡眼看看大家,表情嚴肅地將懲罰說出了口。
“就罰你將此番分開之後的經過細細道來!”
啊!一瞬間,大家都傻了,明中信的要求居然是這個?
吳起則是一臉的懵逼,自己都準備好了被明中信獅子大開口,吐血出珍藏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這個條件!他有這麼好心?
“怎麼?嫌這個懲罰輕了?那咱們換個重的!”明中信戲謔地望着他。
顯然,這小子很是享受大家被震驚的樣子。
“啊,不,這個就好,這個就好!”吳起瞬間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叫好,是啊,如果被明中信換個,只怕自已怎麼也得脫成皮啊!
衆人齊齊笑了,吳起這傢伙還真是好笑!
“好了,快快道來!”明中信笑着催促道。
吳起清清嗓子,緩緩道來。
卻原來,吳起、明義率隊與明中信他們分開之後,按照明中信給他們提供的線路,日夜兼程,趕往雲南宜良。
當然,他們也一直盼望着明中信能夠率隊趕上他們一同南下。
然而,日復一日,明中信他們根本就沒有趕上來,就連明中信他們的消息也是全無音訊。
蘭馨兒如同望夫石一般,每日頻頻向後觀望,當然,這是徒勞無功的。
一日日的絕望,令得蘭馨兒有些憔悴,但好在隊伍之中有吳御醫這位太醫,一直照顧調理着她的身子,倒也無大的問題。
說到此處,吳起將目光投向明中信,深怕他責怪,然而,明中信卻是平靜無比,面上全無異色。
吳起鬆了口氣,繼續道。
就這樣,大家逐漸地絕望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消息傳來,說是欽差王大人的旗號被豎起了,還是在長江航線之上,他們瞬間猜到是明中信假借的欽差大人的旗號,向他們傳遞消息,顯然,明中信現在很是安全,這下子,大家就放心了。
聽到如此好消息,大家心氣也上來,氣氛也逐漸緩和起來,情緒也逐漸高昂起來,更甚者,蘭馨兒的身體也得以恢復,面上的笑容逐日增多。
然而,突然,情況急轉直下,欽差王大人的旗號突然消失無蹤,驛站的消息再也無法打探到明中信他們的下落。
吳起他們心中有些慌,難道明中信又出了什麼事?然而,他們鞭長莫及,根本無法得到更加確切的消息。
就在此時,他們遭遇了正在尋找明中信他們蹤跡的彌勒會餘孽,當然,這是小股的,憑藉着吳起與明義的英明指揮,將這小股賊人滅了,也得到了消息,明中信他們居然在長江航道上被圍剿,而且已經狼狽逃竄,他們正在搜尋明中信等人的蹤影。
這下,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想幫也無從幫起啊!
於是,吳起他們經過商討將這個消息瞞着蘭馨兒。
就在此時,他們再次遭遇了一股彌勒會餘孽,這下,可不同往日,狹路相逢,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雖然,他們衝出了重圍,也重創了賊人,然而,他們的損失也不可小覷,而且,就連蘭馨兒也不慎被流矢所中。
幸好,軍中有太醫院的御醫們在,保住了蘭馨兒的小命,然而,卻身負重傷,只能將養。
但軍中沒有女子,只能就地請了一位村婦服侍蘭馨兒,當然,是許以重諾的。
行進了幾日,他們突然又聽說欽差王大人的旗號又在曲靖府出現,大喜之下,直奔曲靖,然而,由於軍中有傷員,行進速度緩慢。
爲了快速到達雲南宜良,也爲了早日見到明中信等人,他們只好就近尋找船隻,從水路南下。
未曾想,明中信等人前路受阻,回身來到盤江,就這樣,兩隊人馬不期而遇了!
這,就是吳起他們一路的遭遇!話雖簡單,但他們遭遇當中的兇險之處,明中信是深有體會的,畢竟,他也是這般過來的。
“中信,蘭姑娘的傷是我的疏忽,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吳起說完,衝明中信一拱手。
“還有我,當日誇下海口說一定會保證蘭姑娘的安全,卻未曾想,我們毫髮無傷,蘭姑娘卻身受重傷,是我失職啊!”明義也是一臉慚愧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戰陣之中,損傷在所難免,你們就不要這樣了,不然,我可真的要懲罰你們了!”明中信笑笑,擺手道。
“真的不怪我們?”吳起皺着眉頭,嚮明中信問道。
“不怪!”
“那就好!謝了,中信!”吳起終於面上浮現出了笑容。
“唉,別這麼說!要謝就謝馨兒!這可不是我不想出這口氣,而是馨兒說是你們這一路對她照顧有加,不希望我因爲這點小事與你們翻臉!依我的脾氣,必須讓你們出點血才行!”明中信翻翻白眼,沒好氣道。
“蘭姑娘真是慧質蘭心,菩薩心腸啊!”吳起感嘆道。
哼!明中信報以重重的一聲冷哼。
吳起縮縮脖子,不敢再行得瑟。
“你們說,是在上游購得船隻?”明中信一皺眉,衝吳起問道。
“是啊!”
“當時幾位船家與你們相談?”
“三個吧!”吳起回道,“怎麼?有問題?”
“有問題?問題大了!”明中信面色一沉。
“什麼問題?”吳起與明義就是一驚,不由得望向明中信。
“你們這船是賊人的贓物!”明中信一口斷言道。
“贓物?”
這下,就連李兵也是很是吃驚。
“你們就不想想,三個船家如何能夠有如此多的船隻?”
三人細思,還真是,盤江沿岸只需一艘船隻就可以擺渡或出包,如何一家就能夠有這麼多?
“況且,你們當時是否在岸邊僅有這三人,其他船家根本就沒有了!”
“中信,會不會就是那些賊人所購買的船隻呢?”李兵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明中信笑着點點頭。
購買?吳起與明義更懵。
李兵笑着將事情說與他們聽。
啊!瞬間,二人明白了,可不嘛,兩相對照,還真是!自己二人還真是買了賊贓了!
“不對啊!既然那些賊人購得船隻,不設法銷燬,爲何還要賣掉呢?他們就不怕你們再買回來,或者是從江上再截獲嗎?那樣的話,他們的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吳起提出疑問。
明中信笑笑,“誰說賣掉船隻是賊人們的決定的?”
那是什麼?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明中信。
“我猜想,那幾個賊人只怕是見錢眼開,私自贖賣船隻,而非賊人首領的決定!賊人首領的決定應該是,將這些船隻燒燬,令咱們買無可買!”
這樣啊!三人恍然,不錯,應該如此,那幾個賊人只怕現在已經遠走高飛了,絕不會等着事情暴露被處以極刑!
幾人相視一笑,看來,有人有私心也不錯啊!
“好了,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得了便宜的,真應該謝謝那幾個賊人!”明中信笑道。
那是!三人對視而笑。
“對了,中信,你們這一路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吧?”明義笑笑,將話題轉移道。
“那是啊!”不等明中信迴應,李兵在旁就訴開苦了。
吳起衝李兵投以感激的一撇,還是戰友親啊!知曉在此時給以援助。
“喲,如何個苦法?”吳起回以疑問。
這些傢伙,明中信自是心知肚明這幾人的心思,好笑地看看他們,也就不爲已甚,靜等李兵將他們的豐功偉績與吳起他們分享。
這一述說就是一個時辰,畢竟,他們的遭遇確實稱得上跌宕起伏、波折四起啊!把個吳起和明義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在這個過程中,吳起與明義不時地將驚異的目光投向明中信,確實,這一路之上如果不是明中信,只怕這支隊伍還真得被人家包了餃子。
怪不得之前人家明中信要自己斷後呢!原來,人家的手段層出不窮啊!
這般兇險的境遇也真是沒誰了!吳起與明義心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感激,如果不是明中信堅持要殿後,只怕換作咱們誰也得栽啊!
“行了,敘舊已經完畢,那咱們就考慮一下下一步的事情!”明中信見他們已經敘完舊,直接轉移話題道。
啊!三人瞬間有些懵,明中信轉移話題有些快,他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明中信翻翻白眼,這幾個傢伙,你們難道不動動腦筋想想,咱們最重要的任務可還沒完成呢!
“就是咱們如何躲過賊人的圍堵到達宜良,還有,到了宜良之後如何賑災?這些難道咱們不應該現在就討論好嗎?”
“對,對!”
“應該的!”
“中信提得真是太及時了!”
三人緩過神來,紛紛附和。
“不是讓你們附和,而是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明中信沒好氣地道。
三人自是知曉,只不過一時被明中信的英勇事蹟所震懾,頭腦暫時沒反應過來,鬧了這個笑話而已。
細心思索片刻,三人對視一眼,轉頭望着明中信,異口同聲道,“不如,就由咱們的‘王大人’做主吧!”
啊!這下,明中信可是始料未及,這三個傢伙還真是同心同德啊!居然將這燙手的山芋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就不用動太多的腦筋了!真是太狡猾了!
三人見明中信被嚇着,對視一笑,心下好笑,是啊,這一路行來,這是明中信不管是智計、心思都是上上之選,不用他用誰啊!而且,他們三人也對明中信很是欽服,由他做主三人絕無意見啊!
“那你們也得說說,有何意見與建議,不能由我乾綱獨斷吧!”明中信無語地望着這三個想要偷懶的傢伙。
“我們就服你,你如何說,咱們如何做!”吳起死皮賴臉道。
“就是,就是!”李兵隨聲附和道。
明中信將目光投向明義,明義也是滿面笑容,點頭認可二人的說法。
罷了,明中信心中無奈,只好同意。
“好了,既然由我做主,那我就當仁不讓了!不過,如果王大人回來,就得讓人家做主!沒意見吧?”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打個商量,心下自是有底,這般情形之下,如果王大人回來,只怕也會將權利下放給這明師爺,這肯定是沒跑的,當然,他們現在可是不會挑破!只是連連點頭應是。
“對了,吳御醫他們呢?怎麼沒見到他們?”明中信看看周圍的船隻,皺眉問道。
“吳御醫?”一聽此事,吳起與明義面現異色,將怪異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
“怎麼?難道吳御醫有事?”明中信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