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個學員衝到近前,四面環顧之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後衝王守仁行禮道。
“啊!”王守仁爲之一愣,望向這位學員,“你是?”
“大人,是我啊!”學員擡頭直愣愣望着王守仁。
哦!王守仁仔細定睛一看,隨即恍然。
“大人,明師爺呢?”學員輕笑一聲,眉頭一蹙,問道。
“明師爺,入城了!”王守仁打個停頓,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入城了?”學員眼睛一眯,望向城頭,眼中閃過濃濃的擔憂之色。
雖則他不明白,爲何欽差大人不入城,但卻明白,此時城中定然危險重重,否則,明哥哥不會身在其中的!
不錯,這位正是明中信那位一路緊隨而來的紅顏知己蘭馨兒!
“蘭姑娘,明師爺只是在城中處理一些瑣事,稍後就會城門大開,咱們到時一起進去找他!”王守仁看看左右,見無人注意,輕聲細語勸道。
但是,這話只怕連王守仁都不信啊!更何況是慧質蘭心的蘭馨兒了!
蘭馨兒盈盈一拜,“大人客氣了,不知道,馨兒有何能夠做的?”
什麼?王守仁爲之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這蘭馨兒明知明中信前去執行危險任務,卻不再過問,也無怨恨之心,卻在此要求做些什麼,以支援那位,真心令人心痛憐惜啊!
看着她那堅定的目光,他無法拒絕,環顧四周,“不如,你就去幫助百姓搭建帳篷吧!”
“是!”蘭馨兒拱手應命,隨後轉身而去,毫無女兒家的羞澀與扭捏。
“來!”王守仁衝旁邊一招手,兩名護衛他的沐家軍上前聽命。
“去,不惜一切,保護那位的安全!”他暗暗一指蘭馨兒,吩咐道。
這?兩位軍士滿面難色,畢竟,沐將軍給他們的命令是保護欽差大人,欽差大人卻另有任務,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沐將軍的命令是命令,本大人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王守仁面色一沉,森然道。
二位軍士對視一眼,無奈地看看對方,只好低頭應命。
“記住,切不可讓她發現,只需要暗中保護即可,另外,你們將這身軍服換了!”
王守仁望着二位軍士的背影,心中嘆息一聲,明師爺,我能爲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不提城外如火如荼地基建工作,準備賑濟宜良百姓,且說此時的宜良城內。
明中信射出幾箭之後,見城外敵軍退去,沐家軍與百姓有條不紊地爲賑災做準備,滿臉疲憊地笑笑,轉身下了城頭。
當時,他運用養神搜魂奪魄大法找到這些內奸中的首領,對之施以徹底的搜魂大法,將其內心的秘密挖掘一空。
明中信驚駭地發現,這名首領居然還是彌勒會的中心骨幹,從他的口中知曉,那王書吏居然已經將牀弩這種殺傷性極大的牀弩從城內搬走。
更從這傢伙口中得知,這些牀弩乃是從沐家軍中盜出,那虯髯大漢居然是早已臥底沐王府的,借這次前來宜良之機,偷運出來,獻給敵軍以作後事大計之用!
他心中大驚,第一時間飛身上了城頭,取出強弓勁箭,想要以箭示警,令王守仁等做好準備,或者令那沐將軍將此事上報沐王府知曉,要知道,這些牀弩如果從沐王府被盜,沐王府可是要承擔極大的責任的!更何次品,這些傢伙是要用在雲南爆亂之事上!到時再被彌勒會這些匪軍用來對付朝廷軍隊,那可就出大事了!到時,沐王爺都免不了要吃朝廷的掛落,甚至可能將沐王府的聲譽毀於一旦!
然而,未等他發出警示,居然發現,王守仁在城外居然被圍攻,情勢有些不妙,如此情形之下,明中信想要幫助於他們,卻是難上加難,因爲,他在城中還得穩定局勢,要確保讓這些毒素出不了宜良城。如此約束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運用神識看看這些彌勒會匪軍還有何陰謀!爲王守仁提供一些情報信息幫助!
神識展開,籠罩城外,意外的發現,在不遠處居然潛伏着一支隊伍,正在等候接應匪軍,更甚者,其中居然有幾駕牀弩!而且,十餘位壯漢正在準備發射!
如果這些牀弩施威,只怕就算是沐家軍鐵軍,觸不及防之下,也得吃大虧啊!
明中信大驚之下,看到手中的強弓,心中一動,再衡量一下距離,發現,這段距離居然是如此的遙遠,依這弓箭的射程居然無法抵達。
而那些匪軍卻已經將弩箭射出,沐家軍軍士血花四濺,被殺得苦不堪言,更有甚者,那些本來已經四散奔逃的匪軍居然重新殺個回馬槍,眼看沐家軍就要損失慘重了。
見此情形,明中信心下無奈,輕嘆一聲,看來,只能運用神識進行輔助了!否則,自己眼睜睜看着沐家軍折損,於心不安啊!
明中信目光堅定,拿定主意,將“武器”綁在箭身之上,點燃,彎弓搭箭,輔以神識,改變射程,射向了牀弩所在之地。
於是,轟然炸響就此成形,而特使與王書吏聯合實施的計謀就此被破!
就算是明中信神識強勁,但卻也受不了,射完幾箭之後,勉力用神識探查,確定牀弩已毀,收回神識之時,卻因其耗損極其嚴重,頭暈目眩,差點一頭栽下城頭。畢竟,不只得控制弓箭的射程,還得精確到到達指定位置,才能取得成效,這一下明中信可是虧大了,好不容易恢復的神識,一次用盡,神識身心疲憊不堪,在城頭稍緩,親見賊人退軍,王守仁安排事宜。
諸事皆順,他才放心地下了城頭。
拖着疲憊的身心,來到之前指定的廣場。
卻只見明義帶領着學員們,維持着秩序,諸事井井有條,他欣慰地笑笑,一屁股坐於一個石墩之上,緩緩喘着氣,休養生息。
明義眼神瞟過,見到他坐着,眼神一縮,面上帶着緊張,衝他奔來。
“這是怎麼了?”明義來到近前,眼中閃過一絲關切,問道。
“無妨,有些脫力而已!”明中信擡頭笑笑。
脫力!明義心下大驚,一直以來,這明中信都以一種能幹的態度示人,彷彿無所不能,如今居然令他脫力?這得是何等大事啊!
望着一臉驚容的明義,明中信笑笑,“一切事情皆已解決,不用擔心!”
然而,這話明義信嗎?
明義也未說什麼,只是擔憂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聲,是啊,自己如今這模樣,但凡誰見到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罷了,也就不再解釋。
從袖中取出一粒丹藥,扔進嘴裡,閉目養神。
還別說,這個動作有效,明義居然眼中露出了一絲欣慰,在他想來,明中信既然是脫力,他的丹藥之前已經被難過,療效顯著,如今服食下去,自會立竿見影,迅速起效。
明義也就不再打擾他療傷,回身衝一位學員招手,學員來到,讓他看護明中信,自己去完成明中信的囑託。
時間緩緩流逝。
明中信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恢復了幾分神采,望向前方。
卻只見,此時的廣場之中,百姓們盡數分堆坐着,還用篷布將其分隔開來,涇渭分明,而趙明興帶着學員們一一爲他們診病。一衆百姓也聽話地靜候他們,並不鼓吵。
明義則帶着那些李府家丁,靜立一旁,不時四面環顧,維持着秩序。
明中信站起身形,緩緩向前行去。
“中信,你的身體?”明義見他靠近,上前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明中信笑笑,並不解釋,“如何,發現有交叉感染的沒?”
明義愁容滿面地望着他,苦笑一聲,“還真被你料對了,一番地震之後,百姓們互相感染,產生了新的變種毒素,明興現在正在一一診別,已經將百姓歸類入篷,就等你來想辦法了!”
嗯!明中信淡然地點點頭,“無妨,只要不再感染,相信會有辦法的!”
明中信的神情、話語彷彿能感染人一般,明義看了瞬間愁容消逝,眼中閃過一縷信任。
“去把明興叫來!”明中信吩咐道。
一位學員應聲而去。
須臾,滿頭大汗的趙明興來到近前。
未等他施禮,明中信開口了,“你是如何分類的?”
趙明興見狀,明白教習不想浪費施禮的時間,直接回道,“從近到遠,從輕到重,從單一的中毒,到混合中毒,一一分類!”
嗯,明中信笑容浮上了臉龐,不再理會於他,緩緩進入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個帳篷之中。
百姓們一見之下,瞬間站起身形,急切地望着明中信,這其中好些已經見識過明中信的手段,自是對他無比信任。
“明師爺!”
喲,明中信望去,帳篷口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李員外。
“感覺如何?”明中信笑問道。
“好多了!聽說有人被多重感染了?”李員外看看周圍,一臉關切地低聲問道。
“無妨,你們只需服藥即可痊癒!”明中信笑笑,探手抓住李員外的腕脈,細細體察片刻,隨即用眼神安慰了他,低聲道,“還請李員外安撫這兒的百姓。”
李員外神色瞬間輕鬆了,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來,我爲大家診斷一番!”明中信轉向帳篷內的百姓,笑道。
百姓們見李員外那輕鬆的笑容,彷彿被感染了,情緒瞬間緩和了下來。
明中信一一爲其把脈,問診,隨後輕笑一聲,“好了,大家身體並無大礙,只需服食一點藥物即可痊癒!”
隨着他的話音,百姓們瞬間面上浮現出了笑容,急切之色瞬間盡去。
“拿此藥丸去融於水,一人一碗,疾病盡去!”明中信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珍而重之地交給旁邊的一位學員,吩咐道。
百姓們見明中信如此重視那瓷瓶,眼神中發出了一絲亮芒,既然這明師爺如此重視此藥,顯然,此藥珍貴無比,咱們的毒有救了!
唯有李員外眼底含笑,明白明中信的用意!此番做作,不外乎令大家放心而已!
當然,他是不會點破的!善意的慌言能夠救人一命,何樂而不爲呢?
“諸位,服食藥物之後,會用暖氣流遍全身,只需休息半日,即可痊癒!千萬不可亂動啊!否則,藥效會有流失的!”明中信一臉正色地囑咐道。
百姓們齊聲應是。
明中信笑笑,拱手而去!
大家知曉明中信還有其他患者要救治,只是以感激的目光目送着他離去。
“明義兄,一個時辰之後,領這些百姓出城,交付於欽差大人!”明中信輕聲吩咐道。
“啊!”明義有些愕然地望着明中信。
“這些人中毒輕微,只需要服食藥物一個時辰之後就會痊癒,之前吩咐他們說是半日之後乃是不想他們亂動,也方便管理!而且,他們在出城之時,務必要用這瓶藥融於水中清洗全身,換好新衣裳!我已經讓欽差大人在外準備了新衣裳,這點要切記!切記!”明中信輕聲解釋,將一瓶藥悄然放於明義手中。
哦!明義看看手中的藥瓶,一時恍然,這傢伙,花花腸子還真多!
明中信卻是吩咐完後,不再理會於他,繼續前往第二個帳篷之處。
如此這般,一一診病。
三個帳篷之中的百姓都被他哪些忽悠過去,他也暗自吩咐明義之後要將他們一一送出城去。
終於,來到了第四個帳篷之外,這個帳篷,正是趙明興他們診斷出混合感染毒素的百姓!
明中信皺着眉頭,輕閉雙眼。
趙明興等人卻是不敢打擾於他,深怕他在想什麼重點之處,於是,大家就靜靜地立於一處,望着明中信。
他們卻不知,明中信是神識短缺,無法繼續,只好在此悄然運用養神大法恢復一下。
畢竟,這診毒之事雖然簡單,但卻是個精細活,而且,他那些丹藥只是輔助之用,神識才是根本。
要知道,時間緊迫,之前他也未再研究過百姓所中之毒,如何能夠有解藥,這只是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