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雖然認爲自己走的很隱蔽,但將近三十人隊伍的蹤跡想要查出來還是很容易的,一封情報迅速飛報馮之敬,馮之敬接到情報,將地圖鋪開,目光炯炯地盯着地圖上劉德的行進路線,馮之敬喃喃道:“雖然不太清楚你要去幹嘛,不過你既然出了東禹城,就休怪馮某人對你不客氣了。”手指輕點着地圖上的幾個位置。
“來人,安排下去,將劉德想要出關的消息透露給柳如煙。”馮之敬嘴角微微上挑,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瘋狂與亢奮,然後發出了刺耳的獰笑,在陰暗且封閉的書房中久久迴盪。
在路上,劉德已經從宋公公的口中大體得知了洛都的一些情報。
大周皇帝身體越來越虛弱,每天都咳血不止,所有政務基本上由三公和灤王負責,灤王掌控了大半的禁衛軍,主要的精力一是照料時常昏迷的皇帝,二是防範宮廷中可能會發生的一些突發情況,而且灤王當初因爲某些原因去灤州就藩,早先的勢力早就被瓦解了,政務根本插不上手,所以也就不去管了。
曹睢的觸手已經滲透到洛都的各個地方,五萬京營除了少數皇黨還在苦苦支撐外,其餘人不是被收買就是見大勢所趨主動投靠;還有各個政府部門,大半都安插了自己的親信;就連勳貴也有一小部分人明着或者暗地裡投靠了曹睢。
李楨也是動作頻頻,不斷去遊說各大家族,爭奪洛都各個部門的控制權,李楨唯一的軍事支援就是還在與晉州叛亂的歐陽易進行戰爭的上軍大將軍何遂,但雙方的戰爭已經變成了小打小鬧,何遂的目光在緊緊地盯着京城的變動,稍有異變,他就會棄下叛軍,率領八萬大軍直奔京城,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利。如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南下的皇甫義已經將叛亂的董亮之人頭拿下,得到詔令後,迅速啓程趕回京城,皇甫義是皇帝的親信,皇帝讓哪位皇子繼位他就會支持哪位皇子,所以,在結果未明朗之前,他只會保持中立。
陳和身體也大不如前,但每天還是帶病堅持處理政務,朝堂之上多虧了有陳和在,不然朝廷政令不通,又不知道會生出多大的亂子。
聽聞了洛都的一些情況,劉德知道事情緊急,容不得絲毫怠慢,於是率領衆人快馬加鞭,一路疾馳,兩天一宿未歇,只是埋頭趕路。
第二日晚,衆人一路上風塵僕僕而來,劉德氣喘吁吁的騎在的盧馬上,憑着一股毅力堅持着,關羽等人畢竟是武者,身體頗爲強壯,倒還能挺住,可簡雍與宋公公身體素質都一般,早已經堅持不住了。
劉德看這樣不是個辦法,恐怕還不等到京城,簡雍幾人就先累垮了,於是派遣一名虎衛前去尋找可紮營的地方。
“太好了,終於可以歇息一下了。”簡雍聽到劉德的命令,勉強睜開早已經困頓不開的眼睛,強打起精神,在馬鞍上挪了挪身子,大腿上傳來的痛楚讓簡雍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不一會兒虎衛來報,前面正好適合紮營,只是有一商隊已經在那裡紮營了。
劉德道:“天色這麼晚了,再尋找營地也不太方便,就去那裡吧!和對方說一下,咱們就在他們旁邊紮營,應該是可以的。”
劉德等人漸漸接近商隊的營地,陣陣馬蹄聲驚動了營內護衛,護衛取出弓箭高呼:“來者何人?快快下馬!不然休怪我的弓箭不長眼睛!”
周倉上前道:“吾等無意打擾貴方,只是天色已晚,此處方圓數裡只有此地適合紮營,我們只在此地尋一落腳處即可,還請貴方勿要驚慌!”
“怎麼回事?”
吳連福來道近前,看到不遠處大概三十騎,驚聲問道。
護衛連忙將周倉說過的話重複一遍,荀彧、彭越、李蘭也從帳篷裡面出來詢問情況。因爲天氣寒冷,戲志才寒疾未愈,所以只能藏在帳篷裡面無法出來。
彭越眯着眼看着周倉頗爲雄壯的身軀,對荀彧等人道:“看此壯漢,武藝恐怕頗爲不俗,如今吾等處於荒野,如果是普通人,隨便找個背風處紮營即可,何必非要和咱們擠在一處,能夠看出此地適合紮營之人必是久在軍旅之人,這一隊人馬必是軍中精銳。”
吳連福聽完彭越的分析,驚懼道:“看那壯漢後方皆是膀大腰圓之輩,如果有歹心,如何能夠應對,不行,不能讓他們在此地紮營,我得趕走他們!”說着就要讓護衛喊話,驅逐劉德等人。
荀彧卻是一把拉住吳連福,道:“吳管家,如果對方想要偷襲我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而是趁我們不備,出其不意地殺進營地,現在卻是在外面喊話,彧以爲對方可能並無惡意,再者說,對方皆是行伍之人,恐怕脾氣火爆,如果知道咱們要將他們驅逐,他們必不干休,那時候反而容易產生衝突,不如咱們騰出一塊地方給他們,結個善緣如何?”
李蘭在一旁拍拍略顯規模的小胸脯,滿不在乎道:“吳叔不要怕,有我和彭大哥在,就算對方有歹意咱們也不怕!”
彭越也在一旁道:“還請吳管家放心,敵人只有三十騎,而我方人馬是他們的兩倍有餘,對方想要來犯,是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
吳連福拍拍胸口道:“聽你們這一說,我就放心多了,實在是被這些匪徒嚇怕了!”
然後讓護衛前去喊話告訴他們的決定,並指揮衆人騰出一塊空地,讓其紮營。
劉德看着眼前忙碌的商隊,對左右道:“看來這個商隊還是對咱們有所防備啊!不過也正常,要是一般人避之還來不及呢,這商隊的當家人還有些膽量。走,咱們進去!”
“是!”
虎衛將帳篷紮好,在外圍升上火堆,架起鐵鍋,開始燒起熱水,將在路上隨手打的獐子、兔子之類的剝皮抽筋架在火上進行燒烤,烤的酥黃酥黃的,香氣逼人,再撒上一些鹽,就可以開吃了。
劉德用匕首剃下一塊瘦肉,放到嘴裡大口咀嚼,不住的點頭,豎起大拇指,表示做的好吃。
而作爲廚師的典韋,撓着後腦勺在那嘿嘿傻樂,其餘將士也紛紛圍坐在篝火旁邊,盛上一碗熱水,將乾硬的麪餅撕碎,泡在水裡。就着燒烤的獵物,也顧不得形象,紛紛大快朵頤。
衆人確實都餓壞了。
簡雍喝着熱水,感慨道:“此時如果有一壺熱酒該有多好啊!”